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冷利铭在做成功人士的那个分享,还是那个迎宾酒楼的课堂里面。按网络规定,到了培训员级别的话即为成功人士了。冷利铭的讲解,其实是细致的。那时,他正在进一步讲析,“网络营销到底和传销之间的区别。”几个有点干部模样的人,一下子冲进了课堂里面。
  “你下来!”那个干部大声地命令着。
  冷利铭心里虽然有些紧张,但是,他的脸上还是看不出有什么的。他和当时组织课堂的那个陈玉文,两人一块被带走了。他们进了当时集安市的那个工商局组织的“打击传销的办公室”里面。
  “看你,长得一副样子,知识分子吧,这样的模样,你怎么干起这种害人的传销来了?”只听工作人员的声音很严肃。
  “你的姓名?”
  “哦,宫玉明。”
  “那性别叱?”
  “您就看着写吧。”冷利铭不忘记还要开玩笑,他想,很想打破这里那份很僵持的气氛,“我想大概吧,是男的吧。”
  “你少这样嘻皮笑脸的!职业呢?”
  “我是个文化自由人。”冷利铭按所设计的那个回答。
  “什么?你还是文化自由人,这是一个个什么职业?”只见办案人员,一直为这个比较生疏的名词,生出大感疑惑。
  “哦,就是一个写书卖书的人。”冷利铭为他的谎言说得如此流利,而感到心里有些个好笑。
  “写什么书哟?”
  “散文、戏剧、小说、还有报告文学等等。”冷利铭把徐果亮的事情全部按在自己身上。
  “你都写过什么样的小说?”审问者,在他的语气里面,多了几份比较和顺的神情,少了几份严肃的神情。
  “最得意的小说是《泪水涟涟情涟涟》,这个曾经发表在国家级刊物,当时,还引起社会一定的轰动。”冷利铭回答。
  “那篇小说,确实是你写的吗?情节真的挺感人的。你后来怎么做起这个传销来了?”
  “哦,是朋友约我的。他约来给他们这里讲一课,说是吃住全给报销,当时课时费,也一小时一百元呢。”冷利铭对答如流。
  “你这是上当了,他们在这里搞的是传销,他们是借你的这个名气来这里糊弄人的。”审问者开始同情起他,把他这位自称的“文化自由人”看来,“你看看这一份文件吧,快自己赶紧坐车回家去吧!”只见审问者,递给冷利铭一份文件。
  冷利铭出来了,可是陈玉文,却被翰的送进了那个行政拘留所里面去了。
  冷利铭感到很无奈,原来他为自己的所编曲的谎言而深感到那份内疚。他还要,努力强装笑脸,努力地对他的网下的人说:“现在没有什么事情,只是他们现在一时对我们的这个行业不明白,我们又不能真的让他们明白过多,如果,现在人人参加,都来做这个网络,那其他行业,最后由谁来做呢?”
  在“打击传销办公室”里,工商局的工作人员,给他那份文件,看完之后,让冷利铭很吃惊;现在,一些传销组织河南、河北、在东北三省及山东等地,重新开展传销活动,都是以“网络营销”这样的名义进行的——
  晚上冷利铭的上级纪晓云和代理员的那个苏娟娟,她们再次宴请冷利铭,许玲这次没有去。这时,她正在设法想“捞”她的那个大伯哥陈玉文,呢,当然还许玲的那个丈夫陈玉武。他也从外地赶过来。来“捞”陈玉文。其实,早就听说,这个陈玉武也是在这个网络里的,他和许玲是姊妹的线网,都是在他女儿的那个下线,他们的那个女儿,其实还只是个孩子,不到十岁的一个小孩子,所以,他们夫妻俩一直“代行管理”,而陈玉武已经现在是代理员了,他领着在他的网络里面的人迁网到了辽宁的丹东去自己做了。自然,现在陈玉武也是苏娟娟的一个下线,是她培养的人,是她四个代理员中很重要的人员之一。
  “冷大哥,今天咱们这一次兄妹相聚,咱们就别叫那些什么职位的了。”这时苏娟娟很是动情地说,“今天,让你受惊了。这次,小妹给你认真地摆酒压惊一下。”
  酒席间,冷利铭把自己这次在里的表现一一在“打击传销办公室”说给苏娟娟和纪晓云听。两位女上线逗得笑声不断。
  三人喝了人均一斤白酒,不少,其实,大多是冷利铭和苏娟娟喝的,纪晓云只喝了差不多不到半杯吧。按照这个行业规定,他们现在是犯戒了,但纪晓云没有办法。你想,一个人,是她隔了那么好几代的一个上属代理员,纪晓云对这个代理员的风言风语早有耳闻,据说,她对成绩突出的男下属者陪他们睡觉就是奖励。网络里面,其实严禁乱搞这种男女关系的。但是,可苏娟娟的那个发展速度真的是奇快,她的那个上属也就一直这样睁一只眼,再闭一只眼的过去了,下属更是一个个敢怒不敢言的。而,那些曾经受苏娟娟的“奖励”的那些男下属们,他们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更不会再说别的什么了。
  对冷利铭,纪晓云更没有办法了。你想,。本来纪晓云就非常敬重冷利铭,是冷利铭帮她打圆场,到现在她的丈夫万宝贵还相信她是在做“国际贸易”,春节,万宝贵很不高兴,她没有回家,是冷利铭给她做的一个和事佬。更何况,正是冷利铭在不到差不多一个半月的短时间内,很快发展到一个接近差不多二十人的一个网络,凭着她的外甥董明,纪晓云还不知道,她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能够晋到代理员级别呢。
  苏娟娟和冷利铭都有了一些醉意了。“我和冷大哥再叙叙旧。纪姐,你先回去吧”苏娟娟拦住一辆出租车,拉着冷利铭一起上去了。
  到了代理员,按照网络宣传,对培训员级别以下的销商,现在公司给租旅馆的。说实话,其实是代理员他们自己租房子的。所以,不再住在那个寝室罢了。所以,苏娟娟租的,这是面积约五十个平方的一个两室一厅单独的楼房开间,里面倒是很干净的,两人一堤岸搀抚着进了屋子里面。
  “冷大哥,你陪陪我,我一个人好害,。”苏娟娟本色露出了。
  “网络是不允许这样啊!”冷利铭言不由衷。
  “姑奶奶我愿意!去他妈的什么网络吧!谁能管得了!”苏娟娟脱光衣服,利索极了。
  在2000年的这个3月19日,苏娟娟搬迁到辽宁省丹东市东港,带领她在吉林通化集安所组成的全部网络。这是一个距离那个丹东有四十公里的一个小县城。她的理由是,她为了便于自己民管理自己的这个网络,因为她在丹东,她就苏娟娟也有差不多一百多人的一个网络,实际原因,是由于当时集安一直打击传销,这个的力度也看起来越来越大。
  很多人,在此时都激流勇退了。当然,包括冷利铭的几个有力的下属的下线,此时冷利铭的网络,已经发展差不多到八十多人的,他已经到了一个是骑虎难下了的地步了。家乡海兴市冷利铭的不少熟人,早就已得知冷利铭在东北一直“搞传销”,徐果亮多次给冷利铭打电话,而那个副局长同学,理是直接下命令,直接命令冷利铭立刻回去。
  冷利铭在苦恼,他到底该怎么办啊?他在徘徊,绝大多数他的下线中人,仍然还是处在“火一般的热情”里一种状态里面。
  冷利铭一边在苦恼着,他的网络一边在膨胀,一边在彷徨。2000年这个4月25日,冷利铭接到已经早就晋升为这个网络最高一级别的那个代理商级别人,接到苏娟娟的通知,告诉他,他已正式地晋升为这个代理员的级别,当然和他同时,还有晋升的人,就是还有他的那个上线纪晓云。
  此时此刻,冷利铭才明白了他所打算从事的这个“新田网络的营销事业”的一个真正内幕,其实,这里就是一家已经变相的一个传销的老鼠会,不过伪装更深些,就是它的抓住了人们对金钱的追求,它的确,不用去限制那些经销商的个人的人身自由,但是,它用欲望,让你无论是在开始的时候,自愿和你后来的到了骑虎难下的时候,这中间编织网络,其实,这时他们那花了三千元来购买的这个“鸸鹋油”,其实价值还不足三百元呢。的确,这里有些人,他们挣到了,但是那是一份昧心钱啊,那得把自己的良知,要彻底抛弃掉才行。
  冷利铭决定要向他的所有网下把内幕公开出来,但是,找到恰当的时机,真的是很难的。
  带着她的另外的下属,许玲也早就晋升为代理员,这之在一个月前,后迁到丹东市,冷利铭初来考察时,当时和同一个寝室里的人,曾经也是做过一名服务小姐的一个湖北女子,名字叫苏玉美,此时她也成为一名培训员,在她的下线里面,也培养出来几个很有能力的培训员,都是她的一些湖北的老乡。
  虽然冷利铭在彷徨,但他还是要参加网络内那样一些活动的。所以这天,也就是在2000年的这个5月3日,就是农历3月29日的这一天,应许玲的热情邀请,也是在苏娟娟的个人指示下,他一个人来到丹东,计划给许玲发展的另外一支很有潜力网络做来一次“成功人士分享。”
  当时,听众席上面,他见到一位熟悉人。那个人的身影,一下子扑入冷利铭的视线。李丽萍?不对,显然这位女子比李丽萍大许多,项荣英?想什么呢、他想如果项荣英能出现的话,在这里出现的话,他怎么能痛苦一直到这么些年吗?
  当他分享完成之后,苏玉美走上来和冷利铭热情地握手,并接着向他介绍冷利铭熟悉的那个身影:“这一位,她是我的一个老乡,她是罗敏杰罗大培。”
  长得太像了,这位叫罗敏杰的嫂子比李丽萍更像项荣英,只不过,她的头发稍微长一些,烫了卷,她的秀发,一直披散着。
  “冷代理,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罗敏杰肯定地说。
  “是吗?你说说,你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冷代理?怕是你在梦里见过吧!”苏玉美开着玩笑。
  “冷代理,能留一个联系方式给我吗?”罗敏杰殷切地望着他,盼望着。
  按照他们网络的规定,这个培训员级别的人是不能够要求和旁线的那些友线的上级代理员进行联系的,但冷利铭没管那些,他真皮把自己的那个电话号码直接留给了罗敏杰,也记下了罗敏杰的手机号码。冷利铭预感到,他将有一场特别跟她的交往,这一定将在他们中间真实地发生。
  冷利铭终于带着自己的整体网络,在找了一个合适好的机会的时候,退出这样一个一直挂着羊头,不停地卖狗肉的名为这个网络营销,可实际上又是传销的一个老鼠会的这样一个非法组织。冷利铭的代价,当然是巨大的,他那时已失去了不少的、许多朋友的那份信任,教育局的那个副局长的同学,早已经对他不再关心;他为了给他所有的那个下属有一个好的交代,他不得不,再次借了有三十万多元的巨款,每人平均一下,拿不到差三千元平分质量品种效益。此时的冷利铭完全可以一个词,用一个身败名裂的词来形容他了。
  在他全部都撤回的时候,冷利铭拨通了罗敏杰的电话,把自己明白的实情,认真地告诉她,他不忍心,真的让这位一直长得像更加酷似项荣英的女子,继续再在这样一个“传销老鼠会”里面,不断受害下去。此时,他觉得,他这样做是他的义务。是他对她的义务。
  冷利铭觉得自己现在已经疲惫极了。他的朋友,现在减少了有一大半吧。现在,仕途已经早就彻底绝望了。妻子穆兰花给他的,一直以来只是埋怨,不过好在欧阳菲菲和刘也香还能继续给他一定程度上的安慰。
  冷利铭把自己的这些经历,最后写成文章,一直发表在这个互联网上面。当然,也发表在一些杂志上面,他要向这个世人面前敲响警钟,让他们不能继续再让更多的这样的人来上当受骗了。这是他做得最有意义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