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句林教授说的还算是客气,但是到后面,直接就是狠狠地瞪着张易番,似乎他要是敢让林诗音伤心,老爷子就敢做了他。
张易番更加郁闷了,心想这是哪跟哪啊,我招谁惹谁了?但是嘴仗却不敢这么说,只得答应道:“嗯嗯,您放心,我心里有数,一定不会让林诗音太伤心的,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样子挺好的,我就假装不知道,毕竟我有女友,林诗音也不会跟我表白吧,时间一长也就慢慢淡化了,您觉得呢?”
老爷子点点头,说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就是希望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你别让诗音太难过就好,至于其他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
张易番答应一声。两个人就这么边走边聊,渐渐走到考古队住的地方,林教授停下脚步,对张易番说道:“小子,其实你挺不错的,要知道外院的学生想要进入社团,考试的卷子可不是一般的难,你居然以满分通过了,我很奇怪,你一个学理科的学生,怎么对文科这么感兴趣?”
“嘿嘿,教授,我就是喜欢干一些别人不喜欢的事情,越冷门的东西我越喜欢,你想啊,要是哪一天有人问出一个问题,在场的大家都不会,而偏偏我会了,那不是很有面子,又能吸引无数少女的眼球吗?”张易番嘻嘻哈哈地说道。
“嘭!”
林教授恨铁不成钢地一指敲在张易番的头上,后者一脸无辜的样子。只听林教授说道:“我真是奇怪了,我们家诗音怎么会喜欢你这个满脑子花花肠子的小子,不行,我可得回去好好教育下她,省的将来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教授,我有那么不堪吗?”张易番无辜地说道。
“你没那么不堪,你比那么还不堪!”
看着眼前的老顽童走进考古队住宿的地方,张易番一阵苦笑。”老顽童。”这个外号,是张易番刚刚给林繁茂教授取的,因为经过刚才的一番畅谈之后,张易番实在是不能把平时那个温文儒雅、学富五车的老教授和刚才的那个老头子联系在一起。
“果然人老如顽童,任凭是教授也免不了啊。”张易番只得这么安慰自己道。
想起林诗音和自己的事情,张易番又是一阵头大,此时的他也只能装傻充愣,假装不知道了。
无奈地摇摇头,张易番转身向住宿的地方走去。
月色朦胧,石匣村是一个濒临荒废的村落。随着经济的发展,城市化进城的加快,很多年轻人都到城市里发展了,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中国的农村将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因为荒废,石匣村中的道路都是简单的石块加上黄泥土铺就的,走起来坑坑洼洼,很是艰难。道路的两旁,有的是田地,有的则直接是山。
此时的张易番就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眼前是开阔的土地,地里种着小麦、玉米等农作物,现在差不多已经长到一般成年人腰部以上的位置。
阵阵凉风吹来,其中混合着农作物的馨香,张易番不禁仰头使劲嗅起来,似乎在这一刻,他的心彻底静下来,思绪也回到了六岁之前陪伴着母亲下地干活的快乐时光,虽然累点、苦点,但是却十分充实、满足。
“爸妈,爷爷奶奶,你们还好吧,在那边,你们应该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了吧,我现在过的很好,我有女友了,她对我很好。”张易番对着夜空喃喃自语,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邢佳旭那张美艳而又娇憨的脸。
“嘿嘿,小旭,想死你了,明天我们就能见面了。”张易番喃喃道。
又是一阵清风吹来,张易番不禁皱起眉头,此刻的风中夹杂的不是农作物的馨香,而是一股纸张焚烧后的刺激性气味。
“这大晚上的,是谁在烧东西?”张易番不禁疑惑道,眼睛向四周打量起来。
石匣村的村民们很早就上床睡觉了,今晚的月色朦胧,是以一点亮光都会显得很是突兀。张易番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就看到山旮旯里,一个人影蹲在地上,手中拿着厚厚的一沓黄纸一样的东西焚烧,并不时拿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在火中轻轻地挑几下。
从背影看,这是一个男子,并且张易番感觉这个身影很熟悉,然而却迟迟想不起来这究竟是谁。
“或许是给亲人烧点纸钱的吧!”张易番没有纠结这个问题,估计时间已经很晚了,急急忙忙地向住宿的地方走去。
天桥区分局大院内的会议室里,邢法皱着眉头听着王华和小胡的报告。
“局长,今天的事情似乎有些出奇的顺利啊。”王华说道。
“哦?怎么说?”邢法问道,刘海、古涛等也都疑惑地看着王华。
“事情是这样的,我和小胡直接到李村长家询问当年到村子里支教的老师的情况,当拿出陈继洲的照片是,李村长一眼就看出来了,听说陈继洲死了,李村长一个劲的说可惜、可惜的。”
“可惜?看来是有故事啊。”邢法说道。
“是的,李村长跟我们说,当年一共有三个老师到村子里支教,但是只有陈继洲给他的印象深刻,因为他对孩子们好,而且为人谦和、平易近人,没有城市里人的高傲和目空一切。李村长还说,当年陈继洲差一点成了石匣村的女婿,可惜这一点还是差了。”
“哦?仔细说说。”邢法立即说道。
“根据李村长说的,陈继洲当年支教的时候和当地的一名姑娘好上了,虽然明面上两个人不说,实际上差不多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陈继洲很可能回城之后就要和那名姑娘订婚了,但是后来的一些事情,还是让两个人没在一起。”
“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邢法这么一问,王华尴尬地看了一眼小胡,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了,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吗?”邢法自然看到了王华的小动作,疑惑的问道。
“呃。”,邢法这么一问,小胡不禁也有些尴尬,吞吞吐吐地说道:“这个?这个?是这样的。”,最后小胡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那个姑娘有一天晚上给陈继洲送吃的晚归,结果在半路上遇到了一名流氓,姑娘惨遭侮辱,流氓是因为喝酒酒醉后乱性,后来害怕他们报警,要知道那个时候建国还没有几年,大家的思想还是很保守的,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所以那个流氓恳求姑娘嫁给他,姑娘也觉得自己脏了,不好意思再去找陈继洲,所以才嫁给了那个流氓。”
“这种事也能发生?”邢法、刘海、古涛都一脸吃惊地看着小胡。
“局长,你知道这流氓和这个姑娘是谁吗?”小胡说道。
“谁?”
“匡季福,姚淑芬。”
“什么?”
“是他们。”
“局长,其实当年的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但是实在是想不到那名教师就是陈继洲,这次去李村长经过他再次的讲述,我才知道当年这件事情的全部真相。”
原来张易番等八人刚到石匣村的时候,李村长就已经跟他们讲述了当年姚淑芬嫁给匡季福的内幕,但是当时李村长的确没说那个老师就是陈继洲,而小胡更是万万没想到,故事中的主人公会成为自己要办的案子中的一名死者,这,难道就是宿命吗?
“匡季福、姚淑芬、陈继洲还有匡志伟。”邢法低头沉思,喃喃自语。
“你回来了?”女人靠在床头无力地说道。
男人头都没抬,将手中的物什随手放在桌子上嗯了一声,说道:“孩子跟着我们吃苦了,希望他在下面能享享福,别再过苦日子了。”
女人没搭茬。
“姐呢?”男人问道。
“我让她回家了。”女人说道。
男人似乎很疑惑,眉头一皱,抬头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在这一刻似乎让男人有些看不透。
“是家里有事吧?”男人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因为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信号。
“没有,是我让姐姐回去的,我有些话要单独跟你说。”
女人说完这话,男人心中咯噔一声,难道她已经知道了?男人心中没底。
“什么事?”男人故作镇定地问道。
“今天警察来找我了。”
“哦?是不是咱孩子的事情有进展了?”男人心中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没事,但是却非常紧张,难道他们真的发现什么了吗?我做的非常隐秘,而且当年的事情随着孩子姥娘的去世,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不,孩子的事情没什么进展。”
一听女人这么说,男人放松了很多。
“但是?”
女人的这句话,让男人的心再次提起来了。
“将军墓里挖出了一具尸体,警察拿照片给我看了,是陈继洲的。”女人话说的很平淡,似乎这件事情和自己丝毫没有关系。
“呵呵。”,男人一声冷笑:“怎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女人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继续说道:“孩子出事之前,我曾经梦到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从咱们家的后门进来,虽然只是看到了背影,但是我却觉得这个人非常熟悉,我本来也只是以为那是一个梦,但是没想到那是现实,那个人就是你吧?”
男人突然站起身走到女人身前,恶狠狠地说道:“你都知道什么,你跟他们说了?”
“你别紧张,我什么都没说。”女人温柔地一笑,说道。
女人正是姚淑芬,而眼前凶神恶煞的男人就是平时看起来人畜无害、憨厚老实的匡季福。
其实白天的时候,王华和小胡根本就没来匡季福的家里,而是直接去了李村长家询问当年支教的问题,后来李村长来到匡家,将这件事告诉了姚淑芬,李村长本来只是让姚淑芬心里有个底,却没想到这小小的一件事情让姚淑芬明白了所有的疑惑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