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普顿不知道夏魁为什么想要玉匣,出于对恩人安全的考虑,他想要驳回恩人的请求。王宫的宝库里还有很多宝物,全部给恩人拿去都没问题,实际上他本身就不怎么看重那些宝物。可当他看到恩人十分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真诚地希望恩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者拿玉匣有更好的用途。
尼普顿犹豫再三,到最后还是把玉匣送给了夏魁。
“我希望你真的清楚它是什么……”
“玉匣都在我手上了你还婆婆妈妈的像什么国王,”夏魁抱着玉匣,欣喜之情言溢以表,“反正只要我高兴不就得了嘛,以后发生什么事根本不用你操心。”
“那么您的第二件事是?”尼普顿有意无意的瞄向自己女儿,问道:“该不会是想要迎娶我们白星吧?”
“爸、爸、爸、爸、爸爸……”白星的脸已经红了,娇娇欲滴,略带哭声,“呜~欺负人。”
刚脱离逼婚危机的白星公主,对于婚姻这一类话题并不陌生,连生孩子的程序都一清二楚。
倒是皮亚杰产生了莫名的紧张,似乎在害怕夏葵姬真会提出这个要求,要不是护命正好有事离开,恐怕这种紧张感也要多他一份。
“那倒不会。”夏魁说:“爱哭鬼我可不要。”
白星公主瞬间把眼泪憋了回去,硬壳塔的四年生活让她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憧憬。如果把范德戴肯比作童话里的恶龙,那么她就是被恶龙关在高塔里的公主,夏魁则无异于前来营救公主的勇士。
(勇士说他不要爱哭鬼……)白星没有特意的想,然而却冒出不想在他当面哭的信念。
“我的第二件事是希望你能捕杀‘霍迪·琼斯’及与之亲近的同伙。”
“霍迪·琼斯?我的子民?”尼普顿警惕德问道,“我不能因为你是恩人就残害自己的子民,请说明你的理由。”
在这里尼普顿连对夏魁的敬称都改变了,态度与之前完全不同,大海之骑士拥有着守护子民的崇高意志。倘若夏魁此刻说不出令他满意的理由,只怕这场酒宴会不欢而散。
“嘛~不要那么认真。”夏魁随意夹了个蛤蜊,龙宫城的蛤蜊大得出奇,一块蛤蜊肉就占据整块盘子,比以往一片片的翻贝壳要简易得多,不过他即使戴上海楼石的戒指也吃不下多少蛤蜊肉,只能用刀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再吃,这倒成了另一道麻烦的工序,那本应是护命的本职工作。
现在他只能自己一刀一叉地把眼前的食物割成片,嘴上用平淡语气地说着,“你抓不抓杀不杀他们,其实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看你们这一代实在太奇葩了,两个王子一个唱歌、一个跳舞像两个傻子,一个还算看得过眼的大王子智力还行,但武力值比你低太多。我看在你们一家都是‘人类亲善派’的份上就直说了——如果不想自己的王朝被推翻,如果不想鱼人岛毁于一旦,你最好尽快把他们几个‘原罪’处决。”
“为什么……”
“不是你们鱼人才有预言家。”夏魁打断到。
“我不能仅仅一个预言就随便抓人。”尼普顿沉稳地说,“以没有发生过的事给平民定罪,这在鱼人岛历史上从没发生过。”
——撒,天知道你六年后会不会因为madam夏莉的一个预言把路飞抓起来呢,这就是差别待遇吗?
正当夏魁想拿出更为有力的证据时,护命匆匆从龙宫城连络回廊回到宴会,附在他耳边告诉他家里出了急事。
联络回廊是龙宫城专门用来进行通讯连络的特殊回廊,里面装设有监视系统与电话虫,方便在紧急事件时通知大臣与士兵。实际上夏魁很清楚护命的去向,每到一个到都是由护命偷偷给家里报平安。但护命只是报平安,没有给家里转达什么信息,所以夏尔隆只能知道他平安,而不能提前在下一个目的地阻截。同时,护命也从来不给他汇报家里人的担心之词,是一个知道主子心意,帮主子分担压力的好管家。
此时家里的情况似乎颇为不妙,否则护命不会特地转达给他。
夏魁放下刀叉站起来,算是在这蛤蜊上做了无用功,他必须要赶快回马林梵多。爷爷中将的军衔被削了,海军给出的理由是年纪太大,诺斯中将工作积极认真,又兼临近退休年龄……不知道是海军本部还是世界政府,反正上峰念其辛劳,“准予”其提前退休!
——有人在对我们家动刀子。
夏魁听闻护命的耳语,迅速反应过来。
龙宫城的宴会毕竟是特意给自己布置的宴会。夏魁这次倒是很有礼貌,站起来鞠了个躬,把姿态放低一些请辞。夏魁对尼普顿王瞥了白星公主一眼,尼普顿王回敬他一个充满疑惑地表情。
似乎连夏魁也觉得自己给的提示太少,很难驱使尼普顿给白星做一次“家庭深入访谈”,便在临走前提道:“得知预言,我也是调查了很久才知道这些信息的。”
“人物,霍迪·琼斯!”
“动机,反人类,反社会!”
“缘由,他因为错误的信息和大人的言论,在鱼人族的憎恨与愤怒之中成长。”
“现有罪行,杀你老婆。”
“隐藏证人,你女儿。”
罪行是“杀你老婆”,证人是“你女儿”?
(这是什么说法?)宴会上的人面面相觑,一时没反应过来,尼普顿的妻子不是乙姬王妃吗?他的女儿不就是白星公主?公主为杀害她母亲的犯人隐藏了四年真相?
(这是何等矛盾的逻辑。)
不等尼普顿开口,夏魁便试着帮他给女儿松松口风,“白星公主,我猜你母亲当时并不知道杀害她的是鱼人,她当时以为那是人类做的事,所以为了不增加鱼人与人类的憎恨,才会说出‘无论犯人来自何方,都不要因为我而被愤怒和憎恨所吞噬’这样的话。”
“即便她真知道杀害自己的犯人是霍迪·琼斯,说出此等无谋的话语,你也不应该跟她一样愚蠢!”
“夏魁!!”尼普顿王愠怒于色,夏魁嘲讽他也罢,嘲讽他三个儿子也罢,但现在他正在贬低自己最心爱的王妃和女儿!
“不是吗!”夏魁反喝道:“要自己的女儿背负杀害自己母亲真相,承受其有苦不能言,看着犯人逍遥法外的痛苦,四年、十年、二十年乃至终生,这是合格的母亲应该做的事吗?!让不是犯人的犯人蒙冤,让真正的犯人在一边偷笑,这是一个英明王妃该做的事吗?!”
“愚蠢!”夏魁对含泪的白星说道:“如果你不想承认你母亲‘约定’的愚蠢,不承认你母亲王妃失格,那你就得自己承认——‘当时母亲并不是和我做约定,而是我擅自认为那是约定’‘并不是母亲昏庸,而是我自己白痴’去告诉你父亲那个被掩盖的事实,让杀害你母亲的真犯人接受法律惩治。他犯了罪,你不能让他继续犯罪,那是害了罪犯者本身。告诉你父亲——他是谁。”
所有人,宴会上的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海军少校和白星身上。如果少校说的是真的,如果白星公主承认这件事,那么毫无疑问,乙姬王妃当时跟女儿做了个非常不明智、不理智,仅仅只有一点感性的决定。而这点感性还是出于为人民大众考虑,完全没有为自己的女儿情感而考虑。
在安静的宫殿中,众人的注视下,压力突破极限的白星大叫一声。
“是鱼人杀人了我的母亲,是警卫队员霍迪开的枪!”
说完,她双手捂着嘴呜咽起来。
“什么!”
“海格·夏葵少校说的是真的!?”
“鱼人才是真的犯人!”
“霍迪是杀害王妃的真凶?”
大殿能响起了一片惊疑声,即便是严肃的王宫卫士们都不禁相互议论起来。左大臣右大臣大叫肃静。尼普顿王额头冒着青筋,恨不得直接去抓捕霍迪。大王子更是对真凶恨之入骨。二王子皇星三王子翻车星连忙去安慰白星公主。
而造成这种混乱的元凶,海格·夏葵少校已然离席。
“白痴王子二号三号,不要妹妹一哭就去跳舞唱歌的安慰。妹妹哭——哥哥急——妹妹笑,就因为形成这种不合理的心理联结反应,才会让你们的妹妹这么大了还改不了喜欢哭的习惯。”夏魁赶时间,头也不回,一边走一边说:“所以说你们白痴。”
夏魁走在龙宫城的回廊上唱到:
龙宫城里白痴多。
妹妹是白痴啊,
整天就知道哭。
哥哥是白痴呀,
会唱歌会跳舞。
王妃是白痴呐,
是非分不清楚。
国王是白痴哈,
一直被蒙在鼓……
嘲笑般的口吻,如同绸缎一般光滑流畅的歌声在长廊回荡,远远的在龙宫城蔓延开,歌声清脆婉转而具有的穿透力。宜人的旋律和歌词清晰的由宫内传出宫廷……
(这是?!在对皇族的嘲笑?)
蓝色的巨大身影在龙宫城正门不远处停下,这里是龙宫城前的龙王大道,与传统王宫的大道相同,此处建造得气势磅礴,而且颇为来自海面的来宾着想。每当海面上的贵宾来到王宫,龙宫城在宴会、重要房间(比如厕所)和主要通道上都会为贵宾填充气体排出海水。
毕竟人类有溺水恐惧,而人鱼和鱼人在空气和海水中都能自由行动,所以为了不让海上的贵宾在龙宫城内产生溺水恐惧,龙宫城方面可谓是做得面面俱到。
夏魁一边唱一边来到龙宫城门口,看到一个“蓝大壮”站在离门口百米远的地方。他刹那间便认出等在那的是谁——王下七武海之海侠甚平。
——来得真不是时候。
他真的很急,急着回家,否则他不介意跟甚平练练手脚。此刻他也不知道甚平为什么堵在龙宫城外,只希望甚平是来找尼普顿的,不要特地来找自己的麻烦。夏魁急切的想着快点回马林梵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