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这个……”
刘荣芳焦急的:“您说吧,到底行不行?”
医生:“这个,嗯,是这样的,你和刘荣海配型不成功。”
刘荣芳:“啊?那可是我亲弟弟呀,怎么会呢?”
医生:“嗯……你弟弟比较特殊,他的血型是RH型的,你是B型的,这样除非你母亲也是RH血型,否则的话,恐怕很难找但合适的配型了。”
刘荣芳一脸迷惑:“啊?”
刘荣芳骑着自行车走在路上,心里十分不解,弟弟的血型和自己不一样,可是她也从来没听说过自己的父母是HR血型。
刘荣芳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翻出家里的户口薄。
然而打开户口薄,上面清晰的登记着,他的父亲母亲都是B型血,而刘荣海的一页上,也是填写的B型血。
也就是说,父亲和母亲的血型,是不可能有RH血型的孩子的。
刘荣芳从小格外疼爱弟弟,此时她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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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荣芳在家里失魂落魄,她什么干活的心思也没有了,呆呆的想着,难道弟弟是收养的孩子?可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任何人给她透过口风,也没有任何传言。刘荣芳甚至还翻出了弟弟的照片和自己的照片去比对,怎么看怎么觉得弟弟和自己还是很相像的,难道真的会像别人说的,长时间生活在一起,一家人会越长越像?她心中如同有万千疑问在翻腾,却说不出一句。
眼看着该到了做晚饭的时间,刘荣芳的母亲买菜回来了叫她,刘荣芳这才缓过神儿,忙忙叨叨去洗菜择菜。
恍惚着到了夜里,家人都安睡了,刘荣芳仍然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她看看旁边熟睡的常凯,无人可以倾诉,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一直捱到第二天一早,上学的、上班的都打发走了,刘荣芳一直跟在母亲身后,可是一次次欲言又止。
刘母发现不对劲了,去倒水的刘母转身问:“哎,荣芳,你怎么还不走?老跟着我干吗?”
刘荣芳一把拉住刘母:“妈,你来坐,咱娘俩说说话。”
刘母不解其意的坐下:“怎么了?是不是荣海他……”
刘荣芳赶紧解释:“不是不是,妈,荣海目前比较稳定。只是……只是……”
刘母着急的:“你这孩子,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刘荣芳只得把心一横:“妈……我已经去医院和荣海做了配型,昨天,结果出来了,荣海他是RH血型,和我不一样,咱家也没有这个血型的人啊……”
刘荣芳说到这里,也不再继续说,也不看刘母,只是低着头,手里绞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她什么也不敢问,也问不出口。
很长时间的静默,刘母终于叹了一口气:“唉……作孽啊。”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刘荣芳慌了,赶紧起身帮母亲擦去眼泪:“妈、妈,您别急,慢慢说。”
刘母自己擦擦眼泪,稳定了一下情绪:“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也只能告诉你了……你,和荣海,你们两个,是同母异父……”
刘荣芳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她准备接受的事实是弟弟是收养的孩子,母亲的话犹如晴空霹雳,还是叫她忍不住失声:“啊?”
刘母带着一丝羞愧的神情继续说:“今天也不瞒你了,你也知道,你爸他三十来岁就成了那样……我又比你爸小五岁,你爸他不忍心叫我守着一个废人过日子,几次要和我离婚,可我真是没有离婚的那个心思,再说那个年代,离婚更叫人抬不起头来,何况你爸待我一直很好,我是不能辜负他的啊……”
刘荣芳静静地听着,眼睛却不敢看着母亲,只得专注地望着地板。
刘母缓缓说道:“你爸没有劳动能力,单位上给的补助金少得可怜,你爸的一个工友,经常来家里帮着干着干那的,接济咱们一家,这人啊,时间久了就有了感情……后来就有了你弟弟荣海……”
刘荣芳一愣,但没说什么。
刘母艰难的说:“其实,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工友,就是你爸叫来的,他的意思是看着处的合适,他就和我离婚,让我嫁给那个他挑的男人,但是,我和你爸的感情,那也是……唉,这样总归不是个事儿,等你弟弟出生以后,我就不再和那个工友来往,我和他说好了,这辈子我就和你爸一起过了,你爸他,直到临死都一直觉得对不起我,其实,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怎么过都是一辈子啊……”刘母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刘荣芳完全惊呆了,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过的真相,以至于刘荣芳沉浸于自己的短暂大脑空白里,毫无反应。
刘母掏出手绢擦了眼泪和鼻涕,深深吸了一口气,哽咽地说:“他也一直没有再成家,也没在青岛,每年也就是偷偷来看看荣海……你创业时从家里拿的钱,也是他给汇过来的。话我都说明白了,不管你以后怎么看我,怎么看你弟弟的,就是以后你不再管我们,妈都不怨你……”
刘荣芳这才惊醒:“妈,不管什么事儿,您永远都是我妈,荣海永远都是我弟弟啊……”
刘荣芳还是强打着精神去了海鲜市场,她很明白,这个摊位是自己的唯一的指望,也是这个家唯一的指望,只有保持这里的收入才有可能攒够弟弟的医药费和手术费。刘荣芳警告自己,来不得半点懈怠。
但是刘荣芳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好,夜里的失眠让她看起来憔悴了不少,市场上缺了弟弟帮忙,更加劳累。最重要的还是刘荣芳的心里乱极了,她本来就是那种把事儿窝在心里的人,不然之前也不会因为误会常凯的外遇让自己压抑了很久了。但性格很难改变,误会刚过去不久,刘荣芳恢复了平静,家里又接二连三的发生重大的事情,这让刘荣芳的心不堪重负,却没有表现出来。
刘荣芳咬着牙吃力的搬着一个筐子,还得笑容满面的应对着客户。
客户:“刘老板,怎么最近不见你弟弟了?”
刘荣芳掩饰的:“啊,有点事儿,过一阵他再来。”她不愿意把自己的苦难展示在众人面前,连海鲜市场上的几个熟络的摊主,也只知道刘荣海住院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客户:“哦哦,你看你自己可够辛苦的。”
刘荣芳:“没事儿,习惯了。您这海鲈鱼我都给您挑的大个儿的,您看看。”
客户摆摆手:“不用看不用看,我信得过你,咱都合作这么久了,刘老板,你这人厚道,我心里明白着呢。”
刘荣芳笑笑:“呵呵,还得多谢谢您照顾我们生意啊。”
客户也笑:“一块儿发财,你忙着,我先走了啊。”
刘荣芳:“哎,慢走。”转身把收的钱放进了钱匣。
别看刘荣芳忙忙碌碌的,可是她心里也没闲着,也在想着纷纷扰扰的事情。苦恼中的刘荣芳在亲情和现实中挣扎,她从懂事以后也觉得母亲十分不易,所以一直都是尽力帮着家里干活,就是当时考虑到家里的负担,她没有选择读高中考大学,而是选择了读中专早就业,却一直供着弟弟读完了大学,所有这些付出,刘荣芳都没有觉得委屈。
但是刘荣芳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父母竟隐藏着这样大的秘密,而这秘密,也就是弟弟的身世,似乎又很难摆在明面上来讲。如果不是因为刘荣海突然得了这样的病,恐怕会成为一个永远无人知道的秘密,永远被掩埋下去。而这牵扯其中的人,母亲、父亲、弟弟,还有那个男人……刘荣芳仔细想想,那个男人也是可怜的啊,亲儿子在别人家长大,自己却无法享受天伦之乐。而父亲的隐忍,成全和负疚,又是一种多么深沉的感情。母亲呢?含辛茹苦伺候了父亲一生,放弃了本该有的其他幸福,这又是怎样的牺牲和付出?
想着想着刘荣芳突然豁然开朗,最终她决定以莫大的理解和宽容原谅母亲多年来的隐瞒。这件事情说不上是谁曾经的过错,这就是生活和命运的安排吧,刘荣芳想,既然已经是这样,那就只能接受和适应,眼下最要紧的事,还是该找到弟弟的亲生父亲,去医院做一下配型,或许是延续弟弟生命的唯一的希望了。
又是安排在早晨,其他人都走了,刘荣芳和母亲坦陈心意。
刘荣芳:“妈,我今天说的都是我的心里话,以后咱们都不再提这事儿了,常凯,我也不和他说这事儿。妈,我是这么想的,您这么多年来伺候我爸,确实不容易,我爸也没受什么罪就走了……荣海,不管怎么样,永远都是我弟弟,我不能眼看着他不救,妈,荣海的事儿,你和……那边……说了么?”
刘母:“还没有。我这不是打算我自己去给荣海做那个配型么……”
刘荣芳:“妈,我有个主意,我说出来您听听,您看荣海这个血型,恐怕咱家的人都不行,要治好荣海,我想……我想还是把荣海的亲生父亲找来去做配型,这样才希望……”
刘母沉默着,微微叹气。
刘荣芳真挚的:“妈,原来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多想什么的,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荣海,您还是和那边联系一下吧,再说,荣海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该告诉人家啊,妈,您放心,我不会责怪您什么的,这些事儿我都能理解。”
刘母:“是该告诉啊,可就算告诉了,去哪弄那么多钱的手术费啊……”
刘荣芳目光坚毅:“妈,钱的事情,我,不管是借还是怎么砸锅卖铁的凑,也得给荣海治病。”
刘母又开始哽咽:“我的闺女呀,你在这个家里,可就没有过过好日子啊,闺女呀,可委屈了你了……”
刘荣芳走过去抱着母亲的肩膀:“妈,您说什么呢,咱不是一家人么,好了好了,别哭了啊。”
周虹仍然在医院上班,但她已经开始打听和关注开办私人诊所的事情,中午,周虹特意和一个儿科的大夫坐在一起在食堂吃饭。
周虹:“梁大夫,听说你有个亲戚自己开了个诊所,在哪呢?”
梁大夫:“哈哈,可不是什么亲戚,就我媳妇儿,在××路,那不是有很多老小区么,还行。”
周虹惊讶的:“是吗?你爱人也是医生?这还真不知道。”
梁大夫边吃饭边回答:“可不是,我们本来就是医学院的同学,她以前在二院儿科,也是主治大夫了,后来生孩子歇了一段时间,超过他们医院的产假时间了,再要回医院,名额被别人顶了,我媳妇一气之下干脆自己开了个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