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一口回绝:“妈,我不去了,你自己吃吧,我和同学在一起呢,我们打算去吃肯德基了。”
周虹疑惑的:“你没在家呀?怎么又出去找同学了?”
苗苗解释:“我几个初中同学聚聚呢,妈,不和您说了,我手机快没电了啊。”
周虹嘱咐:“那你早点儿回家。”挂了电话。
杨立勇笑道:“你女儿都那么大了,你还管得那么严格,在国外,这么大的孩子都完全脱离家庭,独立自主了……”
周虹:“这毕竟是中国……走吧,她不来,我们去吃饭吧。”
杨立勇高兴的说:“好,我们过二人世界,请——”他很绅士的做个手势。
周虹一笑,欣然应邀。
杨立勇却没有立即向餐厅走去,他手臂一楼,猛然抱住周红亲吻。
周虹本想挣扎,却浑身发软的从了,这一吻,让周虹恍惚回到二十年前。
吻毕,杨立勇笑笑,拉着周虹向前走。
周虹则不好意思的低头不语,毕竟已经快四十岁的人了,她还很不习惯杨立勇西化的情感表达。
两个人到了餐厅,杨立勇依然很绅士的帮周虹拉开座椅,摆好餐具,两个人点菜,两个人都喜清淡,一拍即合。
周虹觉得,杨立勇就是为她天造地设的男人,几乎满足了少女时代她对男人的所有幻想,所以两个人在大学里毫无异义的恋爱了,那是周虹的初恋,并没有融合的肌肤之亲,却叫周虹多年来魂牵梦绕。
上菜的空隙,周虹迷迷糊糊想到,她和杨立勇重逢以来,两个人似乎都没有过多谈起分别后的各自的生活,仿佛不去谈论,他们之间就不再有那二十年的岁月鸿沟。但是周虹也好奇于杨立勇的经历,她试探的问:“立勇,你回国有什么打算么?要不要我陪你回老家看看你父母?还是上大学时候见过,一晃这么多年了……”
杨立勇打断:“我父亲已经去世了……当年大学毕业,就是父亲坚持要我出国的,离开你并不是我的本意……小虹,咱们今天不谈家事,我回国就是为了找你呀,真的没想到,命运还会把我们连在一起。”他顿了顿:“我现在也不想工作,我想和你度过一段最美好的时光,弥补我们以前的遗憾。”
周虹被杨立勇的深情打动了,其实在周虹内心深处,她何尝不是期盼着回到从前,鸳梦重温。
杨立勇很浪漫,这使得周虹深深迷恋。
刚吃完肯德基的苗苗其实是和张德阳在一起,两个人出了店门,悠闲的走着。
走到一处稍显僻静的地方,张德阳忍不住回过身,抱着苗苗拥吻,正是青春期的男孩子,渴求着异性的甜美。
偶然路过的行人,鄙夷的侧目而视,快步而过。
刘荣芳的父母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出去遛弯晒太阳,两位老人在院子里一片阳光下等待着,刘母不时朝着大门口张望,刘父虽然不显露于言表,但也能看出十分激动,他干枯苍老的手指偶尔在抖动着。
刘荣芳和儿子常磊正在洗菜择菜、洗鱼刮鳞。常磊问:“妈,我小舅几点的火车?”
刘荣芳也看看门口:“按说时间差不多了呀,该接回来了呀。你快点儿,哎呀,笨手笨脚的,看你把芹菜择的,扔太多了,这嫩叶儿也能吃。”
正张望着、埋怨着,院子外响起汽车喇叭声,嘀嘀。
邻居提醒:“该是回来了。”
常磊高兴的奔了出去:“妈,肯定是我小舅!”
刘荣芳也跟了过去。
常凯拿着车钥匙,身后跟着提着一个小旅行包的刘荣海,他个子不算太高,有些瘦弱,戴个眼镜文质彬彬,长相和刘荣芳略有几分相似,但是身材更单薄。
常磊欢快的叫:“小舅!”
刘荣海看看常磊,需要仰视:“臭小子,又窜个儿了。”
刘荣海亲热的叫一声:“姐。”
刘荣放高兴的答应:“哎,爸妈等你半天了。”
刘荣海一走进院门,就看见阳光里自己的父母,他眼中一热,快步走过去,常凯适时的接过了小舅子的提包。
刘荣海大声儿的:“爸、妈,我回来了!”他蹲下去已经拉住了父亲干枯的手。
刘母爱惜的笑着:“荣海……”
刘父激动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行热泪沿着满是皱纹的脸流了下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母细心的给丈夫父亲用衣袖擦去了泪水小声儿说:“回屋吧回屋吧,荣海回来了。”
刘荣海起身抢着推起父亲的轮椅,朝自家走去,一边和院里的几个邻居打了招呼。对刘荣芳说:“姐,别弄好多菜,你歇歇。”
刘荣芳笑着看着弟弟扬手:“你们先回屋吧。”
常凯对儿子说:“小磊,把包和钥匙拿进去,我来炒菜。”
常磊早就想走:“哎,爸。”提了包拿了钥匙也回屋去了,舅舅长舅舅短的问着。
餐桌上已经摆放了七八个菜,明显比平时的花样多多了。
刘荣海帮父亲拨好了菜,执意要和父亲一起在炕桌上吃饭。
刘父催他:“荣海,你去,你去桌上吃,快去。”
刘荣海只好听命,他给母亲夹着菜:“妈,您吃菜。”
又给姐姐夹菜:“姐,这个家多亏你了,姐你辛苦了。”
刘荣芳眼圈一红,但是忍住了。
刘荣海端起一杯啤酒敬姐夫:“姐夫,我敬你。”一切感激尽在不言之中。
常磊在大家的默许下,也倒了半杯啤酒,和舅舅碰杯,嚷嚷着:“小舅,小舅,我妈和我姥姥让我问你,有女朋友了没?嘿嘿。”
刘荣芳和刘母一起埋怨:“这孩子,谁让你问了?”
刘荣海惭愧低头:“没,还没。”
常凯解围:“不急不急,荣海回青岛找个也成。”
众人点头。
刘荣海问:“姐,你明天出摊儿么,我去给你帮忙去。”
刘荣芳摆手:“不用不用,你刚回来,先歇两天儿,在家好好陪陪爸妈,我哪儿反正也习惯了,合适的人一直也没找上,你姐夫有功夫会去帮我……”
刘荣海:“姐,明天我想去你那看看,体验一下,我上午在家给爸妈做饭,下午再过去吧。”
刘荣芳点头。
常磊问:“小舅,你会做饭了?”
刘荣海:“那是,早学会了,明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对了磊磊,回头舅带你上街,上次答应你的礼物还没买呢。”
常磊:“呵呵,小舅等我得了奥赛的大奖再说吧,小舅你学做饭这是向我爸靠拢呢吧。”
刘荣海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那是,姐夫一直是我的榜样,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一家人都笑了,常凯道:“新好男人、新好男人,都是劳模。”
团圆的一家人说说笑笑,气氛融洽。
刘荣海一进海鲜市场,就觉得特别嘈杂,他按姐姐给他说的摊位号码,一路找寻着。
不远处,刘荣海已经看见姐姐了,只见刘荣芳热情的招呼着主顾,手脚就没闲着的时候,一边搭话一边还在收拾着要处理的海鲜。不一会儿生意是成交了,刘荣芳弯腰吃力的搬货,姐姐微胖的身材那种费力的样子印在刘荣海脑海里,我心里很心疼姐姐,赶紧疾步上前,帮姐姐搬货。
刘荣芳看见弟弟来了,也顾不上招呼,姐弟两个人一起抬着货给主顾送到车上。
忙活了半天,才闲下来。
刘荣海心疼的:“姐,你这儿工作量太大了,又都是带水的海货,这么沉……”
刘荣芳:“我早习惯了。今天要货的多,荣海你去那边帮我把后面的箱子搬来吧。给,带个胶手套儿。”
刘荣海顾不得和姐姐拉话,直接就当起了小工。
姐弟二人的身影,几乎就没怎么闲,刘荣芳更是忙得像陀螺。
刘荣芳和弟弟回到家,两个人都十分的累,一进门,刘荣海就坐到椅子上去了。
刘荣芳去换了衣服,出来对刘荣海说:“累了吧,今天是特别忙,往常没这么多活儿。”
正说着,刘母在院子里焦急的叫:“荣芳——”
还有邻居的声音:“呦,这是怎么了?”
刘荣芳和刘荣海赶紧跑出去。
姐弟二人跑出去才看见,刘母疲惫的推着刘父,刘父手捂着肚子,呻吟着。
刘荣芳:“妈,妈,我妈这是怎么了?荣海,快把爸背回屋。”
刘荣海就要背父亲,无奈不得章法,老人又不好配合。
刘荣芳拉开弟弟:“我来我来。”她蹲下身,把父亲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双手向后环绕,抱住老人的腰,背起老人进了屋。
刘荣海进屋就问:“妈,送我爸去医院吧!”
刘母赶紧去倒热水:“好了好了,不碍事,估计是今天高兴,吃饭吃得不少,窝住食儿了,在外面又吃了凉风,胃疼……”
姐弟二人这才稍微放心,刘荣芳接过热水碗,拿了勺子一点点儿喂着父亲。
刘母脱了鞋子上炕,慢慢轻柔地给刘父揉着胃部。
过了好一会儿,刘父才止住了疼,虚弱的说:“我没事儿……”
刘荣海一阵阵心酸,他今天去给姐姐帮忙,才发现姐姐一个人支撑这个海鲜摊,还要照顾家中身体不好的父亲,实在是太辛苦了,他心里有意留下。开了口:“姐,要不我以后回来青岛,也能帮帮你。”
刘荣芳想了想:“荣海,你先适应两天,先别急着下结论,再考虑考虑。”
刘母:“荣海啊,按说这家里该指望着你,可你一毕业就留在了外地工作,家里的担子全压在你姐身上,你姐不容易啊……”
刘荣海百感交集,她真的没想到姐姐会这么忙累,而父亲的身体看似一年不如一年,他对母亲说:“妈,我过几天回去就辞职,反正我那边的工作也没什么前途,我回来青岛,多少能让我姐轻松点儿……”
刘母看看刘父,点点头。
刘荣海:“妈,你看着我爸,让我姐歇歇,姐夫和小磊也快回来了,我去做饭。”他思索着什么,出了屋门。
毛兴伟已经成了饭店的常客,他的工作无需坐班,他时常到饭店找老板娘说笑。
毛兴伟看着饭店里蓄水缸里的海鲜问:“姐,我给你介绍的那个海鲜供货的怎么样呀?”
老板娘:“嗯,你别说,还真是不错,价格公道,关键是货也好,我还介绍我小区邻居去你说的海鲜市场那个摊儿买,她说那刘大姐特厚道,连大小个儿都给你分了挑好,几乎没有死的,哎,她和送货的那男人是两口子么……”
毛兴伟得意的邀功:“什么呀,不是两口子。怎么样?我功劳不小吧,怎么奖赏一下儿?”
老板娘:“哼,你光在我这儿蹭的饭就够奖赏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