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河已感觉到蛇背老汉功力相当不浅,不可轻敌,也
增加了功力,要把他震退。
他凝神提气,目视着蛇背老汉,问道,“你这么一大把
年纪,为何对我暗下毒手?”
老汉答道:“你是不是朱思源的弟子?”文江河说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老汉冷笑道:“是就好了,咱们做笔交易。不是就马上
分手,谁也不认识谁。”
文江河说道:“什么交易不到桌面去谈,而采取卑劣的偷
袭手段?”
老汉说道:“这是不打不交。交易内容极简单,你交出
《舆地图》,我帮你找到丢失的女人。”
文江河心头一动,何不先答应他,待他领着去见那天鹅玉女再翻脸也不迟。他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你怎样领我
找人?”
老汉江湖阅历相当深,他有点不相信文江河会答应得如此爽快,说道:“我要先看《舆地图》再领你找人。”文江河脸色一沉,说道:“我要先得到人才能让你看
图。”
两个人功力在僵持,说话也僵持了。
文江河已经看出老汉并非是自己对手,可他不想在客栈酒楼中伤人,那要引起很大风波。可又不能放过了这条线索,必须让老汉说出马兰的下落。他一只手把剑拔出,一下子顶在老汉的手腕子上,一字一字地说道:“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让你剩下一只手。”
老汉没想到文江河动作如此之快,赵眼间手上出了一柄剑,正抵着手腕处,虽没有往肉里刺,可一股强烈的冷流已经顺着血管往全身涌去,冷得直起鸡皮疾搭,端簸箕的手松开,那簸眞落地时里面的东西撒出来。文江河的手只一挥,东西又都回到簸箕里,老汉这才知道对方的功力比自己精纯得多。结架是没抓住狐涯惹一身臊,弄不好性命难保。那满是皱纹的脸难看极了,像木头一般,毫无表情。他牙咬着嘴
唇,一句话不说。
文江河那英俊的脸上并没有杀气,而是充满了渴望之
情,他渴望得到马兰的消息。
老汉的手腕被制,身子一动不敢动,有天大的本事也施
展不出来,他又不肯说出真相,狼狈极了。
文江河劝道:“我不想杀你,要是想杀你,十个也不会留下半具完尸,只要你说出人在何处,你就可以走人
了。”
老汉终于张嘴了,语声悲哀,充满恐惧,说道:“我说了也是死,不说还是死,你就把我杀了,死个痛快吧。文江河被老汉这番话说得不知所措了,杀也不是,不杀
也不是,一时进退两难。
老汉叹息一声道:“老身其实并不想要什么《舆地图》,也不知你那女子在何处,只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
啊。”
文江河心一软,不再逼问,说了一句:“我不难为你,
快走吧。”
老汉身形一闪,便消逝在夜色中,动作敏捷得决不亚于
年轻人。
突然一声闷响,外面传来有人跌倒的声音。
文江河赶紧出门去看,只见那老汉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脖子上插着一根天鶴毛,那洁白的羽毛被风吹得还轻轻摇动,入肉处有个红点。
这与石房子那些人死得一模一样,又是天鹅玉女干的。他这才知道这天鹅玉女始终在自己身边,时刻可能下毒手,冷流再度在心头泛起,他不由自主地打个寒颤。他不再害伯,怕,什么用也没有,只有治服这个魔头才
能顺利南下。
他走到白发老头尸体前,伸手将那天鹅毛拔出,仔细看—看,发现那光洁的汗上刻有一行用肉眼几乎看不清的字:
“染指者死。”
这么一会儿就死在天鹅毛下二十多人,这几个字跟催命
符一样,血淋淋的。
他将这根羽毛用手帕包上,收进怀里,做为天鹅玉女的罪证,保存起来。有机会向天下武林中人昭示,一定要剪除
这恶女人。
天已大黑,街上灯光全熄,人们都进入梦乡。他虽心事重道,也不能总在外面站着,他返身回到客房休息,走进那
挂豹皮的房子。
房内有灯,他嫌点灯太麻烦,莫不如和衣凑和一宿得
了,他连衣服也没脱,朝坑上走去。
还没等到地方,坑上竟飞出一道蓝芒,蓝芒发出丝丝的
尖叫,朝门面袭来。
他头一闪,那蓝芒从耳边穿过,钉在后面的门框上,从
响动来看,至少扎进寸深。
紧接着一道身影从坑上弹起,一柄长剑划破黑暗,呼啸而来,剑花朵朵,异常凶猛,根本就没有让他活的意思。他来不及拔剑,也不想拔剑,一用剑就要惊动整个客钱,影响他人休息。于是,他运用屠龙神功,推掌还击。这掌没有声息,但潜力奇大,足可封住那跃动的长剑。摆脱了危险,他沉声说道:“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杀手,潜伏到坑上,暗杀于我。为何不敢公开露面,专干此下流勾当?”耳边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不许你胡说八道,你深夜闯入本姑娘房间,图谋不轨,想干坏事,专才是下流勾当。
他莫名其妙,这分明是自己的客房,怎么会住了女人?从黑暗中看,黑色紧身衣很完整,根本就没有睡觉的意思,她只在等着自己进来动手,反而倒打一紀。文江河不觉气冲脑门,说道:“我不愿和你扯皮,赶紧出去,否则休怪我无
礼。”
那女人并不惧怕,娇声说道:“天下好色之徒多采用威胁恐吓手段来凌辱女人,你也不例外。可是本姑娘不怕,非把全客钱的人都搅闹起来,让人们认识你这个采花贼,走到那里骂向哪里,再无法残害女人了。”
文江河气得火冒三丈,蓄满功力待发,真想一掌击能这无赖女子。可门前已经有具尸体,室内再出一具尸依,再加上石屋前那么多尸体,虽不死在自己手下,可都与自己有关,死得也太多了。想到此,他也就不忍下手了。惹不起还躲得起,他身子一下子从窗户飘出,然后朝树林纵去,干跪找个没人地方打坐一宿,天亮就离开这是非之地。
树林里静悄悄的,无声无息,他身靠一棵大树盘腿而
坐,像练功时那样入定,双目紧闭。
远处传来很轻很细地响动,“唰!爾唰。”
他反映极快,不用看就知有人到也,他警觉起来。
传来一声阴森森的笑声。
这笑声在寂静的树林里非常刺耳,非常难听,和哭差
不多。
他挣开眼睛,看对面的大树下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贼眉鼠眼的道士,须发皆灰,手持一辆浮尘,一看便是奸诈之
一个是披头散发的萨满,身穿五颜六色的皮袍子,头挂了不少布条,满脸黑胡子,枯干瘦小,身上没有多少肉。
手持一根碧玉杖,眼射凶光。
他无法入定,只好站起来,问道:“二位想要干什
道士一鬼浮尘,说道:“当然要干自己想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