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正如此刻皇宫之中卧在龙榻之上的皇后娘娘,她还在为轩辕安平的事而满心仇恨。
身旁的轩辕浩木也恰好没有睡着,皇后想了想,忽然轻轻说起:“陛下,臣妾左思右想,都觉得七皇子是中了宋妃颖的媚术。你说,七皇子这样下去会不会伤了元气,损了身体啊?”
身旁的轩辕浩木也恰好没有睡着,皇后想了想,忽然轻轻说起:“陛下,臣妾左思右想,都觉得七皇子是中了宋妃颖的媚术。你说,七皇子这样下去会不会伤了元气,损了身体啊?”
轩辕浩木没好气的回道:“朕何尝没有这么想过?只是他从来不近女色,这次却坚决要把宋妃颖留在身边。他那态度你见过,朕拗不过他,随他便了。”
“这可不能随便啊。”皇后道:“陛下你看啊,七皇子好歹也是金鸾的贵胄,宋妃颖一个死而复生的庶女哪里能配得上他?主要是这事传到其他国家,实在太败坏金鸾的名声了。”
轩辕浩木很是无奈,“这朕当然知道,所以朕才说要给他另择王妃,可他却死活不接受。”
皇后道:“要他突然接受也难为他了,不过陛下,臣妾认为可以先选几名内庭宫女送去给七皇子作侍妾,一来转移七皇子的注意力,二来也可以让那些宫女掌握七皇子的行动。”意思就是监视。
皇后的这个提议,其实很中轩辕浩木的下怀,“嗯,就这么办吧。人选由皇后决定,一定要挑些美貌机灵的。老七原本就是个邪魔,若再给那宋妃颖诱得走上歧途,干出什么有损国体的事,就为时已晚了。”
得了轩辕浩木的准许,皇后恭顺道:“臣妾遵旨。”嘴角拉开一抹得逞后的微笑,心中不断想道:宋妃颖,等你失宠了,看你还怎样嚣张。到那时候,本宫一定先把你欠安平的三十巴掌全还给你,再让你好好尝尝本宫的厉害。
皇后的办事效率极高,翌日便去内廷召集合宫的宫女,挑选出一批美貌伶俐的,又提出只要愿意去七皇子的枕边作监视,便赏银二十两。
有不少宫女立刻就退出了,别说是给她们二十两,就是二百两,她们也不愿意嫁给那个邪魔,何况邪魔的府上还有个会妖术的女人,那女人不整死她们才怪啊!
一下子退出了好多的宫女,剩下的二十个里又有几个犹豫了半天后放弃了,最后只余十五人,拿了银子,接下任务。
接下来几日皇后令三名教习嬷嬷教了这十五个宫女各种应注意的事项,还特别传授了如何勾引男人的媚术……
此事在没曝光前就传到了公孙东的耳朵里。
彼时公孙东正与秦楚在府中对弈,两人皆盘膝而坐于矮桌侧,宽大的衣摆如涟漪般倾泻在地。矮桌的第三侧坐着宋妃颖,正持着茶杯,聚精会神的观战。
当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屋内,向公孙东报告了皇后的花招之后,公孙东的表情丝毫未变,反倒是秦楚和宋妃颖皱了皱眉头。
“主子。”秦楚轻唤了一声。
“嗯。”公孙东回应一字表示听到,又对那黑衣人摆摆手,“辛苦了,你下去吧。”
“是!”
待他走后,房内出现了短暂的死寂,三人像是各怀心思。
却是素来古井不波的秦楚第一个说话:“主子,可有应对方式?”
“……届时再想。”公孙东执起一颗黑子,落于棋盘,“秦楚,胜负未分,不要旁骛。”
“是。”观棋半晌,执起一颗白子落下,转瞬间看似和睦的棋局顿时显露杀机,“主子若届时再想对策也无不可,只是皇后与轩辕浩木在一同操纵棋局,我等却都身在局中。”
“有时身在局中,一样能把握全局,反倒是自以为在执棋之人,实则却是别人的棋子。”
一颗黑子毫不犹豫的落下,顿时,整盘棋再度从杀机重重化作和谐共生,可这和谐之下却掩藏着一阵惊涛骇浪,令宋妃颖不由的轻轻倒吸。
公孙东在落下这颗棋子后,望着宋妃颖,问道:“妃颖对这件事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宋妃颖看了眼公孙东,又看向秦楚落下的白棋,唇角勾起一道富有深意的弧度,回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一语双关。
公孙东不由的笑了:“妃颖是何时这样了解我了?嗯?”
“谈不上太了解。”这是真话,她始终觉得他的心底有一块地方是她也不曾涉足的,只因他从未对她倾吐过心中软弱的一面。“不过即使如此,我仍然相信你能如刚才所说,身在局中而把握全局。”
“妃颖这话,我喜欢听。”落下一子,抬眼一笑,凤眸里蕴满了笑意,“胜负已分。”
秦楚不禁拱了拱手,“主子的韬略,属下自愧弗如。”
宋妃颖仔仔细细的看着这盘棋,三尺阴阳作战场,黑白相间之间既是惊涛骇浪,也是湍流暗涌。白子看似杀机腾腾、咄咄逼人,却终究被黑子的步步为营、以静制动所击败。
弈棋之道,何尝不是克敌制胜之道?
宋妃颖不禁暗暗在心底为公孙东感到可惜,如他这样文韬武略都出类拔萃之人,却在出生之日,被一道预言打入万丈深渊……
心思猛一收敛,宋妃颖已不知这是自己第多少次感叹这个问题了,她的心,真的已经全被他填满了吗?总是想到和他有关的一切。
“好了,收棋吧。妃颖,麻烦你了。”公孙东笑若三春的桃花,送了宋妃颖一记秋波。
宋妃颖回神,脸上有些尴尬的红色,她将棋子捡回了棋盒之中,拿下矮桌,随着公孙东和秦楚起身。
“主子,属下告退了。”秦楚似有事要办,拱了拱手,扬袖而去。
然而公孙东却凝视着秦楚出府的背影,不怀好意的问宋妃颖:“你猜他是去干什么?”
“怎么,不是去办你交代的事吗?”眨了眨眼,恍然大悟,“既然不是无极宫的事,那就是锦瑟的事了。”
公孙东露出一抹无奈的表情,叹道:“堂堂无极宫的玄武座使,竟成了日日流连青楼的浪荡公子,这让我这个宫主情何以堪?”
宋妃颖的嘴角抽了抽,“早说过秦楚也老大不小了,你不帮他解决人生大事,还在这里贬低他。”
“我帮他解决,那谁帮我解决?”公孙东很委屈的说了这么一句,下一刻眸中划过精光,凑近了宋妃颖的脸,“妃颖,你来解决我的人生大事好不好?”
炽热的气息就这么扑在宋妃颖的脸上,仿佛渗透了肌肤,熨烫了她的心,让一颗心砰然跳动得极快。
宋妃颖一手推开公孙东无赖的俊脸,故意看向别处说:“解决人生大事,你该去找媒婆。”
公孙东回道:“有妃颖的伶牙俐齿,只需自己给自己做媒。”
宋妃颖的脸更红了,真是的,她都已经答应和他一辈子相互扶持了,他还要得寸进尺的想得到她的全部吗?
“无赖!”
生气的喊出两字,可这嗓音和语调在公孙东听来就是撒娇。“妃颖别害羞嘛,夫君我会好好疼你的。”
宋妃颖的身子无端一热。他刚才说……好好疼她?他想怎么疼?难道是说在床上……如此平平静静又过了几天的日子,宫里有太监前来宣召,请七皇子携侍婢宋妃颖一同进宫拜见陛下和皇后娘娘。
没想到来得还挺快,宋妃颖特意穿上了那件绣有曼珠沙华的雪色百褶裙,绾了一个雍容华贵的芙蓉飞月髻,插上从霓虹坊拿来的全套水晶发钗,对镜描唇画眉,并在眉心处点上一滴如血般摄魂的朱砂。
霎时一个妖娆妩媚,含着致命诱惑的美人浑然天成,那妖媚之中,又隐隐透出罂粟一样的危险。厚厚的胭脂水粉同时塑造出饱满的精神状态,宋妃颖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笑了笑,遂收好东西,转身出了房间。
门外,公孙东依旧是一袭苍蓝色云袖宽袍,腰带上别了块金丝和田玉,衣摆上大朵的曼珠沙华随风摇曳。微微一笑,浑身生起一圈的风华,与他眼底的似水柔情形成完美的呼应。
“妃颖,手给我。”他手掌向上,递向宋妃颖。
“嗯。”她自然而然的送上自己的手,被那只温暖的大手握住。
然而接下来,交握的双手却变成了十指相扣,这种近似于山盟海誓的亲密让宋妃颖有些讶异,微微挣扎了一下没有成功,便接受了。
“妃颖今天真漂亮。”公孙东望着身旁的她,由衷的赞美道。
他是真的很高兴,高兴宋妃颖能够将自己打扮得这样出众。他知道,她是要在气势上先赢过轩辕浩木,在美貌上赢过待会儿可能出现的一群女人们。她之所以这样费心,甚至不怕僭越,是不是说明了她越来越在意他了?
心情甚好,公孙东将宋妃颖抱上前来接两人进宫的马车。
马车一路颠簸,半个时辰后到了皇宫。
这次见到轩辕浩木,是在他办公的书房。
随着太监不阴不阳的喊声:“邪王到!莫夫人到!”两人十指相缠,步伐稳健的走了进去。
顿时,原本等待在屋子里的一群女人纷纷捂嘴惊叹。
这一双如此惊艳的璧人,一个风华无双,一个艳尘绝世,仿佛是被那飘曳的曼珠沙华围成一个完美的世界,而除了他们之外,任何人都不可能再踏进这个世界了。
这一刻,好几个宫女心跳加速,双颊通红,痴痴的望着公孙东,一时间竟是忘了他邪魔的身份。
屋中因此而出现了一片死寂。
皇后的一张脸已经被气绿了,猛然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吓得宫女们身形巨颤,“大胆宋妃颖!一个贱婢,竟敢穿得如此华贵,你这是在公然向本宫和陛下挑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