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烈是个喜欢旅行的人,去过很多地方,俩人看照片不知觉中便看了一个多小时。张烈说,“快十二点了,睡吧。对了,这个屋子空调坏了,你睡卧室吧。”
小秋却说,“都睡卧室吧,那么大的床。”
张烈有些为难,“俩大男人挤一张床?”
“又不是头一次,帐篷里比这床挤多了。”小秋毫不在意地说。
张烈心里暗暗叫苦,这不是又要挑战自己的控制力吗?怎么可能睡得着啊!可是,能够跟心上人一起睡在自己的床上,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够以后回味好久了。
等小秋洗完澡出来,张烈已经将两床被子铺好。小秋解了浴巾只穿条小里裤迅速钻进一条被窝里,张烈立刻收拾起浴巾进到卫生间去流鼻血去了。张烈将水温有意调得略低,渐渐冷却了自己火热的血液。
张烈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坦然地钻进另一条被窝,转头看到小秋微笑的眼睛,美丽的脸庞就在咫尺,心又咚咚狂跳起来。慌乱地闭上眼睛,张烈装作打了个大哈欠,用困极的声音说:“睡吧,困死了!”
半夜的时候,小秋感觉到张烈起身,却依然装着熟睡。张烈上了一趟卫生间,返回床上,没有继续躺下,借着窗外的夜色仔细看着小秋。看了一会,实在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在小秋唇上触了一下立刻便闪开。小秋睡得很熟,全然没有反应,张烈又壮起胆子在小秋脸上亲了一口,这才依依不舍地躺下去。刚躺下去,看见小秋的肩膀从被子中露出一些,又探起身,轻轻地帮他掖好被角。
醉酒那天张烈良好的自制力和这几日无微不至的关心令小秋很感动,小秋不想再继续折磨他,决定找机会报答他的尊重和隐忍。跟一个非常爱自己而自己也对其有好感的人zuo爱,应该还不错,因此第三天的晚上,当小秋再次感觉到张烈偷吻自己时,蓦地睁开了眼睛。
张烈惊住了,象被抓个正着的小偷一样满脸惊惶。小秋笑了一下,抓住张烈的双肩,将他按在自己怀里,同时唇贴上他的唇。张烈的呼吸停滞了!血液断流了!大脑因为缺少供血而一片空白!整个人完全呆掉了!
感觉到张烈过度的反常,小秋有些担心地叫了一声,“烈哥!”
这声呼唤将张烈的魂魄唤了回来,张烈突然猛地推开小秋,小秋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难道你不想?”
“你?”
小秋微笑着点点头。
“那你一早就知道我…我?”
“当然,第一眼看见你看我的眼神就知道了。”
张烈有些恼羞成怒,竟然被一个比自己小快十岁的家伙玩得团团转,还不知道他背后怎么嘲笑自己。“你玩我啊?很好玩吗?看我出丑,是不是特可笑?”
小秋皱皱眉,他怎么会这样想!“烈哥,你想哪里去了?你总不能让我一见你就自报家门然后上床?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呢!”
“你一路上装得那么正经,分手的时候那么冷淡,短信回复得那么敷衍,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你起码应该给我一点暗示,也算是尊重我的感情啊!”
“你邀请我来过圣诞节,我同意了!你那些肉麻兮兮的短信我每次都一一回复了,还不算暗示啊!你是不是乐极生悲了?”小秋对张烈这古怪的情绪没法理解。
张烈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这回小秋彻底发傻了。张烈笑着笑着突然猛地把小秋抱在怀里,“范进是怎么疯的?就是这么疯的?你这个小坏蛋!你折磨死我了!真狠心啊,折磨了我三个月!算是考验吗?我是不是通过考验了?”
“不是考验,只是…报答!”
“报答?”
“也不是报答…我也说不清楚,总之我自己想要,别问那么多了!”
张烈愣了愣问道:“小秋,那你会留下吗?”
小秋摇摇头。
“只是一夜情?”
小秋点点头,又补充说,“两夜三夜也行,我可以多待几天。”
张烈笑骂:“小坏蛋!你让我稍微缓口气。”
小秋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问到:“烈哥,你觉得还好吧?”
“挺好的啊。”
“我觉得,你好像不太…”小秋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只要你喜欢。我觉得很好,非常好,你很棒!”
看着张烈宠溺的表情,小秋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张烈问。
“别被我的外表迷惑。”
“已经被迷得找不到魂了,怎么办?”张烈开着玩笑。
“烈哥,我说认真的,爱有多消魂,就有多伤人。随便喜欢喜欢就行了,别爱我!”
“傻瓜,别背歌词了。喜欢和爱的尺度,怎么把握?别跟我讲爱情理论,应该我给你讲差不多。呃,我明白了,小秋,你是不是失恋了,所以跑出来散心?”
“失恋?”小秋苦笑,“很多年前曾经失恋过,然后再也没有恋过。”
“很多年前,你才多大点?初恋?初恋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失败的,没有人因为初恋失败就不谈恋爱。”
“我有绝症,不能爱别人。”
“绝症?”张烈惊得握紧小秋的手。怎么可能,他看起来那么健康、那么青春!
“心结石。”
“心结石?没听说过。去医院看了没?医生怎么说?”
“无药可治,绝症!心里都是硬硬的石头,会把别人撞得头破血流,然后反伤到自己。”小秋眼神里透出一丝凄苦。张烈明白了,小秋说的不是身体的病,而是心病。
“傻瓜!结石是最好治的病,根本不是绝症。你看胆结石手术,属于小手术呢。”
“胆摘除了人能活,心摘除了人就死了。”
“也不一定要做手术,可以吃药,可以体外排。傻瓜,你是不是讳疾忌医,不肯吃药,不肯接受治疗?”
“不是,我努力过了,没用。”
“那是没找到对症的药。不然你试试我这副药,试一下吧,人说病急乱投医,说不定我就是你的药。”
“不说这个了,烈哥,睡吧,挺晚了。”小秋不想再说下去。
“小秋…好吧,睡吧。”张烈虽然还想再说些什么,又觉得一下子说得太多小秋也听不进去,便轻轻吻了吻小秋,各自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