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令谦!”
“再上一辈呢?”
“张殿祥,张殿亨!”
“好,好,哈哈!”老者一拍沙发起身仔细打量着张易番,越看越开心。
中年男子也是一脸的喜色,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张易番与邱洋对视一眼,满脸的疑惑。
望着张易番和邱洋脸上的疑惑,老人笑意更浓,缓缓说道:“你既然知道张殿祥、张殿亨两位先祖的名字,自然也应该知道他们的事迹吧。”
听到老者称呼张殿祥、张殿亨为老祖,张易番心中一惊,但是还是回答老人的问题道:“据说他们二人是亲兄弟,成年之后闯关东,一直没有消息,后来后人生活日益窘迫,却不曾想到有一天一个外来人自称是张殿亨之后,给后代也就是我的太姥爷留下了一笔足以娶妻生子、富足过完下半生的财富之后,就消失了。”
提到财富,张易番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与几十年前的那桩惨案,要不是因为这笔财富,或许自己的生身父母会幸福快乐的陪伴在自己身边。
天煞孤星,是自己天生就克父克母克亲人吗?那么小旭呢,是不是也是自己天煞孤星的缘故,所以才惨死的呢?
老者听到张易番的叙述,似乎也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先祖将钱给了后人之后,就再次回到了东北经营自己的事业,不是他不愿意将后人带过去一起享福,只是,他怕后代儿孙会跟着自己送命,他想为张家留下一丝血脉!”
“哼,留下一丝后代?”张易番额头血脉喷张,大吼道:“留下一丝血脉就不应该把那笔财富留下,留下一丝血脉就不应该不说清楚事情就直接离开,你知道吗,就因为那笔财富,张家险些灭门,不,到如今,张家已经灭门了!”说到最后,张易番瘫软地倒在沙发上,眼中全是泪水。
老者惊了,中年男子惊了,邱洋也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分钟后,待到张易番情绪稳定下来,老者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张易番这才将几十年前的公案详细地讲给老者听。
“哎,孽缘啊,孽缘,没想到先祖的一片好心,居然让自己的后代险些灭族。”老者听完张易番的陈述,叹息道。
邱洋也是第一次听到张易番居然还有这样的往事,而且,现在张易番的父母居然只是他的养父母。
又是一声叹息,老者说道:“我们就是先祖在东北的后代,按照辈分来说,你该叫我姥爷,而他,你应该叫他舅舅!”
一听这话,无论是张易番还是邱洋都腾地一声站起来,震惊地看着老者与中年男子。
难怪老者成张殿祥和张殿亨为先祖,难怪老者会帮助自己解决昨晚的械斗事件?这一切都有了答案。
“我叫张少云,他是我的儿子,叫张继祖。”老者说道。
“我我。”张易番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哈哈”,老者与中年男子相视一笑,说道:“我知道你现在的心里很难以接受,但是这的确是事实,当年先祖去世之前,最希望的就是能够将你们带过来一起生活,但是你也知道,那时候国情紧张,我们的行动受到限制,所以一直没有机会,今天,终于完成了我们几代人的心愿,我也可以含笑九泉了,哈哈!”
“爸,您瞎说什么呢?”张继祖说道。
“哈哈,我是太高兴了,太高兴了,哈哈!”老者说道。
接下来,老者向张易番详细地介绍了自己这一支家族在东北的情况,张易番越听越心惊,同时越听越兴奋。
原来,当年张殿祥和张殿亨兄弟两个人只是拿着简单的行李去闯关东,本打算找到一个好地方开垦种田,等到发财之后,或者将家里人接到东北生活,或者带着钱财回家继续务农。却不曾想到,当他们刚到东北的时候,就遭到了当地土匪的大劫,两个人因为身上钱财不多,被认为是穷苦的老百姓,所以没被杀死,但是却被掳劫到山寨入了伙。
“轰!”
张易番的大脑瞬间不好使了,第一势力?自己居然还有这样的背景,那么报仇的事情不就可以解决了吗?邢法、小旭不就可以昭雪了吗?
想到这里,张易番瞬间有一种精神崩溃的感觉,就像明知前路一片黑暗,自己下了老大的决心走到底时,突然有人告诉自己,不用走,你已经成功了!
这是真的吗?
张易番在心中问自己。
曾经,张易番只是一个山村里的小孩子:曾经,张易番只是在社会底层奋斗的小青年:曾经,张易番曾经想过或许自己毕业之后不过是一个小职员:曾经,张易番从来不敢想象自己有一个爹叫李刚。
但是现在,张易番也是有背景的人了。老子也是有背景的,张易番在心中怒吼道。
张易番因为激动而泪流满面,张少云老爷子与张继祖看在眼中都颇为感慨。对于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而言,遇到这一番变故,难免难以接受,但是张易番明显是心理是心理承受能力比较顽强的,只是泪流满面,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在此之前,张继祖已经了解了张易番如今的处境,自然也知道邢法和邢佳旭的事情。张易番为了报仇,退学、加入黑道、从一个小势力开始,想要逐渐蚕食周边的势力,成长到一定的地步,逐渐接触上流社会的黑暗,然后抓住幕后纵这一切的凶手。这的确是一个办法,但是一入黑道深四海,不是什么人都可能活着走到头的,这个社会并不像想象的这么简单,在张少云和张继祖看来,张易番现在所做的一切无疑是在找死。
或许昨晚要是没有张继祖的参与,如今,张易番已经和自己的父母、邢法、邢佳旭相聚在天堂,而那幕后的黑手,只会躲在黑暗处哈哈大笑。
不要把社会想的那么简单,小人物想要挑战社会的潜规则,撼动上流人物的地位,那只是在电影、小说中才会出现的情节。而在天朝,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槐荫区和历城区是李家的地盘,长清区和历下区是王家的地盘,而天桥区和市中区是我们的地盘,由我的一个表弟看着场子,你改叫他表舅,咱们家的大本营还是在东北,至于这里的堂口,不过是为了找寻你们这一支族人才发展起来的,如今既然找到了你,那你就去那里帮忙吧。”张继祖说道。
“不过,你不能退学,我知道当初你是不得已,但是现在既然有我们在,就不能让你这么糟践自己,你说吧,你是想继续留在原来的学校还是去哪里上大学,清华、北大任你选,不过是挂个名,等你毕业的时候自然会拿到毕业证!”张少云接过话头说道,虽然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但是话语中却有种不容反驳的威严。
“我我。”张易番的脑中不禁想起了昔日的舍友,张伟杰、杨阳、于川等人。
曾经的校园,曾经的小旭,曾经在湖边,在场上,在路边,在食堂,那些难忘的岁月与场景。
怎么舍得离开?
怎么舍得放弃?
怎么舍得
“不了,我还是回到原来的学校吧,那里有太多的东西我放不下。”张易番说道。
听到张易番的选择,邱洋一脸的不解,小声说道:“你傻啊,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还要回那个二流的学校,笨蛋!”
对此,张易番只是报之一笑,不言不语。
“哦?”张继祖饶有兴趣地看着邱洋,说道:“要不我给你找个地方上学啊,我查过你的资料,初中毕业之后就去参军了,而且在云南边界还立过大功,只是后来选择的复员回家,要不然或许能混个军职呢!”
“别,别,我不去,我对读书没有丝毫的兴趣,就是拿到毕业证也干不了什么,现在挺好,挺好!”邱洋急忙说道。
“军队里出来的?”张少云似乎对军队这个词非常敏感,说道:“党坤,还有你邱洋都是易番的好兄弟,要是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我们虽然没什么势力,但是在军队里还是有一些门路的,要是你想重新回到军队,我也能帮你说上话!”
“呃。”,邱洋心中愕然,东北老牌黑社会第一把交椅,这还叫没势力?
“嘿嘿,老爷子,不用了,我不是混军队的料,要说生在战乱,或许凭我这个泥腿子,还能混个军长,比如李云龙那个样子的,但是现在嘛,和平年代,咱还是不浪费国家的军粮了,哈哈!”邱洋打哈哈道。
这倒是实话,当年邱洋在军队里的时候,没少因为违反军纪被批评,甚至写检查守着全军的士兵朗读,什么跑场、做俯卧撑,那都是家常便饭,发展到后来,要是一天没惩罚邱洋,大家都会觉得是不是今天少干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