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马车的一番颠簸以后萧晨几乎不成人形的模样,一路跌跌撞撞。勉强扶着树枝,上到了秋山。
  他哽咽了一下,靠在一棵粗大的树根下。
  “不不……不行了…”
  玉老耷拉着脑袋,一身松散的浮在半空。
  “修炼那么苦你都坚持了,怎么小晨子坐个车就不行了?”
  萧晨满脸冷汗,双腿发软,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林子里头静得出奇,只有掠过额头的鸟儿发出些叽喳的叫声。萧晨靠在树下,脸上一块暗一块亮的斑点。
  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还在苏家的时候。因为极阳之体,而不能修炼任何与灵气沾边的东西,否则就会要了他的小命。
  那个时候的他,只能每天埋在书里就算不能精学也要博学广闻。
  萧晨轻轻盖上眼,嘴角莫名笑了。
  有一天,他看到药书上的品九味不需要用太多的灵气也可以炼制。他高兴极了,立马跑去药库找药材。
  但是那几天父亲有事出去了,而家中的其他长老们担心萧晨的身子就拒绝给他提供药材。
  萧晨垂下头,笑笑拜别了看管药材的长老,一个人独自背着小包从后院的墙翻了出去。
  他在离开前,仔细翻看了中州的地图。晓得离苏宅近的有座关山,那里头有品九味的药材。因为那时候的苏晨,第一次外出家门觉得自个应该可以很快找到药材就回来的。
  可惜,他还是太高估自己,或者说低估了外头的世界。
  在几经转折后,萧晨背着一个小包袱来到了关山底下。
  关山是苏府附近最近的一座大山,这一带附近的药铺子都是从上头采摘所需的药材的。但最近因为偏西一带出现恶兽穷奇,搞得关山许多魔兽也开始蠢蠢欲动变得暴躁。
  而这几天,更是有驯兽场里跑出几头恶兽的说法,这关山也便几日无人敢去。
  天色渐入,萧晨打着小灯笼,一头大汗的在有半身高的草丛里四下寻找。
  他稍稍咽了口唾沫,心底下有些急,抬头看了眼四周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夜色。
  心想:再找不到最后要用的沉寒,我也只能打道回府了,不然家中的长老们可是要担心了。
  萧晨咬着牙,又往前扫了扫终于是看见一棵晶莹剔透花有七瓣的沉寒。他小心翼翼从根部掐下,放进乾坤袋里。
  随后擦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面露笑意。正打算摸索回去,耳后却传来一声咆哮。
  萧晨一惊,立马将手中的灯笼吹灭。俯下身,屏住呼吸。
  地面威震,一波一波的起伏。
  萧晨心道,绝非凡类。
  他露出一截小脑袋,探视了一下。却什么也没看见,心下生疑忽感上有异动。
  抬眼望去,是一只山雀???
  哇……,萧晨咽了口唾沫。好大……好大的山雀……
  山雀,一身灰色的绒羽,体形高大怎么说也有个两三米,两只泛着绿光的眼睛正紧盯着萧晨一动不动。
  突然见萧晨抬头看它,当即一脚朝萧晨蹋去。
  见状,萧晨连忙侧身一转可惜山路陡坡,竟是一下咕噜噜朝下头滚了去。最终撞在一棵大树上,让萧晨吃了狗啃泥浑身脏兮兮。
  他支撑起,快散架的身体。往后看去,那山雀对他仍是穷追不舍。怕是这几日,因为穷奇的缘故无人再上山采药,才让这山雀忽而见了人变得疯狂起来。
  萧晨手捂胸口紧拽着苏和玉,一边在黑暗里不断摸索。
  咳咳,他感觉胸口越来越痛,怕是摔下来的时候伤了肋骨,看来不能久拖了。
  想着,他从背上取下包袱,翻了翻拿出一根绿色的东西,手抽白符一记点燃朝空中发去。
  一霎,紫色的信号烟于空中散开。萧晨干咳了两下,心想苏家的长老应该很快就会找到了这里了。这在之前,他必须找个地方藏起来,免得被那只大山雀发现,以他现在的模样怕是在劫难逃啊。
  摇摇头,直起身子往前走。却忽然周身莫名旋起一股急流,萧晨抬头看去。
  一双绿色的眸子,正泛着赫人的光死死盯着他。
  不好!
  萧晨一声暗叫,立马抽身跑开。可那山雀速度之快,一下将萧晨揪起悬于空中。
  萧晨四下挣扎,却几次无果。无计可施下,他突然脑光一转想起父亲曾教的苏家音艺。
  将唇抵于指间,清音缈缈。山雀突然平静下来,朝四周观望。
  突然背后受击,山雀身形一抖生生把萧晨摔了下去。
  萧晨在草地上滚了几个圈,才靠在一块巨岩上停了下来。噗,一口黑血。
  萧晨极力咽了几口黑血,继续吹音。只听林中“叮叮当――叮叮当”的声响,从林中走出一位身着白衣的青年郎。
  山雀斗然一震,朝青年郎袭去。青年郎听音动作,侧身一转,右手抽剑猛前一刺。山雀立马倒头栽地,青年郎则是收剑入鞘。
  萧晨猛呼吸了几下,支起身子往山雀走去。山雀腹面受剑,从伤口看竟是一击毙命。可想而知,那青年郎的剑究竟是何等神器。思索着,萧晨朝还在傻站一旁的青年郎看去。只见,那青年郎一身白衣,头有抹额上头绣着的是九瓣荷莲的标志。眼睛之处所盖一尺白布,白布微陷,看来是个瞎子不假。
  萧晨绕着他观察一圈,完全可以证实这人已经死了。刚才他所吹之曲,乃是苏家音艺中的第三曲,招灵。
  可是,越看萧晨越想不通,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究"m.kanbaapp点com"竟为何而死并且毫无意识。正当萧晨想换曲询问时,下头的黑暗里一群火光若隐若现。
  “大少爷!大少爷!”
  见状,萧晨面露喜悦,再转头时那青年郎已经不见踪影。
  这时,父亲已经走在最前头。见萧晨浑身是血,身旁还躺着一只巨大的山雀。心下一紧,立马上前询问情况。
  萧晨笑笑,忽然才想起自个忘记留纸条让他们放心了。
  不知道睡了有多久,玉老见萧晨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明语意但是安逸的笑来。
  随之“咕噜”一声,萧晨也一跃而起。
  “饿了。”
  他摸摸肚子,看了眼玉老道:“前面就是义城了吧。”
  玉老,上浮空中往前瞧了瞧,点头道:“确实,就在前头了。”
  萧晨大咧一笑。
  “那,赶紧去找家店吃饭饿死了,坐个车愣是把我早上吃得都给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