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圣哲是担心这个问题的,身边一直有女人凑过来,他的冷淡并没有击退女人的斗志,反而让她越挫越勇,最后他忍无可忍,当着别人面不好发作,只能开玩笑似地说:“你适当的保持距离,会避免一场世界大战的爆发。”
那个女人忍俊不禁,果然没有再靠过来。
林圣哲把外套脱下来,果然有女人的香气,珺珺已经因为郑菀之的事情生气了,他不能再让她的怒火增加。
他的黑西装有很多类似,先让司机送自己回公寓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才回去。
夏若珺所住的这个小区,是彭淳帮忙找的房子,小区半旧不新,只有两栋高层,不算大,环境还算可以。
林圣哲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可是夏若珺对他的抗议向来无动于衷。
他今晚喝了一些酒,胃又隐隐作痛,司机小王将车停在夏若珺的楼下,林圣哲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脸色也泛白。
他有些难受,不想让夏若珺看到自己这幅模样,免得她又担心,只能在车里在休息一下。
司机小王是D城人,并没有见到过夏若珺,他不知道老板娘长什么样,更不知道老板和老板娘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他很年轻,人憨实可靠,林圣哲对他也放心。
开车的时候,偶尔会交谈几句,小王见林圣哲不舒服,也没有打扰他。只是看到不远处有一对男女在拥抱,侧目看过去,似是自言自语:“那两个人长得好像明星。”
林圣哲胃痛的神志都有些不清,让小王把随身携带的药递给自己,喝下去缓了缓,听到他这样的一句话,也想缓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便扭头开去。
小王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便听身后想起巨大的关门声,吓了他一跳,再一看,总裁已经走向那两个人了!
彭淳离开D城一个多星期,没有再和夏若珺联系过,彭父的心脏刚做完手术,有明显好转的现象,他这才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见见夏若珺。
夏若珺正在教赵盛禹画画,接到电话时,带着赵盛禹一起下楼去接彭淳。
“怎么不上去?”夏若珺牵着赵盛禹的手,低头对儿子说,“请淳叔叔上楼坐坐。”
赵盛禹拉着彭淳的手,甜甜的说:“淳叔叔上楼坐,楼下蚊子多多。”
彭淳笑着把他抱紧车里:“这样就不会被蚊子咬了,叔叔跟妈妈说几句话,你乖乖的。”
赵盛禹看了一眼夏若珺,乖乖点头。
彭淳不想上去,他知道林圣哲已经找到了夏若珺,两个人势必会回到如初,那个家已经不会再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他双手插袋,看了看夜空,说道:“我前几天回家了,我爸又住院了,他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好在这次手术很成功。”
夏若珺知道彭父的心脏不好,嘱咐道:“你父亲脾气不好,你少惹他生气。快找个人成家,也免了他心底的一件大事。”
彭淳哈哈一笑:“我说了这辈子非你不娶,你怎么好让我娶别人!”
这句话有开玩笑的成分在里面,夏若珺也不在意,只是心里始终觉得对不起他,叹了一口气:“别这样说,你的好自有合适的人去体会,我和林圣哲为了盛禹也会在一起。”
“我早就说过,我喜欢你,自然也会喜欢你的儿子。”
彭淳的脸上落下一个蚊子,夏若珺伸手轻轻拍在他的脸上,看着手心的血,在他错愕的目光里盯着他看,说道:“到手的红玫瑰就像蚊子血,你心底的白玫瑰就像白月光高挂枝头,神秘得不可侵犯。你身边的小艾,你要学会珍惜。”
提起小艾,彭淳的脸色变了变,他的脚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心里有些烦躁。
“你父亲他没事就好了。”夏若珺适时转移话题,不让彭淳再难过。
彭淳点点头:“他的身体已经大有好转,回去吧,我只是想见你一面。”
他把夏若珺的手抬起来,擦去了她手中的血,然后伸手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说:“真想你。”
夏若珺安慰般地拍了拍他的背,像是多年的好友一般:“你想我和盛禹,随时来看我们。我们随时欢迎。”
彭淳这几年一直照顾着他们母子二人,夏若珺始终觉得欠了他什么,对他的包容更多。
彭淳揉了揉她的发,然后放开她,轻笑着转身,便感觉身边出现一阵风,拳风从右颊边扫过,然后是夏若珺惊慌失措的声音:“哥?!”
林圣哲因为胃痛身形不稳,脸色很是不好看,在青白的月光的映衬下更是显得犹如阎罗。
赵盛禹看到这一幕也吓了一跳,小声叫着:“爸爸!”
林圣哲这才发现原来儿子也在这里,夏若珺第一时间走到彭淳身边,问道:“你没事吗?”
彭淳拉下她的手,摇了摇头,似乎是心有余悸的模样。
温柔地把赵盛禹从车里抱出来,对着母子二人说:“那我先走了。”
“你路上小心。”夏若珺眉目间还有担忧,隐隐藏着戾气。
林圣哲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彭淳眼底根本没有他的存在,拳风没有扫到自己,他也不想让夏若珺为难,开车离开了。
赵盛禹站在林圣哲身旁,冲彭淳挥了挥手:“淳叔叔再见!”
彭淳跟他摆了摆手,然后离开了。
夏若珺这才愿意给他一个眼神,然后弯身抱起赵盛禹,林圣哲已经快她一步,抱着儿子走进去。
夏若珺觉得林圣哲真是莫名其妙,神出鬼没。
赵盛禹看着爸爸妈妈之间诡异的气氛,乖巧的没有说话。
夏若珺开门之后,一直没有和林圣哲交谈,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一下。
林圣哲气得不行,见她把赵盛禹抱进卧室,走出来后才拦住她,语气微冷:“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和彭淳相处的?”
夏若珺懒得理他,想要绕过他,他长臂一伸挡住她的去路,夏若珺这才抬眼看他,他脸色苍白的不像话,说话的时候有酒气,眉宇间的褶痕似是消散不去一样,她微微敛眉,伸手覆在他的胃上,轻轻用力,感觉到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趁着他放松警惕的时候,这才绕过他走进了另一个卧室。
看样子是想要冷战了。
林圣哲叹了一口气,随着她的步伐想要走进去,门在他面前合上,然后是反锁的声音。
他揉了揉额头,转身走进赵盛禹的卧室。
刚打开门,就见赵盛禹呆呆地站在门口处,似乎刚刚的动作是正在听林圣哲和夏若珺的谈话。
见到林圣哲走进来,肉嘟嘟的脸上一瞬间露出被抓包的有趣表情。
他低头捂着脸走回床边,慢慢地爬到床上,拿着小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很听话的模样。
林圣哲的心情这才变好一点,忍不住亲了儿子一下,便问:“那个叔叔来,和妈妈说什么了?”
赵盛禹睁着大眼睛,摇了摇头:“我坐在车里,什么都没有听见。”
林圣哲挑了挑眉:“说谎的孩子,鼻子会长长的。”
赵盛禹捂住自己的鼻子,小声说:“爸爸你真幼稚,骗小孩子的故事还讲给我听。”
林圣哲:“……”
赵盛禹招招手,让他靠近自己的嘴边,小声说:“淳叔叔和妈妈说什么我没听见,但是我看到妈妈打了淳叔叔一个巴掌。”
林圣哲:“……”
赵盛禹很认真地点点头。
林圣哲显然是不信的,照顾儿子洗漱之后,然后从客厅找到了备用钥匙,打开夏若珺反锁了的门,走进去,从她身后轻轻抱住她。
夏若珺鼻子很尖的闻到了香水的味道,不像是郑菀之的味道……难道还有别人?她觉得头痛。
她挣扎着,见林圣哲不放开自己,呵斥道:“你离我远一点。”
林圣哲果然放开她,起身,走出卧室。
自己到浴室洗了澡,然后又走进来,看到夏若珺还是原来的姿势,忍不住问道:“如果我真离开了,你还是这样无动于衷的模样?”
他问的心酸,字里行间甚至流露出被人抛弃的委屈声音,夏若珺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小声说:“你来我不赶你走,你走我也不会留你。”
林圣哲坐在夏若珺身边,俯身抱住她,轻声问:“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存在。”
“孩子的爸爸,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林圣哲似乎明白她的意思,了然地反问:“将就?”
夏若珺想了想,自己的意思似乎就是这样,可是她明明不是这样想,却还是用这样的话来反击他,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林圣哲把她的沉默当作承认,轻笑一声躺在她的身边:“孟芳婷辞职的时候,对我说。除了魏楠,其他人对她来说都是将就。因为不爱,所以无所谓。”
夏若珺身体似乎僵了一下,再也没有出声。
林圣哲也再也没有言语,躺在她身边静静地合上眼。
过了好久好久,久到林圣哲似乎以为夏若珺已经睡着了,却听到她说:“我们之间缺少信任,你不信任我,我同样也不信任你。在一起也是折磨。”
她还在乎,却因为太过在乎而难以信任,他没有给她需要的安全感,在一起不是将就是什么?
林圣哲侧过身抱住她:“我相信你,只是不相信自己。这几年没有在你身边,有彭淳在你身边日日夜夜虎视眈眈,我不确定自己在你心里是否还能占有一席之地。”
“……”
“今天遇到了于妙涵,她和池骁说话的模样太过生分,完全不像是那么相爱过的模样,珺珺……我只是……”
他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夏若珺也明白他的意思,伸手覆上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就算没有信任,相敬如宾也是能够做到的。我们要给盛禹一个健康的环境。”
林圣哲在心底叹气,第一次因为儿子有些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