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稳婆,看她这样子是要生了,赶紧先找家客栈啊!”一旁买包子的大妈道。
含玉急的满头大汗,扶着那孕妇朝着一家最近的客栈走去,“大姐,大姐,你坚持一下啊,不要吓我!”
还没有走近客栈,客栈的小厮就上前挡住,嚷道:“干什么呀这是,我们这里不接待病人,走,走,走!”
含玉一巴掌将小厮打懵了,扶着孕妇就走了进去,“掌柜的,赶紧给我找间上房,我姐姐要生了!”
客栈的掌柜从后面跑了过来,一看这情况,急忙作揖道:“小哥呀,你生孩子回家去啊,怎么来客栈了呢?这要是出了什么情况我可负不起责任啊!”
“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这人命关天,你就行行好吧!”
掌柜的将她打量了一番,见她穿着小厮的衣服,那孕妇又穿着麻布衣衫,一看就是穷苦人家。脸一僵,道:“想住店可以,就算我做善事了,不过你还是要先交银子!”
含玉啐了一口,骂道:“势利眼!”将刚才卖衣服的二十两银子都拿出来,塞到掌柜的怀里,道:“够了吧,赶紧给我准备房间!”
掌柜的没想到这小厮竟然出手这么阔绰,急忙让人准备了厢房。含玉扶着那孕妇进去,一直跟在后面的稳婆也进去了。
产婆进了房间,房门外围着一圈的客栈伙计,客栈老板也在其中,不住的抹着额头的汗珠,来来回回的走着,又是合十,又是作揖,连连急声道:“可千万要母子平安呀,要不然我这客栈可就麻烦了!佛菩萨保佑啊……”
“您消停一些吧,我的心都被你给搅乱了!”含玉也是一脸焦急在门口转来转去。
正说着就见产婆慌慌张张跑出来,叫道:“这,这夫人难产,你们快点再找个产婆过来帮忙呀!”
众人都是一惊,客栈老板一个踉跄,一巴掌打在身后小二的头上,脸色苍白的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啊!”
客栈伙计一窝蜂的往楼下冲去。
“来不及了,让我去!”众人回头,含玉早已经跟着产婆进了房内。
“你是男人怎么能进产房呢?”老板气急败坏道。就算心急也不能胡来啊。
“你给我走开,谁说我是男人了!”含玉一把推开客栈老板急匆匆的进了房间。
“掌柜的,她,她是个女人?”小二不解道。
“我怎么知道!”客栈老板气呼呼道。今天真是倒大霉了,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呢!
众人都紧张的望着屋内,听着那夫人叫喊的声音越来虚弱,越来越小,众人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了!
“用力,用力啊……”产婆喊道。
“不好,她晕过去了!”含玉叫道。
客栈老板一听,顿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叫道:“这可如何是好哇!我这做善事倒给自己找了麻烦了!”说着就看众人,急忙奔过去,道:“各位,各位,我也不是要咒那妇人,要是真出了事,大家伙儿能不能为小人做个证啊?”
众人点了点头,这还真关不上这老板什么事!老板这才呼一口气,急忙又回身紧张的望着屋里。
房内产婆满脸的汗珠瞪着孕妇,见她脸色惨白,只有出气不见进气的,嘴唇乌黑发紫,看了一眼含玉,叫道:“怕是救不活了,还是赶紧找人抬走吧!”
含玉没有理她,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白色的药丸交给产婆,道:“去将这药丸用水调合喂她服下!”
产婆哎了一声,赶紧接过取水调合,两人扶起那妇人将药汁灌下,不一会那妇人便睁开了眼睛,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脸色也好转了不少,含玉紧紧盯着她,小声安慰着:“不要怕,为了孩子千万要用力啊!”
那妇人使劲点头,手指将床单都抓皱了。
含玉紧张的看着,催促道:“大妈,帮帮忙,用心啊!”
在产婆的努力下,又过了两个时辰,房内传出婴儿响亮的啼哭声。房外众人都暗暗舒了口气,掌柜的忙爬起身子就要往里冲,“人还活着吗,啊?”
含玉打开房门笑盈盈的抱着小婴儿出来,掌柜便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望,双手合十,道:“谢天谢地,终于生了!”
产婆跟在含玉身后,不住的夸奖道:“这姑娘真是活菩萨,要不是这姑娘,这妇人和孩子就都没命了!”
客栈掌柜忙对着含玉就要跪下,含玉赶紧扶住,“掌柜不用如此,含玉受不起啊!现在那妇人太虚弱了,赶紧弄点小米汤补补才好!”
掌柜忙吩咐着去弄。众人散去。掌柜的抹了一把汗,道:“姑娘真是好医术,要不是姑娘,我这客栈只怕也就完了!”
含玉笑着道:“我没有做什么,都是那位产婆的功劳,要不是她在,我可没这本事呢!我也要谢谢掌柜的,要不是你让我们进来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谢天谢地,总算是过去了!”掌柜的又冲着天做了一个揖。
含玉看着怀里的小孩,笑道:“你看这孩子多可爱呀,哇,他笑了哎……”
掌柜上前,就见那婴儿圆溜溜的眼睛咕噜噜的转,小小的嘴巴一张一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哦,一定是饿了!我带他去吃点奶!”含玉笑着抱着婴儿又进了房内。
含玉进去就见那妇人歪歪靠在床上,脸色惨白,见含玉抱着孩子过来居然扭过头去不看孩子,这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你还好吧,孩子很漂亮,也很健康!”含玉将孩子递过去,那妇人身子微微动了动,却是不接。
含玉急急问道:“怎么不看呢,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她不好意思道:“我今天是有急事,不小心撞到你的,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你,直到你康复,我不会跑的!”
那女子转过头来,两行清泪,摇了摇头,定定的望着含玉,用手指了指嘴巴,啊啊啊的叫着。含玉大惊,“你,你不会说话?”
那女子点点头,指了指孩子,又指含玉,起身想要磕头,却是体力不支倒在一边。含玉急忙扶住,婴儿又开始哇哇哭了起来,含玉一边哄着婴儿,一边劝着孕妇。
正忙得不可开交,门打开了,掌柜的捧着一碗小米粥进来,一见这情况,忙问道:“怎么了这是?”
含玉急声道:“劳烦掌柜的弄点面糊糊来,孕妇这么虚弱哪里有奶水喂孩子?”
掌柜放下碗便出了门。含玉将婴儿放在床上,端过小米粥递给那孕妇,“多吃点东西才有力气照顾孩子啊!”
那孕妇看着哇哇之哭的孩子,接过小米粥哽咽着喝,因为手抖的厉害,小米粥洒了出来,含玉急忙接住道:“我来喂你!”那女子摇头,艰难地一口一口往下咽。含玉打量这孕妇,只见她容貌姣好,举止得体,却不知何因落到这步田地?
“你叫什么名字,家里人呢?哎呀,我忘了你不会讲话,那你会写字么?”含玉见她神色好了很多,接过碗放在桌子上问道。
那女子点头,含玉便取了纸笔。那女子在纸上写了婉蓉两个字,家里人却是只字不提。
含玉望着婉蓉,心中充满了怜惜,要不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又怎么会怀着孩子就离家出走呢?“你好好休息,孩子我先帮你照料着,等你身体好点再说吧!”
婉蓉感激的望着含玉,含玉友好的笑笑,便抱着婴儿离开了。
这一晚含玉忙的是脚不沾地,又是喂面糊糊,又是换尿布,一会讲故事,一会唱歌谣。可是这家伙似乎很不给面子,就是一直哭个不停,让含玉手忙脚乱的不知该怎么办。
“天哪,原来带小孩这么不容易……”
好容易将小家伙哄睡,含玉也累得眼皮也提不起来,趴在桌子上便睡着了。
她一睁眼,只见白朗翘着二郎腿正坐在椅子上,逗弄床上的小家伙。这小家伙也奇了怪了,自己昨天怎么哄他都一直哭,现在居然安安静静的,白朗用手一碰他,居然还嘿嘿的笑。
“你怎么来了?”含玉打了个哈欠问道。
“我说过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能找到你,你忘了?”白朗笑道。
“你胡说!”含玉起身控诉道:“我昨天就逃了出来,怎么不见你?”
“我昨天刚好有事情,这不事情一办完我就来找你了!咦,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小孩子?”白朗问道。
“还说呢,我昨天从府里慌慌张张逃了出来,还没出城就把一个孕妇给撞倒了,这不正留下来做苦工呢!”含玉苦着一张脸道,“没想到这带孩子这么累,我都哄了一晚上了!”
“你把孩子和孕妇安置好,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白朗道。
“这怎么能行呢,我把人家给撞了,总得确定没事才行啊。再说他娘还是个哑巴,我要是就这么走了,他们母子出点什么事我这一辈子良心都过不去啊!”含玉摇头道。
白朗笑道:“我不是让你不管他们,自然是要帮人帮到底了!走,我们去找她问问清楚,能把她送回家最好了,毕竟家里的照顾更好一些!”
含玉听着有道理,便带着白朗去了婉蓉的房间。
婉蓉见含玉换了女装,身后还跟着一个俊朗的青年,急忙起身,拿笔写道:“他是你的丈夫?”
含玉一看,急忙解释道:“不,不是,我还没有成亲呢,他是我朋友!”
白朗打量了她一番,拉着含玉出来,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