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多说些什么，放开白彦杰的手，进了会场。
表演还算顺利，没有出什么差错，只是我却感觉不到以往能够站在台上的那种满足感，这一次，我觉得好累。
“呼！”大大吐了一口气，表演完后，我就一个人坐在会场外面的大树下。
里面好吵好吵，我只想要一个人静一静，想想我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拿去！”杨文勋拿了一瓶矿泉水还有我的外套给我。
“谢……谢谢。”我接过东西，但我不敢看他。
今天，原本应该是要很开心的。
开开心心的根杨文勋去听乐团表演，然后准时的到X中表演，如果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大家一起吃个消夜再回家。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不是我太贪心的关系？还是乐极生悲这句话应验在我身上？
想着想着，我难过的又掉下眼泪，我觉得很委屈。
“可以不要哭吗？我讨厌女生哭。”杨文勋不带有感情，僵硬的说着。
我立刻擦干了眼泪，如果他讨厌，我以后就都不哭了。
所以请不要讨厌原本爱哭的我。
“以后有类似的情形，我希望你能够知道事情的先后顺序，对你而言，跳舞才是你的重心吧？不要免强自己做那些做不来的事。”杨文勋仰头喝了一口水，淡淡的说。
“我没有免强，今天跟你去看的表演，我觉得很好听。”我小声回他，我是真的觉得不错。
而且我喜欢他，能够跟他一起出去，我一点都不免强。
“不管有没有免强，音乐这是要慢慢来的，如果不能长久那就算了，但我讨厌那种只有三分钟热度的人，你不要一头热。”杨文勋看着我严肃的说着。
我知道他喜欢音乐的程度，我也知道他不会接受，我是因为喜欢他才会开始喜欢音乐这种理由。
我知道的，所以我选择沉默。
“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杨文勋起身离开，这一次他没有开口坚持要送我。
果然，还是被他讨厌了吗？
如果早料到会这样，我宁可不要去听什么乐团表演，最起码不会弄得现在这种下场，最起码杨文勋不会因为我拒绝他的邀约而对我发脾气。
等到表演完全结束，林振凯他们才一起走了出来，我依然坐在树下不发一语的等着他们。
“回去吧。”林振凯没有骂我，叫我回家之后，就牵着廖慧伦的手离开。
廖慧伦一脸歉意的跟我挤眉弄眼，没说话就被林振凯拉走了。
“那我们也走吧。”谢玮跟戴芬妮交代一声，就先去牵车。
“羽雯掰掰。”其他人跟我道别之后，也走了。
“乐团那个，好听吗？”戴芬妮拍拍我的肩问。
“嗯。”我点了点头。
“那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要来上学喔，再跟我们说心得唷。”戴芬妮笑着叮咛我。
她不生气吗？不生我的气吗？
我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她；她只是笑了笑，好像在说，没关系，只要我开心就好，然后也转身回家，谢玮的车已经在校门口等她。
今天，又要一个人走路回家吗？
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我仍要回家；只是跟平常一样而已，为什么现在的我却觉得孤单？
“羽雯！我找你找了好久喔，你手机都没开，我送你回家吧，我有骑车。”白彦杰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我。
直到现在我才有机会好好的看他一眼。
他，长高了，也成熟了许多；好像比以前更让人觉得可靠。
“我手机没电了。”今天早上出门，忘了带更换用的电池。
“那我们走吧，我车停在外面，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白彦杰说着，就要拉我的手。
我假装要整理头发，避开了他要牵我的手。
“好阿，谢谢你。”我不自在的说着。
如果有人可以把我送到家门口，那真是一件超级感激的事；我累了，我也不想一个人回家。
一个人回家的路上，好静，好暗。
“走吧。”白彦杰没有坚持一定要拉着我走，只是安静的配合我的脚步，走在我身边。
白彦杰的机车是很普通的125机车，跟杨文勋的那种帅气的很不一样，但却让人坐的很安心，双手可以扶在后面的把手上，也不怕会掉下去或飞出去。
从这边要回家，骑车要花半个小时，这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我吹着迎面而来的风，觉得很舒服，只是我没想到我会就这样睡着，就靠在白彦杰的背上。
“到了喔，粉红猪。”白彦杰摇了摇我的肩。
“我早就不是粉红猪了。”我惊醒，对他依然叫我粉红猪很不以为然。
有多久，已经有多久没人这样叫我？
“对我而言你永远都是粉红猪阿，哈哈。”白彦杰用手指弹了弹我的额头。
哪有这种事？这样我岂不是永远都没有翻身的机会？
“哼！谢谢啦，我进去了，掰。”我努力挤出笑容，伸手在包包里翻钥匙。
“我知道你难过，想哭就哭出来，不要闷在心里面，但我不会把你让给他。”白彦杰从身后抱住了我。
这是第二次，又在同样的巷子口，我大声的在他怀里哭着。
*******
你要选择爱你的人，还是要选你爱的人？
过了几天，张子萱这样问我。
这是看起来非常简单的选择题，没有对错，二选一，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选。
那天回到家之后，我非常的懊恼，为什么老是可以在白彦杰面前哭得这么惨？我不知道，或许是他让人觉得很安心，好像就算我要哭三天三夜，他都会陪在我身边给我依靠似的。
但又是那句老话，没有人喜欢听到我不喜欢你，但请你让我依靠的这种话。
给了他手机号码之后，他常常会在上课的时候传简讯来，问我吃饱了没、问我好不好、或是一些很常听到的关心问候。
我一封也没回。
“羽雯，那天有点抱歉，我不应该对你发脾气的，这个当作赔罪。”杨文勋又拿着饮料来我们班找我。
“没关系啦，是我不对。”话虽这样说，我依然开心的收下饮料。
这种情境，我白日梦做了好多次，但就真的只是我的白日梦，不可能发生，杨文勋那天之后就没跟我说过一句话，也不再来看我们练习，好像刻意在躲我的样子。
“听说他们要办成果展，所以很忙，你不要想太多啦。”戴芬妮看我午餐时间都在发呆，便当有一口没一口的，敲了敲我的脑袋。
“你的手机简讯又响了，到底是谁一直在传简讯给你？”赖薇茹指了指我放在抽屉的手机，刚刚震动了一下，整张桌子也跟着震。
我打开简讯，果然又是白彦杰，他要我记得好好吃午餐。
“是不是那个X中的男生，振凯说你们国中就很要好了。”戴芬妮很聪明，她也知道那天是他送我回家的。
再加上戴芬妮后来告诉我，那天白彦杰一直交代林振凯不要对我发脾气的事，也难怪她猜的出来，我们的关系不单纯。
原来，那天是白彦杰的关系，所以我才没有被炮轰。
“哪个X中的男生？”赖薇茹跟张子萱，异口同声地问。
“不是啦，是我国中同学，我们是好朋友。”我收起手机，又胡乱吞了两口饭。
“不只是好朋友吧？我听说他追你追很久了。”戴芬妮会这样说，一定是林振凯告诉他的。
那个大嘴巴！
我只好用很简短的话，把我跟白彦杰之间的恩恩怨怨做了一个交代，也因为这样，张子萱才会问我那个超级困难的选择题。
你要选爱你的人，还是选你爱的人？
“羽雯，其实你国中不是对他有感觉吗？虽然你没有好好把握，但现在他又把机会送来了，你为什么不干脆就跟他在一起算了，听你这样说，总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赖薇茹好心地建议我。
但问题就出在，我现在喜欢的人不是他。
又或者该说，我现在喜欢杨文勋比喜欢他多很多。
“其实选择爱你的人会比较开心。”张子萱下了个结论。
原因是什么？我问过她。
张子萱身边总是不缺追求者，可是她懂的保护自己，她懂的爱自己，所以她从来没有认真过；她认为那些追她的人是看上她的外表才会想追她，这根本就不是真的爱，最起码没有比张子萱爱自己还要爱她。
她认为要是今天她换了一张脸，她没有把握这些人还会想继续跟她在一起，她不是没有喜欢的人，但她喜欢的那个人亲口对张子萱说他喜欢的是她的那张脸。
所以她不相信自己的眼光，她希望有个人可以先看到她的心，比她爱自己还要爱她多一点，她不会在意对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她认为只要有这种人出现，她可以说服自己爱上他，她可以不顾一切爱上那个人。
好深奥，其实我听不太懂。
“没关系，这是我的想法，你可以有你自己的想法。”张子萱饭后，优雅的喝了一口员生社买来的绿茶。
张子萱选的是那二选一选择题之外的答案，互相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