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河的脸一下子红了,他不由想起了马兰,马兰也曾
向自己表达过爱心,而且有过亲昵的接触,尽管没有越轨,
可自己抱过那柔软的娇躯,就该承担责任,他说道:“婚姻
是件大事,可不能感情用事。”
梅有刺说道:“文哥哥,在你第一次救我时,我就想好
了,要一辈子跟着你。就是不能成为夫妻,我的心也要跟你
永远在一起,决不嫁给第二个人。”
文江河被梅有刺这番动情的话说得热泪盈眶,说道:
“你的深情我心领了,你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无论是长
相、武功、人品都是百里挑一的,可是……可是……”
梅有刺似乎感觉到文江河有什么难言之隐,急忙打断了
他的话头,说道:“文哥哥,容我梅有刺说句最实在的话,
不管你找了谁做妻子,也不管人生路上有多大坎坷,我也决
不会让你为难,因缘前生定,让命运决定一切吧。”
文江河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说道:“这样对你太残忍,
太不公平了,你应该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东西,何必为我做
出这么大的牺牲。”,
梅有刺岛咽着,说道:“我心甘情愿。”
文江河说道:“可我总觉得于心不忍。”
梅有刺伸出那纡纤玉手,紧紧握住文江河的手,很动情
地说道:“文哥哥,妈妈把我托付给你,做女儿的当然知道
是何用意。你不是女人,你还不懂什么是女人,可以说女人
最大的特点,也是弱点,那就是认准了一个可信赖的男人,
就会毫不迟疑地放在心上,至死也不会抹掉。好了,咱们再
也不谈这些,最重要的是如何能顺利地去南方。”
这时,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了刀剑相击的声音。
文江河心头一震,侧耳细听,说道:“是不是我那两个
兄弟遇上了敌人?”
梅有刺答道:“是不是官兵追来,被两个哥哥截住了?
文江河站起身来,说道:“我们看看去。”
两个人走出屋子,天已经黑了。几颗寒星,一弦弯月,
给迷艨的山野带来了一丝光亮。
光亮之下,有几个黑影在闪动,刀剑相击的声音就来自
那儿。
他们象流星赶月般奔过去。
果然是林中雨和司马冬正和两个人交战。旁边还有两
人在观战,他们显然恪守单打独斗的规矩,并没有上前助
战。
与林中雨拚斗的是个秃顶大汉,长得肥头大耳,还有一
个酒糟鼻子,他手持精铁拐杖,挥舞起来,呼呼带风,杀气
腾腾,一看就知是个武林高手。
林中雨并不示弱,长剑如虹,光芒耀眼,硬和那拐杖相
接,发出响亮的交鸣之声,没有半点震动,始终保持进攻的
姿态,可见内功的修为相当深厚。
至少过了十几招,分不出胜负。
司马冬的对手是个两腮滚圆,下巴留有山羊胡子的巾年
人,手里捧着一把带有铜环的大砍刀,刀一舞动,铜环哗啦
啦响,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让人心烦。”
那中年人的刀法异常凌厉,每欢出一刀,都荡起一片寒
光,人如果碰上,自然就将被劈成两半。
司马冬用的兵刃是折扇,不足二尺长,又小又轻,与砍
刀简直像老鼠和大像一般,简直无法相比。
但他将折扇不断地翻搅、指点,仿佛摇动煽风,也吐出
微微的寒风,在砍刀的缝丝中穿梭,滚动,有攻有守,也没
有败落的痕象。
中年人的身子不时跃起,一连欢出五六刀,刀刀沉重有
力,可刀刀走空,被那折扇弹到一旁,不觉心头冒火,连声
长啸,摆出拚命的架势。
两个人交手十几回合,司马冬身子不停地旋转,在寻找
对方破绽,想以巧取胜。
文江河将雪剑抽出,缓缓抬起,水平地端着,泛起一片
白光,用很有气势的声音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来到这里
要干什么?把话说明白了,再出手也不迟。”
林中雨听出是文江河的声音,说道:“他是从县城而
来,也要夺《舆地图》,指名道姓找你,赶也不走,逼着我
们动手。”
文江河继续说道:“是谁派你们来找我的?他们是花钱
雇你们当杀手吧?”
秃顶大汉纵声大笑道:“我们是抚松四虎,谁给我们钱
当然要为谁卖命。把图留下我们就走,否则你们就得全死在
这儿。”
文江河嘿的一声冷笑,说道:“我问你是谁派来刺杀我们来
的?我们不想打不明不向之仗。”
观战的一个人说道:“你们要是胜了我们,自然会告诉
你出钱的人是谁。如果败了,只好当糊涂鬼了。”
文江河说道:“既然如此,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他将雪剑一挥,身子突然跃起,直奔观战的说话人。那
人长得四方大脸,脸上有好多麻子,手持一根铁尺,迎上来
自报名号道:“我是三虎顾力功,请出招吧。你能在我尺下
走过十招,我就认栽了。”
文江河笑道:“十招太多了,我只出五招,在五招内制
住你这只认钱而不讲仁义的狂人。”
顾力功手一伸,那铁尺如同毒蛇吐信,朝文江河胸前划
来,速度快如闪电,抢先一招。
文江河并不躲闪,身子旋风似的一旋,将雪剑画出一个
圆圈,喷出缕缕寒芒,封住那已到胸前的铁尺。
雪剑一与铁尺相接,只发出很轻的声响,然后就不动
了。他将松鹰功法运到剑上,如同千斤巨石顶住铁尺,铁尺
休想动得分毫,僵在一块。
顾力功大吃一惊,他没想到文江河用上了内功,而内功
已经达到运用自如的程度,一下子就使铁尺不能动了。自己
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无济于事,他的十成功力很快就耗去三
成,并且感觉到有股寒流顺蓿铁尺涌到手上,再传到身上,
接连打了几个寒颤。
就在这时,梅有刺和最后一个观战的人也打成一团。那
人用三节鞭,梅有刺用软剑,鞭和剑上下翻飞,搅成一团,
一时难分难解。
林中雨已经占了上风,随着一道寒光,秃顶大汉发出一
声惊叫,人例退五尺,原来他的衣袖被剑削去一块,胳膊上
出现一道口子,血汩汩地往外流。那精铁拐杖举不起来,只
是在地上拖着,样子狼狈不堪。
再说司马冬将折扇横在胸前,扇面展开,如同一面盾
牌,缓缓朝中年人走去,每一步都很大,迎着那劈来的砍
刀,好像去送死一般。
中年人的大砍刀劈得又快又狠,出招、下落,快如流
星,正好迎面劈向司马冬,旁人看去只能有一个结果,那就
是司马冬血肉横飞。
就在这瞬间,司马冬的扇面合起,只剩下扇骨,对着大
砍刀一磕,那刀竟被小小的折扇震飞。
刀一飞出,折扇突然展开,铺天盖地的翰影朝那巾年人
头部压去,如果击中,那头非被打碎不可。
只见那中年人双手抱头,发出惨叫,一动也不敢动了。
司马冬还是缓缓向前,将扇面盖存中年人的头上,并没
有落下,说道:“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此时文江河将雪剑贯注真力,忽地一削,竟将那铁尺断
为两截,剑尖一下子顶在对方的喉头上,只要一划,非死不
可。
顾力功脸上一点表情没有,身子一动也不敢动了,闭上
眼睛,只等被杀。
文江河用不大的声音说道:“我们之间并无仇恨,用不
若拚个你死我活,只要你如实回答我提的问题,我放你一条
生路。”
顾力功脸上的麻子又黑又大,在惊恐之中显得更加吓
人,他低声说道:“我不怕死,但讲信用,只能履行刚才的
诺言,告诉你是谁雇我们来夺图的。”
文江河大喊一声:“兄弟们住手,我们饶过他们一次。”
其实林中雨和司马冬已经获胜,只是没取对方的性命,
只有梅有刺还在苦战,一听文江河的呼喊,也跳出圈外,说
道;“今天便宜了你们。”
顾力功神情十分沮丧,说道,“是黑心寡妇出钱让我们
干的。”
文江河问道:“黑心寡妇现在何处?
顾力功答道。“离这儿兰十里的黄花岭”
文江河将剑收回,说道。“你们可以走了,在下感谢你
的指点。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之间已经无账可算,也许还
能成为朋友。
秃头大汉已经包扎好了伤口,他说。“我们的功夫与诸
位相差甚远,我们的命是你们留下的,仅凭这一点,我们就
感激不尽。大丈夫恩怨分明,如果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只
要说一声,一定相助,去还欠下的情。”
文江河说道;“既然说出这样话,我们就是朋友了,不
打不交,交了朋友,就用不着还什么情。我们告辞了,后会
有期。”
一场血战,转眼化于戈为玉帛。
文江河和栋中雨等四人转身朝茅屋走去。
后面响起喊声。“诸位留步。”
他们回过头去,只见秃头大汉跑过来,很认真地说道:
“我还有事要告之,不知诸位是否想听。
文江河说道:“有话请讲。”
秃头大汉说道,“我要说的话是请诸位尽决离开抚松,
官府不会放过你们,黑心寡妇不会放过你们,还有不少从关
内来的武林高手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们已经成了江湖上几十
年来最大的攻击目标。”
文江河再次诚恳地表示道:“谢谢阁下的好心相告。”
中年人说道。“虽然我们是受雇的杀手,对你们的来历
了解不多,但我们知道,官府和武林各大门派都要得到你们
手里的《舆地图》,可见这图何等重要,你们不能不多加防
范”
文江河说道:“我们此行,没想到给抚松地面带来如此
多的麻烦。”
顾力功接着说道,“夺图的方法决不只是阻截,还会有
各式各样的手段,你们可要留心,千万别上当”
文江河等人留了抚松四虎的命,这些见镜眼开,嗜杀如
命的人便产生了觉悟感,主动地说出知道的侍况,这不是化
邪恶为正义吗?天下真正的恶人并不多,还是好人多。
文江河抱拳施礼道:“阁下的叮嘱在下已在心头记住,
多谢!多谢!”
秃顶大汉介绍道:“我是大虎王文琦。”
中年人说道。“我是二虎汪宝佩。”
与梅有刺大战的人说道:“我是四虎于明海。”
林中雨等人也说出自己的名号。
彼此拉手言和,对抗意识冰化雪消。
天已经大黑,惨淡的星光下,八个人终于分手了。
文汪河伫立在那儿,望着抚松四虎的身影逐渐地消逝,
对大家说道;“我们去找黑心寡妇,只有找到黑心寡妇,才
能查到天鹅玉女的下落。”
四个人施展轻功,朝黄花岭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