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陌气急败坏的关上门,顺道布了一道结界。“别装了,起来吧!”
稳婆眼睛瞪得老大,“什么,装,装什么?”
顾晨惜笑嘻嘻起身,把衣服扯出来,盘腿坐好,嗑着瓜子道:“麻烦你了!”
“你,你们搞什么鬼?不生孩子拉我来做什么?”稳婆提腿就要开门。
“等一下!”顾晨惜取出两锭黄灿灿的金锭子,砰的一声放在桌子上,“我们谈谈吧!”
稳婆两只眼睛像是生了根一样盯着金子,“夫人有什么话尽管说,尽管说!”
“这两锭金子能不能买两个婴儿?”
“能,能,怎么不能,别说两个,就是十个也能买!”稳婆咧着嘴,笑道。
“那好,只要你到外面放出消息,说我娘子生了一对龙凤胎,明天在这里庆祝,所有人都可以免费讨喜酒喝,这金子就是你的了!”君陌道。
“公子此话当真?”稳婆两只眼睛都开始放光了,一眨不眨的望着君陌。
“自然!这两锭金子你随时可以带走!妈妈是个聪明人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君陌点头,示意她可以拿走金子。
稳婆嘿嘿笑着,双手一搂,把金子搂进怀里,先是用手摸了摸,然后又放进嘴里咬了咬,满脸笑开了花,“公子,夫人放心,这孩子要是到了夫人身边那就是掉进了蜜罐里,也是他们的造化,老婆子我自然乐意帮忙啦!明天保证全城的人都来讨杯喜酒喝的!你们就放心吧,不是我老婆子夸口,这城里接生的孩子十个就有八个是老婆子我经受的,只要我说了,没有人不信的!”
“这两锭金子是给妈妈的跑腿费,如果办的好,还有重赏!去吧!”君陌手一挥,撤了结界,稳婆将金子藏好,一出门,猛地一拍大腿,扯着嗓门大笑喊着:“大好事呀,大好事,楼上夫人生了一对龙凤胎,大家可以免费讨杯喜酒喂……”
两人面面相觑,许久,君陌才呐呐开口,“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顾晨惜对着两个枕头催动咒语,一道白光不甚稳当的闪过,床上出现了两个金灿灿的枕头,顾晨惜一脸失望道:“怎么又是枕头?我怎么就变不出活物来呢?”
“刚才那两个金锭子用什么变的?”君陌问。眼睛瞄了眼桌子,“茶杯?”
顾晨惜白了他一眼,“哦,满屋子就茶杯和金锭子大小有个比较,总不能用瓜子皮吧?那顶多变个金叶子,怎么能封住她的嘴?”懊恼的一挠头,“快些变两个小娃娃出来,要不然明天怎么去追偷婴儿的贼?”
“让你好生学着些,你总是推脱,两天打鱼三天晒网,关键时刻还得为夫出手!”他说着捏了个诀,白光一闪,两个白胖胖的小婴儿哇哇叫着出现在床头,小胳膊小腿胡乱蹬着,十分可爱。
顾晨惜冲他做了个鬼脸,抱起其中一个都弄着,道:“咱们是夫妻,我觉得有些东西一个人会就可以了,我这个二把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呢!”
“你呀,”他伸手在她的额头敲了一下,“把你放在玄武山看来是一丁点的东西都没学下!”
“谁说什么都没学下?”顾晨惜噘嘴道:“我知道怎么喂猪!”
君陌很无语。
稳婆办事很是给力,第二天客栈就聚满了前来道贺之人,大家互相抱拳作揖,满口的恭贺致词。君陌兴高采烈的敬酒,回酒,十分的热闹。虽然互不相识,但是有免费的酒喝,谁还在乎这些呢。
顾晨惜躺在床上,时不时望一望外面,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十分纳闷,“不是吧,已经闹的人尽皆知了,这贼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呢?不会是收手不干了吧?”
正想着,突然间闻到一股淡淡的百合花香,她急忙捂上口鼻,假装晕了过去。
见房间里没有了动静,窗户很快被打开,一个黑衣人跳了进来,抱起两个熟睡的婴儿放进篮子里,迅速离开了。
楼下一直闹到夜幕降临,人群才慢慢的散去。君陌回到房间,嚷道:“这群人也太能喝了,真不怕撑着,吃完一顿,到外面走两圈回来又吃第二顿!”
“废话,便宜不占白不占,我是不能出面,如果可以下去的,我也能吃上个三五顿的,回家全都省了!”顾晨惜已经收拾好整装待发了。
“今天非要抓住那个偷婴贼不可!”
两人趁着夜色,一路顺着婴儿身上留下来的气味竟然追到了县衙。
“我的个乖乖,还真和县太爷脱不了关系?”顾晨惜跳上墙头,见君陌还在原地站着,小声喊道:“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上来?”
君陌飞身上前,拉住就要往下跳的顾晨惜,压低声音道:“这里布了结界阵法,看来这件事不简单!”
“有结界?我怎么没看出来?”顾晨惜小声道。
君陌瞥了她一眼,“你修习道法三心二意,一瓶不满半瓶晃荡的,当然看不见了!”说着手在她眼前一挥,果然看见了一道结界,里面还插了好些不同颜色的旗帜。
“这县太爷不会是妖怪吧?那,那些孩子是不是被吃了呀?”顾晨惜担忧道。
君陌摇了摇头,“应该还没有,我能听到婴儿的哭声,似乎是从那个方向传过来的!”
顾晨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是一道小铁门。她伸头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君陌猛地将她拉低,轻声道:“有人!”
顾晨惜急忙俯身,偷眼望去,原来是一队士兵打着灯笼巡逻。待士兵们过去,顾晨惜有些不明白的问,“你说他这么明目张胆的把婴儿藏在府里,这么多人看着,他就不怕走漏了风声吗?难道府里的人都被收买了不成?”
“布了结界,这些人根本就听不到婴儿的哭声,又怎么会知道那些丢了的婴儿都藏在这里呢?”君陌小声说着,一个飞身下去,落地无声。
顾晨惜看了看他,提了一口气也跳了下去,同样的落地无声,不过身形就有些狼狈了!
君陌拉了她的手,捏了个隐身诀,两人大大方方的朝着小铁门走去。
刚走没几步,就碰上两个婢女,两人手里都捧着一大盆牛乳,脸上甚是烦躁。
一说:“这大人是怎么回事,这几天跟变了个人似的,整天对咱们不是的就是骂!县里头丢了这么多小孩也不管不问,每天就知道让咱们给送牛奶,还不让咱们进去,非要放在门口,你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一说:“谁说不是呢,连夫人的脾气都变了!夫人以前可是从来不吃荤腥东西,这几天净让我准备大鱼大肉,每次我去收盘子,吃的那叫一个干净哟,就差连盘子都吞下去了!还有昨天我去收盘子,她一直盯着我看,那眼神真是太吓人了,我在想,要不要找个机会出府去,我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两人说话间到了小铁门,放下牛乳就走了。
君陌思考了一会,道:“只怕县太爷和夫人也被关在里面!”
顾晨惜点头,“嗯,听他们的话,这县太爷和夫人性情大变,十有八九是妖怪变的!”她想了想,又道:“你这隐身术对妖怪好使不?”
“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试一试!”
哐当,铁门开了。顾晨惜本能的往一边一闪,君陌则大咧咧的站在门口,取牛乳的大胡子抬头看了看,端了牛乳就走。顾晨惜急忙拽住君陌的衣袖,两人也趁机跟了进来。
一进来就听见婴儿洪亮的哭叫声,转过去一看,只见两排木板上至少躺着十多个婴儿,墙角站着四五个壮汉,有两人正抱着婴儿轻声哄着,看样子就是被抓的县太爷和县夫人了!
大胡子重重的把盆放在地上,洒出了不少的牛乳,吼道:“哭哭哭,再哭老子打死你!”
他这一吼,婴儿哭的越发厉害了。
县夫人急忙放下孩子,过来端过牛乳,倒在一个小碗里,拿过去用小勺子慢慢的喂婴儿喝,一边轻声哄着,“乖,不哭啊,不哭啊……”
墙角的壮汉估计也被这群小家伙吵的够呛,只见个个耳朵里都塞上了棉花,一脸萎靡的站在那里,抖着腿,冲着县太爷喊,“你还傻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喂这帮小鬼,爷爷揍你啊!”说着就用手里的鞭子朝着县太爷丢去,县太爷急忙转身,鞭子就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背上。
“真是太过分了!”顾晨惜走过去冲着扔鞭子那人就是一脚!
“啊——”他惨叫了一声蹲在地上。
大胡子纳闷的看着他,道:“泥猴子,你干啥?”
“老大,有人偷袭我?”泥猴子捂着腿,呲牙道。
大胡子四下看了一圈,中气十足道:“不可能,这里都是我们的人,”看了一眼县太爷和县夫人,“你说他们?怎么可能?”
“是真的!”泥猴子把裤子拉到膝盖处,只见一片乌青,吸气道:“真是活见鬼了!”
大胡子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把手中的大刀握紧,喝道:“谁在那里装神弄鬼,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顾晨惜朝着他的屁股使劲一踹,他啊的一声,撞到了墙上,转过身子,额头起了一个大包,喘着粗气,朝着空气砍了几下,吼道:“是谁在暗算老子,有本事出来!”
县太爷和县夫人一边喂着婴儿,一边看着几人,心里充满了希望。
站在墙根的几人见老大和泥猴子都中了招,吓得两腿直哆嗦,背靠着背围成一个圈,手里拿着大刀在空中胡乱砍着,“有种的出来!”
君陌走过去打量那些婴儿,走到最后两个婴儿身边停了下来,冲着顾晨惜招手,“晨惜,你瞧这小模样,一定是树墩的儿子了!”
顾晨惜一听,急忙跑过去,一看,可不是吗,这小眼睛小鼻子,小粗胳膊小粗腿,简直就和树墩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小子跟他爹一个样!长大了肯定是个吃货!”顾晨惜笑道。
小孩三岁之前都是通天眼的,大人看不到的东西他们都看的到!小树墩虽然还是个婴儿,但是已经很识逗了,见顾晨惜冲着他笑,也咿咿呀呀的冲着顾晨惜笑,还伸手要她抱抱。
神经紧张的几人看到这怪诞的一幕,更加害怕了!
“老大,小孩的眼睛都是干净的,能看到鬼怪,不会是真有鬼吧?”一个人哆嗦着说道。
大胡子狠狠地吐了一口痰,骂道:“鬼算个什么东西,老子砍了他再说!”哇呀呀怪叫一声,大刀生风冲着小树墩就砍了下来。
“不要哇!”县太爷和县夫人吓得手里的碗都扔了,大喊着就要过来拦住大胡子。
几个人上前将两人踢倒在地。
大刀眼看就要落在小树墩身上,却是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大胡子一张脸都涨成了猪肝红,却是一分一毫也动不了!
小树墩慢慢浮在了半空中,咿咿呀呀的叫着,似乎有人正在逗他说话。
“神仙显灵啊……”县太爷大声哭喊道,“这些孩子都是无辜的呀,下官给您磕头了,您就救救这些孩子吧……”县夫人也痛哭磕头。
几个贼人胆子都吓破了,两腿哆嗦着,却是不敢再殴打两人了。
“兄弟们,不管他是人是鬼,都给我砍了!掏出心脏交给黑白使者,我们的任务就算完了!要不然咱们都得死!”大胡子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