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犹犹豫豫的,顾晨惜又道:“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可要想好了,明天你这脚一进花轿就什么都晚了!你自己慢慢想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就要离开。
“等一下!”芷媃起身喊道,压低声音问:“明天太守府的人就来接亲了,就算我想反悔,还,还来得及吗?”
“只要你想,什么都来得及!你只需……”顾晨惜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芷媃惊道:“这能行吗,要是被太守府的人发现了可怎么办?”
“不会,那太守公子不过远远的瞅了你几眼,哪里能记得你长什么模样?你现在只需要说服你爹娘就行了!”顾晨惜道。
芷媃还是十分担心,“可是这么短的时间从哪里去找一个想要嫁入太守府的姑娘呢?”
“这个包在我身上,你就放心吧!”顾晨惜说着握着她的手道:“相信我!”
芷媃点点头,道:“虽然我不认识你,可是打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相信你!”
顾晨惜伸手抱了抱她,笑道:“记着,自己的幸福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你的人生是由你自己掌握的,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做木偶,要为自己的幸福和自由奋斗,加油!”
说完这句话顾晨惜便消失了。芷媃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还处于环抱状态的双手,喃喃道:“幸福,自由……”
她愣了很久,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只要是父母做了主,你未来的夫君,未来的生活就只能是这样了。她曾经见过邻居家几个姐姐成亲后的日子过得一塌糊涂,夫家待不下去,回到娘家也不受待见,最后竟然沦落到了青楼去!她光是想一想都觉得恐怖,难道自己以后真的要过这样水深火热的生活吗?
她双手不断的握着,终于起身将头上的珠饰卸下,去了爹娘的房间。
“芷媃?”老头子一看见她急忙将摆放在桌子上点了一半的银锭子全部装进了口袋,交给老婆放好,这才坐好道:“你不在房里待着,来这里做什么,明天就要出门了!”
“爹……”芷媃喊了一声,又看了母亲一眼,道:“我不想嫁了!”
“什么?”两人眼珠子几乎都蹦了出来,“你说什么,你疯了?”
“娘,我不想嫁给太守公子!他平日里吃喝玩乐,家里已经有六个小妾了,我嫁过去不会幸福的!”芷媃哀声道。
“你不想嫁?你在开玩笑吗?”母亲不可思议的看着芷媃,仿佛站在自己面前不是自己生养的女儿一般,“刚才不是说的好好吗,怎么突然就变卦了?太守公子说了,他会对你好,而且人家给了一百两银子的礼钱,酒席也摆好了,你说不想嫁就不想嫁,你是想害死你爹和我吗?你怎么突然变了?”
“这件事由不得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不了?”父亲额头的青筋都跳了起来,仿佛芷媃这么做是要了他的性命一般。“你马上回到你的房间去,再也不要有这样的念头!”
“爹,娘!”芷媃扑通就跪了下来,颤声道:“我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呀,你们怎么忍心让我跳进火坑里呢?女儿求求你们了,我真的不想嫁给他!”
“我晓得了,晓得了!”父亲绕着她走了一圈,低头问道:“是不是赵君锡那个小王八羔子偷悄悄的跟你说了什么啦?我告诉你,人家现在已经是吴家的乘龙快婿了,你就不要指望了,他说什么都是骗你的。他连五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你跟着他喝西北风去?我和你娘给你做了多好的嫁妆,啊?”说着抽出一匹绸缎来拿到她面前,“这么好的绫罗绸缎,你见都没见过,嫁过去之后穿金戴银,吃香喝辣,难道不比跟着他强?我和你你娘替你做了这么好的打算,你竟然不知好歹,给我们说不想嫁了?”
“芷媃啊,娘这些天给你说的,难道你都没有听进去吗?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找一家好人家嫁过去享清福。你跟着太守公子有吃有穿,跟着赵君锡有什么,过不两天就要去讨饭了!到时候我和你爹的脸要往哪里摆?你想过没有,你弟弟还这么小,如果你不嫁给太守公子,没有彩礼的话,以后你弟弟娶媳妇怎么办?太守府如果知道你悔婚,一定会把我们一家抓到大牢里,好好的日子你不过,为什么非要过苦日子呢?”说着就哭了起来。
“娘,娘……”芷媃膝行过去抱住母亲的腿,“隔壁几个嫁给有钱人当小妾姐姐的下场难道您都没有看见吗,你想女儿以后也落得如此下场?如今还有机会挽救,娘,你就救救女儿吧?女儿真的不想去当小妾啊!”
“别说了!”父亲大吼一声,道:“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说什么也不管用了,总不能因为你一个人吧全家都搭进去吧?老婆子不用和她说那么多,把她绑在自己的屋子里头,明天塞上花轿了事!”说着两人竟然亲手拉着芷媃将她推进了自己的房中绑了起来。
任凭芷媃如何的苦求,两人都是无动于衷。
“老头子,你听她哭的我这心里头实在难受啊!”母亲抹着眼泪道。
父亲扯过一块布递给母亲,道:“把她的嘴巴塞住,省的别人听见了说闲话,传到太守府里不好!”
母亲怏怏的接过,打开房门进去,道:“芷媃啊,别怪娘狠心,你爹说的对,不能因为你一个人害了全家呀,你乖乖的上花轿,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的!”说着不管芷媃如何哀求,还是用布将她的嘴堵上了。
两人又回到房间将彩礼拿出来整理,算算除了必要的花销竟然还有八十两的收入,顿时心花怒放忘了所有的不愉快。这可是他们辛苦三年都不一定能赚下的。
顾晨惜从芷媃家中出来,变化成一个公子哥的模样朝着城里最大的青楼杏花楼走去。感到有君陌用法术寻找自己,干脆将周身的法术封住,这才朝着杏花楼走去。
杏花楼不愧是第一花楼,里面的姑娘个个艳丽俊俏。老鸨见顾晨惜衣着华贵,出手大方,连忙将姑娘们都召集了过来。
“公子,你瞧瞧,这可都是杏花楼最红的姑娘了!”老鸨一边说一边给她沏茶。
顾晨惜一笑,挨个看了一遍,笑问道:“我听闻太守公子是这里的常客,你们谁接待过他?”
姑娘们一听提到太守公子,为了提高身价,一下子都哄了过来,“我,我,太守公子每次来都找的奴家,公子,你放心,奴家保管伺候您和太守公子一样!”
浓烈的脂粉味十分冲鼻,顾晨惜摆了摆手,道:“后退一些吧,你们谁没有伺候过太守公子往前站站,让公子我看看!”
姑娘们斜眼歪眉的后退了几步。其中一人嚷嚷道:“太守公子可是这里的常客,哪个姑娘他不捧场啊,你要想找个雏,可就难喽!”
老鸨瞪了她一眼,哈腰笑道:“公子,你别听她们瞎说,柳儿是新来的,太守公子绝对没有碰过她!”说着拉着一个姑娘上前。
顾晨惜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她一脸浓厚的脂粉,看不出实际年龄,穿着大红色的衣裙,摇着蒲扇,十分不屑的看了顾晨惜一眼。
嗯,一看这模样,就知道不是个省油的灯。到了太守府中一定不会受欺负的。
“妈妈,就她吧,其它姑娘你可以带出去了!”顾晨惜笑道。
姑娘们一脸不可思议,嚷道:“什么,您竟然选了她?她就是别的青楼来的破鞋,这也太没眼光了!”
老鸨推着几人出去,“走,走,走,客人愿意选谁就选谁,你们哪里来的那么多牢骚?”说着体贴的将门关上了。
柳儿看了她一眼,开始解腰带,“来吧!”
顾晨惜吓了一跳,道:“干嘛?”
“哼,”她冷笑了一声,道:“你来这种地方还能干什么?别装了,赶紧吧?”说着就上来撕扯顾晨惜的衣服。
“你松手!我有话问你!”顾晨惜将她的手掰开,推了她一把,她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
“你想问什么?”她将腿搭在桌子上,轻佻道。
“你先去把脸洗干净!”
“真是麻烦!”虽然这么说,她还是过去将脸上的脂粉洗了个干干净净,顺便换了一身素色的衣衫过来。
“没想到你竟然好这个调调,既然来了杏花楼就是找刺激的,怎么还想找个良家妇女不成?”她一边笑一边过来伸手替她按着肩膀。
顾晨惜将她拉到身前,上下打量了几眼,倒是和芷媃有几分相似。“你想不想嫁人?”
柳儿愣了一下,继而大笑,“你说什么,嫁人?难道是你想娶我?”
“你别笑,我是说真的,你想不想嫁人?”
柳儿见她似乎不像是开玩笑,皱眉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这样的出身,谁会娶我?”
“如果我帮你赎身让你嫁人呢?”顾晨惜道。
“你帮我赎身?嫁人?”柳儿不相信道:“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不过也不算是帮你。如果是小妾的话,你愿意吗?”顾晨惜问。
“愿意,愿意,怎么不愿意呢?这青楼啊就是个火坑,就算有几分姿色,也是有年老色衰的时候,谁不想跳出这火坑好好过日子呀?到底是谁家公子这么好心,竟然愿意娶我一个青楼女子?”柳儿笑道。她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只要离开了杏花楼,不管是嫁到谁家,就凭她的手段,不怕扳不倒正妻,到时候自己摇身一变就成了正房,有什么不好的。
“太守公子!”顾晨惜道。
“太,太守公子?”柳儿结巴道。
“嗯,怎么样,这样的人家你还满意吗?”顾晨惜看她,“明天太守公子会来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