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英龙见君陌动怒吓了一跳,急忙去看天机道人。
“你也不用太担心了,那个凡人我知道,他就住在城里,因为感情出了问题想要投奔玄武山,我没有答应,你现在马上下山把她带回来!”
天机道人话还没有说完,君陌身形一闪,早已经没有了踪影。
“师尊,君公子已经走了!”赵英龙小声提醒道。
天机道人白了他一眼,道:“知道啦!”从怀里取出假牙仔细翻看着,疑惑道:“这个东西到底要怎么用呢?”
赵英龙扁了扁嘴,退了出去。
“快些走,前面就是了!”赵君锡走的飞快,一边走一边说。两人一路穿过一条闹市,拐过一条偏僻的小巷,终于在一处破旧的瓦房前停了下来。
“这就是我家了!”赵君锡说着就上前拍着斑驳的木门,嘎吱嘎吱作响,喊道:“娘,开门啊,我回来了!”
“你省点力气拍,门都要被你拍烂了!”顾晨惜忍不住提醒道。
不一会,木门咯吱打开了,一个穿着灰麻布的老妇人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头发花白,满脸的皱纹,嘴巴一张一合的,先是打量了顾晨惜几眼,又去看站在门口的赵君锡,双眼一亮,哭道:“锡儿呀,是你回来了吗?”
赵君锡一把扶住老妇人的人,扑通跪了下来,“是我,是我回来了,娘,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起来,起来,”老人费劲将赵君锡拉了起来,“走,娘给你做了饭,先吃饭吧,一会你还要去学堂呢!”
赵君锡浑身一震,道:“娘,你说什么,我不去学堂了,我现在是秀才了呀?”
老人回头看他,眼睛中全是茫然,“你不是下个月才参加乡试么,娘已经托你二叔给你借盘缠去,你放心,娘的眼睛还能用,缝缝补补的能赚些银子,你只管上学,不用管其他的!”说着就拉着他往里走。
赵君锡回头看了顾晨惜一眼,哽咽道:“我娘,我娘她……”
“别说了,先进去吧!”顾晨惜也跟着走了进来。
家里不过两间瓦房,一间屋顶已经处于坍塌的状态,另外一间虽然破旧,却是修葺过的,赵君锡哽咽道:“娘为了让我好好读书,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修补了这房子,她自己却住在那间危房里。我三个月前在乡试中考了秀才,芷媃的爹娘答应把芷媃嫁给我,给我盘缠上京考取功名,谁知,谁知竟然……”他说到这里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锡儿呀,进来,进来……”老妇人将他往里拉,顾晨惜也跟着进去,只见一张要摇晃样的木桌子上,摆着一副碗筷,老妇人拉着赵君锡坐下,就颤颤巍巍走过去盛米饭,一边絮叨道:“这米是芷媃她娘送来的,你吃了好去考个秀才回来,娘给了煮了个鸡蛋,你也一并吃了吧!”说着又去掀锅盖,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她愣了半天,喃喃道:“对了,你二叔说考试不能吃鸡蛋,你还是先吃米饭吧?”说着把米饭端了过来,顾晨惜一看,米饭已经馊了。
“吃吧,吃吧……”老妇人把米饭塞进赵君锡手里,慈爱道:“娘知道你一定不会让娘失望的!”
赵君锡豆大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扒拉着米饭就往嘴里塞,“娘,我吃,我吃!”
“你疯了,米饭已经馊了,吃了会生病的!”顾晨惜抢过他手里的饭碗,喊道。
老妇人迷惘的看着顾晨惜,枯木一般的手拉着她,“芷媃啊,你怎么来了,我这都挺好的,好孩子,你放心,等锡儿做了状元,我一定让他风风光光的把你给娶进赵家,到时候你就是状元夫人了!”
“是是是,到时候就是您老人家享清福的时候了!”顾晨惜一边安慰一边道:“我先扶你去休息一会,你累了!”说着就扶着老妇人躺在了一边简易的木板上,掏出一颗安神的药丸给她吃了,没一会功夫老人家就睡着了。
赵君锡端着碗的手剧烈的抖动着,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他强忍着,见老人家睡熟了,放下碗筷,跑到院子里蹲着大哭了起来。
顾晨惜走出来道:“你也别太伤心了,你娘她没事,就是太伤心所以出现幻觉了,等过些日子就会好的,你现在要不要去看看芷媃?”
“我真是一个没用的人,不能让娘过上好日子,连芷媃我也保护不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说着起身就朝着墙一头撞去。顾晨惜一把扯住将他摔在了院子当中,骂道:“你还是不是男人,遇到事情不想办法解决,不是哭就是寻死!你还撞什么墙,还不如找一块豆腐撞死算了!枉费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敢情都和着馒头吃了不成?”
赵君锡躺在地上,呜咽道:“我就是个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我能做什么?我连去京城的路费都没有,就算我有状元之才,可是不能参加科举有什么用?你说我还能怎么办,怎么办?”他一边说一边用头在地上撞着。
“瞧你那熊样!”顾晨惜恨铁不成钢道:“没出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我看你也不比别人少吃啊,你再没有力气,难道连砍柴的力气也没有吗,人家樵夫都能活的好好的,你就不能活了吗?就你这软包样,难怪芷媃的父母不愿意将女儿嫁给你,嫁给太守公子虽然做的是小老婆,最起码吃穿不愁。嫁给你能怎么样,就你这心理素质,一遇到事情光知道逃避,难道让人家闺女喝西北风不成?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别耽搁了自己,还想去连累别人!”
她最恨那些一遇事就哭的软蛋了!一个大老爷们整天哭哭啼啼的整的跟个娘儿们似的!就他这样还有什么状元之才,简直就庸才,朝廷用了这样的人做官,岂不是要灭国了?
“我告诉你啊,我是说过帮你,如果你还是这么烂泥扶不上墙的话,我可不管你了,随便你是死是活!”顾晨惜恨恨道。
“仙姑,仙姑……”赵君锡一把揪住顾晨惜的衣摆,哭道:“你说的对,我改,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不管啊!我娘还生着病,如果你不管我的话,我娘就活不下去了!”
“行了,行了!既然要改就赶紧起来吧!先把房子修一下,都成了危房还怎么住人?”她到底还是不忍心,瞅了一眼即将塌陷的房顶道。
“可是,我不会修房子啊!”赵君锡站起身子,一脸为难道。突然他双眼一亮,道:“仙姑,你不是会点石成金吗,你赶紧变一块金子给我,我拿到集市上找一个泥瓦匠不就成了?”
“就知道用钱,难道你就不会动动脑子吗?以后不要再提什么点石成金,那都是骗你的,都是假的!”顾晨惜没好气道。想不劳而获,简直就是妄想。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碎银子,道:“你去集市上买些米粮蔬菜,再去找个泥瓦匠,回来给人家做顿好吃的,给人家一些银钱,让人家指导你修房子,以后你不就会做了?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你就不能尝试一下子吗?”
“我是读书人,怎么能做这种低三下四的活呢?”赵君锡不愿意道。
“我呸!”顾晨惜一下子就火大了,“你不愿意做,那就睡你这个破房子吧,我可没工夫跟你在这耗,你就好好当你清高的读书人吧?都快饿死的人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穷讲究?”
赵君锡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急忙拿了银子去集市置办东西。很快他就领了一个泥瓦匠回来了。
顾晨惜用他买的东西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饭,那泥瓦匠人很是不错,十分细心的指点赵君锡修葺房顶,做的不好的地方还亲手加固加牢。忙活了一中午,总算是把房子给修好了。
顾晨惜热情款待了他一番,又送给了他一两碎银子,泥瓦匠兴奋道:“用不了这么多,三十个铜板就够了!”
“大哥,您就别客气了,就算是给您的学费吧!”顾晨惜笑道。
泥瓦匠收起了银子,对赵君锡拍胸脯道:“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喊一声,我就在前面集市里找活干哩!”
赵君锡喘着气,重重的点头。他实在是太累了,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粗活。
泥瓦匠吃了饭,拿了银子乐呵呵的走了。
“你去把碗筷收一下!”
“这都是女人该做的,我不去!”赵君锡说的十分自然。
“你的意思是我累死累活的做了饭,还要再去洗碗?这是什么道理,我告诉你女人和男人都是一样的,什么叫做这是女人的活?有本事你别吃女人做的饭,那你就可以不洗碗!”说着一脚将他从凳子上踢开,冷喝道:“还坐着干什么,去洗碗啊!”
赵君锡一边走,一边嘟囔道:“什么仙姑,我看就是个母老虎,我怎么把她给惹回来了?”
“你说什么?”顾晨惜一瞪眼,道。
“没什么,没什么,我洗碗,我去洗碗!”赵君锡端着碗快步朝着院子走去,由于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活,手一滑,家里仅有的几只碟碗一下子全部报销了。
赵君锡傻愣住了,好半天抬头看顾晨惜道:“仙姑,这……”
顾晨惜抚了抚额头,无奈道:“我能问你一句,你会做什么吗?让你洗个碗,你把碗都给砸了,这下好了,想洗也洗不成了!得,以后你就直接用锅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