“嘿嘿,面包和鱼头是从厨房里面拿的。其他的东西都是街上大婶们送的,还多给了根葱呢。”其中一个少年一脸坏笑道。
不用说,看他们表情,这些东西不是偷来的就是抢来的。
不过美食当前,刘云哪管那么多。抓了两个肉包子和一个鸡腿递到了武照的近前,低声道:“趁着热乎赶紧吃吧!”
“大,大,大哥。女人怎可与男儿同桌吃,吃,吃饭,这,这,这有违礼,礼,礼制啊。”就在这时胖子武怀亮出声反对道。
“什么狗屁礼法,你们几个兔崽子,礼法告诉你们去打家劫舍了?男人、女人还不都一样,哪有什么尊卑。在我的家乡,像这么漂亮的女子,我就是给人跪下都不一定能跟人吃上一顿饭呢。”刘云不在意的呵斥道。
闻听此言,不只是五兄弟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就连软塌上的武照都一脸惊异的看了他一眼,男尊女卑的观念从小便植入了她们的心底,哪里听到过这般大胆的言语。
“喂,想什么呢?我手都酸了,你到底吃不吃啊?”刘云看了一眼武照,有些不耐烦的说。
“不吃。”似乎是被刘云吓到了,又或者是不想就这样屈服,武照态度十分决然的说,看脸色到有些赌气的感觉。
咕噜噜!
话音刚落,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便从武照肚中传了出来,把武照臊的满脸通红。死死的咬住嘴唇,目光散漫的盯着别处,努力装出泰然的姿态。
刘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明明肚子饿,却又不肯吃自己给的东西。果然是个死要面子的女人,看到她满脸羞红,眼角已经微微有些湿润了。
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刘云将食物强行塞到了武照的手中。使了使眼色,意思很明显,你敢不吃,我就当众揭发你。
武照见状,心里微微有些意动,但看了一眼那五个表哥。此时都大眼瞪小眼的望着她,让她脸色一红,这一口是无论如何也咬不下去。
“大,大,大哥。我给您介绍下,这。这,这是老二——武元庆。老,老三——武元爽。老,老四——武怀良。老,老五——武怀运。”武怀亮见弟弟们一脸呆样,气氛微微有些尴尬,当下出声介绍道。
“嗯,知道了,你们玩你们的去吧。不用管我,有事我在找你们吧。”刘云一口咬掉半个包子,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的说。
兄弟五个如蒙大赦,恨不得早点离开呢,一转眼便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孤零零的木门在左右晃荡着。
五兄弟一走,屋子顿时宽敞了许多,一男一女共处一室。彼此也不言语,整个木屋霎时安静了下来。
见刘云背过身吃去了,武照也微微有些放开了。牙齿轻启,小小的咬了一口包子。
两个包子和一个面包外加半个鱼头,一转眼的功夫便被刘云吃了个精光。干瘪的肚子也鼓胀起来,狠狠的打了两个饱嗝,一脸满足的斜靠在稻草上。
“粗俗。”武照咬了一小口鸡腿,瞥了一眼刘云,似是自语道。
“这叫率真,真性情。哪像你们那么做作,吃个饭还得看别人脸色。”刘云嗤之以鼻的说。
武照柳眉挑了挑,没有发作,身子转过一旁不去理他。
“喂,如果有一天你被选为秀女,进宫服侍皇帝,你愿意吗?”刘云小心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意有所指的出声问道。
“若我能有幸成为皇上的妃子,那是我武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我的娘亲和姐妹也就不必这样寄人篱下,受人唾弃了。所以,我自是愿意的。”武照身体先是一僵,然后语气幽幽的说。
刘云闻言到是大感意外,本以为保住了她的清白,她就不会对权力那么热衷呢。没想到,骨子里还是流淌着女皇的血液啊。
自己的内心也是十分矛盾,一方面希望她成为铁血无情的女皇,这样历史的齿轮才会正常运转,自己一家才会正常出现在未来中。
另一方面却又有些不忍,这样一个花季少女,为了权力。最后落了个众叛亲离、孤寂终生的下场,难免会有些残忍。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希望你能够记住自己的初心。你是为了守护自己的亲人才去争取权力,而不是通过牺牲亲人去获得权力。”刘云郑重的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武照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转过头来出声问道。
“没什么意思,不想这些烦心的事情了。给你,两个香蕉,咱俩一人一个。”刘云洒然一笑,拿起那两根香蕉,掰开递过去一根说。
“不吃了,已经吃的很饱了,吃不下了。”武照脑海中还在回味着刘云的古怪话语,下意识的出声拒绝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话刘云三两下剥开香蕉皮,几口就吃了个精光。
“这热毛巾都凉了,伤处应该没什么大碍了,等下你走的时候,这香蕉皮你拿着。回去之后,睡觉前,把这香蕉皮敷在肿起来的地方,第二天保管你皮肤水润光滑。”
听他这么一说,武照才猛地想起,自己不是在闺房里,而是在别人的屋子里。当下满脸羞红的下了软塌,站起身。
“嗯,知道了,我先回去了。今天这事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即使是欣儿也不可以,听到了吗?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武照接过香蕉皮,恶狠狠的威胁道。
“你这凶恶模样还真挺可爱的,来,乐一个。”看到武照吹弹可破的脸蛋努力装出一副恶人的模样,刘云忍不住调弄道。
“你!你这无耻的书生,日后在找你算账。”武照见他出言调弄,恼羞成怒的说。说着话一转身推门而出。
武照走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刘云和一只狼狗,刘云站起身,十分无力的瘫倒在软榻上。鼻子嗅了嗅,还能闻到武照身上残留下的阵阵体香。
眯着眼打量了下自己和表妹居住的这个木屋,或者说这个柴房。虽然很简陋,但是物品却摆放的井然有序,地上的青砖也洁净无尘。
靠窗边摆放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木桌,虽然手工粗糙了些,但看起来还挺牢靠。这也算是这个屋子里唯一的一个家具吧。
北边角落是灶台,估计是做饭炒菜用的,然后就是自己躺的这个软塌了,大致看了看,是用黄泥砌成的,这样导热快。
软榻上十分规整的铺满了稻草,厚度足有两尺之多,稻草上铺盖着棉垫。怪不得躺下去那么舒适呢,有点像现代的弹簧垫。
不过,这个软塌却只能容的下一个人,表妹睡在哪里呢?刘云满脸狐疑的四处看了看,这个小柴房并不大,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空间了啊。
起身下了软塌,在屋内转了几圈。这才看到在那木桌之下铺垫着许多的稻草,稻草上面铺了一层薄薄的、粗麻制成的布垫子。
“唉,这小子真是个畜生,自己躺在舒适的棉花垫上。表妹却要夜夜在地上安眠,估计没有这表妹养他、照顾他。这个臭小子早就暴尸街头了。”刘云万分唏嘘道。
俯下她的身子,刘云艰难的钻进木桌之下,不自然的放松身体,慢慢平躺在这稻草垫之上。顿时后背犹如万千蚁虫叮咬一般,刺痒难耐。每一根稻草的纹理、长短,自己几乎都能贴身感受到。
长长吸了一口气,想象着表妹每晚都是受着这种折磨入睡的,咬着牙,强行忍受着。睁开双眼,呆呆的看着木桌底部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