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想到的,看到的,全部都是近日来受到的屈辱。她受不了,真的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
想着的时候,林若依缓缓地爬起来,将床单裹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步步的在房间里来回走着。想要找到可以,另自己消失在这里的办法。
可越是走下去,自己就觉得越是失望。
心情也变得更加难过。
全部都是无用的。
房间早已经被上锁,她根本不可能打开。甚至就连玻璃都是高级的防爆玻璃,想要砸烂,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被她砸烂了,这动静,也肯定会引起别的人的注意。
是不是,这辈子都要被囚禁在这里了?
想着的时候,林若依已经看到,窗外的柳树,竟然也开始飘落叶子了。
难道,冬天就要这样来了吗?
林若依轻轻地笑着,嘴角已经飘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真的太美妙了。
自己完全可以和最后一枚树叶,一起葬送在这个世界上。
反正当初的事情已经不记得了。现在在脑海中,心中,也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牵挂。不如,就这样静静的走掉,也是不错的。
想着的时候,林若依已经抓起了床边的玻璃杯,惨笑着,将杯里面的牛奶,全部都倒在了地上。
看着乳白色的液体,在地上缓缓流动的场景,林若依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猛的把玻璃杯,朝着墙壁上狠狠地摔了过去。
“嘭!”
清脆的声音瞬间响起,尖锐的玻璃碎片,也四处飞溅。蹲下身子,捡起了一块碎片,重重的朝着手腕上划去。
一下,手腕上只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印记。
再重重的一下,手腕上,又出现了另外一道平行的印记。
这一刻的林若依,就好像疯魔了一般,不断地在手臂上用力的划着,一道紧接着一道的血口子,出现在了左手的手腕上。
而鲜红色的血液,也终于缓缓地流出。顺着手臂,吧嗒嗒的落在了洁白的地板上,朝着前方流动了不一会儿之后,便和那些乳白色的牛奶,都混合在了一起。
那丝丝的红色和乳白色参合在一起时,好像丝带一般的光彩,便出现在了林若依的面前。奶香味中,甚至在这个时候,也参合了浓浓的血腥味。
就这样离去,好像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想着的时候,林若依已经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什么?”
正在开会的陈立鸿,还在为了秘书冲到会议室的事情生气恼怒时,秘书却是悄声附在他耳边说。
哪里还有之前的认真模样,陈立鸿瞬间惊呼出声。
而他根本来不及和这些正在开会的董事长孟说一声,便已经忙不迭的往回赶。
如今,屋子里的那个女人,比任何人都要需要自己。他的心,更是好像插上了翅膀一般,只是一心想着,定然要赶紧回去才好。
银白色的迈巴赫开的飞快,很快便已经回到了家中。
“现在人怎么样了?”在看到管家的时候,陈立鸿着急的问出了这样的话时,便快步朝着卧室走了进去。
“刚才私人医生来过了,说夫人只是失血有点多,身子有点虚,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放屁!怎么可能没事!”
听到了这样的说话,就连陈立鸿这种儒雅的翩翩公子,也终于忍不住爆出了粗口。
说完,也不管床铺上的女人什么反应,直接把她抱起来,就往外走去。
要是林若依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想法和感觉。
或许会欣慰?或许会冷笑。
只可惜,现在的林若依,早已经晕厥了过去,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念头和想法。
身子也好像破布一般,被陈立鸿快速的抱了出去。
手腕上已经被缠绕上了白色的纱布,脸上的颜色,甚至也和那白色的纱布,一般,那么的惨白,毫无血色。
粉色,满眼都是温暖可爱的粉色。像春日里的桃花,像夏日里的裙摆,像秋日里的飞霞,像冬日里的嘟嘟红唇。
而在这淡淡粉色的包围下,却是一张苍白瘦弱的脸。
她如同花瓣般有着美好弧线的嘴唇,却一片苍白,长长地卷翘睫毛将眼睛遮盖住,如同羽毛一般在眼睑下方勾勒出两道美好的弧线。一头如同墨色般纯粹,略微卷曲的长发披散在枕头上,显得随意而又慵懒。
褪去少女时期的婴儿肥,她的五官精致秀美,再拼凑到一块时,更显得温柔似水,美得让人心惊。
不知道在梦中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她的那双眉头总是狠狠地纠结在一起,使得她那张脸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焦虑。
瘦弱轻巧的身子躺在松软的粉色大床上,竟被陷了进去,如果用被子将她整个人都蒙起来,想必连她是否存在都需要怀疑了吧。
哎,她太瘦了。
尤其是在这装修豪华,主修粉红色格调的房间中,更映衬着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既苍白又憔悴。
床边不远处,那张法国进口白色至尊顶级沙发上,端坐着的却是一个长相俊朗的年轻男子。
他半托着脑袋,眼睛直直的望着床上的睡美人。他那黑色的短发根根直立,就好像他的性格写照一般倔强、高傲。
一双熠熠夺目,如黑珍珠般的眼睛,宛若这个世间最为璀璨夺目的宝石一般,透露着神秘和睿智。
高挺的鼻梁下面,是薄厚相宜的嘴唇,且唇瓣抿起了一个淡淡的弧度。当这些俊朗的五官,全部摆在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时,便足以引来众人的惊叹。
而当他那张有着潘安容貌的脸蛋,再配上拥有六块腹肌的紧实高挑身材时,他的出现,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绝对具有杀伤力的。
而此时,这个足以令所有女人为之沉沦的男人,却满腔心思都放在了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上。
目光中没有了昔日的邪佞、冷漠和高高在上,反而更多了一丝柔情。
甚至,他竟然还轻轻握住了,女人因为插满各种各样管子而变冰凉的手臂。
突兀的,手中的胳膊颤抖了一下,而后床上的女人缓缓地睁开了一双清澈漂亮,却看起来无力迷茫的眼睛。在看到女人睁开眼睛之后,男人眼底的那丝柔情也很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往常特有的冷酷。
那双眼睛背后,透露的更是令人难以捉摸的桀骜不驯和丝丝的讽刺。
当病床上那双茫然的眼睛在环顾四周后,眼神落在男人的身上时,她的身子竟然狠狠地颤抖了一下,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手臂赶紧抽了回来。
林若依张张嘴,用很绝望的语气喃喃说:“我居然没有死,我还活着?”
心中满是悲凉。
为什么老天爷总是喜欢和自己作对,所有想要的结果统统都没有,如今就连死也不成全自己。
男人俯身上前,嘴角上扬露出了邪佞的笑容,一只手钳住林若依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原来你还没有死,看样子你的生命力还真够顽强的!像你这种卑贱的连蚂蚁都不如的人,如果连这种伤痛都承受不住,恐怕连男人是什么滋味都没尝试过,就死了吧!”
阴冷邪魅,透露着慵懒和讽刺的声音,毫不留情的在耳边响起。
床上的林若依打了个寒颤,一脸惶恐的看着他,这个每天挖空心思折磨她、羞辱她,令她每天在绝望和痛苦中挣扎,令她痛不欲生的男人。
林若依的身子抖了抖,下意识的往被子里缩了缩。
虽然她知道,可能在下一秒,他会不顾她受伤的身子狠狠扑过来,像是一只兽性大发的猛兽,狠狠地撕咬她、折磨她,弱小的她在面对这样的情况时,却无力反抗。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会忍不住的发抖和害怕。
转眼间,男人已经用力捏紧了她的下巴,强行把她从床上拉起来,眸子微微眯着,紧紧盯着她说:“你说,你究竟应该如何感谢我,给予你再生的权利,嗯?”
林若依强行忍着身体上的痛楚,睫毛颤抖着,微微闭着眼睛,眼眶里的泪水,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要感谢么?
她情愿不要继续活下去,继续在他身边没有尊严没有自由的生活着。如果死去,那就不会再有痛苦,就不会像是在地狱一样,在绝望中苦苦的挣扎,还要忍受他百般的折磨和羞辱。
每一天,他都会无休无止的在她身上做着令人不齿的事情,拼了命的进攻、占领,粗暴的在她身上留下各种各样的痕迹,而且那些粗俗讽刺的话语,更是让她的心都感觉到颤抖。
当初的种种,只要想起来,都会令她的心,倍感受伤。
“怎么,你不是应该感觉很爽吗?为什么不看着我!”
“看着我,好好地看清楚,究竟是谁在占有了你!”
“贱人,贱人……”
……
一次次的羞辱和伤害,令她的身心倍感煎熬,原本还有点温度的心,现在也渐渐地冷了下来,再没有了任何的感觉在里面。
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就是你想要继续生存下去的环境?
不,绝对不行,就算是死,也要放手一搏。
林若依突然起身,拔掉胳膊上插满的各种管子,尖利的针尖划破她细嫩的肌肤,令其渗透出了丝丝的鲜红色血液,不过这一切她都不在乎。
她奋不顾身,用尽全力朝着外面跑去。
她想要逃出去,她不想要再待在这个地方,哪怕拼个鱼死网破。
可悲的生命,她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听到声音,快走到门口的陈立鸿冷着脸转过身,就看到一身松垮睡裙的林若依,光着脚丫,好像魔怔般的要冲出去。
陈立鸿一把抓住扑过来的林若依,脸上乌云密布,阴沉沉的看着她:“林若依,你居然敢逃跑!你可知道,逃跑是要付出代价的!”
林若依不管他的阴冷威胁,只是拼命地挣扎着,朝着房门的地方扑闪着,尖叫着:“你放开我,快点放开我!”
现在的林若依已经情绪失控了,虚弱的身子,本就没有多少力气,被陈立鸿死死地抓着手腕,无论如何都迈不出去那仅有几步,却又遥远无比的房门。
陈立鸿的脸色铁青,黑色的吓人,毫不留情的用力把她往里一甩,林若依瘦弱的身子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甩在了几米之外的地板上。
骨头磕到了冰冷的地板上,都能感觉到浑身上下一股钻心的疼。
“就是死,你也只能死在这里!”
陈立鸿说完这句话,便扭头摔门出去,不一会儿,传来房门被上锁的声音。
林若依闭了闭眼睛,继而忍着痛,挣扎着爬起来。颤巍巍的,一步步朝着房门走去。
透过房门上的玻璃,林若依清晰地看到那张令无数女人为止沉沦发疯,却也冷酷无比的脸。
是么?真的是就算死也只能死在这里么?林若依的嘴角绽放出一个苍白却异常美丽的微笑。
感觉到她的异常,陈立鸿打开锁,正要推门进来时,却发现门已经被人朝里锁上了。
“你要做什么!”
陈立鸿在外面低吼。
可惜,这扇门的隔音效果,只能让林若依看到他的嘴在动。
转身,一步步的朝着沙发处走去,靠近了,伸出白皙修长的手,一点点的握住了茶几上的那把水果刀。
然后,如天使般的微笑着,看向门口那个俊朗容颜上满是惊慌的男人。
“放下刀子,林若依!”
陈立鸿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从未觉得这样慌张过。冰冷的刀光,以及那抹苍白的微笑,都像是冬日里的白雪一般,晃着他的眼睛。
我死了,你就没有玩具了,就不会这样对我了……
林若依拿起了刀子,自虐般的朝着自己的手腕疯狂的歌曲。仿佛割得不是自己,而是仇恨多年的仇人一般。
一道道的鲜红色血液喷涌而出,滴落在地上,溅在干净的睡裙上,地板上,喷在脸上,和温热的眼泪和在了一起。
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报复的快感在席卷着全身。这个躯体仿佛已经不是她的了,而是他的玩具。
“不!”
看着她愤恨的朝自己手腕割了去,那一道道,一滩滩触目惊心的红色,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好像都要停止跳动了,疼的他脸色苍白。
他拼命地撞击着,想要撞开这一扇阻挡着他进去的门。
林若依脸色越加的苍白,手指颤抖着,连刀子都拿不稳了。看着门外,那个不顾一切撞门的男人,她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笑意,你的玩具,就这样被我毁了。
手中的刀子滑落,身子不由自主的,跌落在地上。躺在那滩血液中,意识散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