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前?唯心记得这一件事,她常年在千暮山里等待,但是甚少出到山外,只有一次,她追着个兔子跑,等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快要跑出千暮山,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喊了声,她被吓到,仓皇而逃。那么多年过去,小伙子应该成为了老樵夫吧。
不过。慕天说的话倒一下令唯心灵光一现,解释道:“既然王爷都调查清楚了,奴婢也没什么好隐瞒了,只是奴婢说的话可能有些匪夷所思。望王爷听后勿要觉得奴婢是在疯言疯语。”
“你说”
“几十年前老樵夫看见的那个人应该是我外婆吧。”
“你外婆?”慕天的语气半信半疑。
“恩。”唯心点点头:“我其实也不太清楚自己的身世,但是听我娘说。我们好像是来自一个叫“同异教”的地方,那是一个帮教,至于帮教到底正确位置在哪里我就无从得知,我只知道我一出生就在千暮山,我与我娘的样貌一样,我也没见过我爹,我娘说我爹已经死了,帮教中的人一旦到了25岁的时候就会死掉,我在我娘死后独自一个人在山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来便下了山,就在灵山镇下落了脚,整件事就是这样了。”
“恩,还挺有点意思。”慕天终于放开她,眼神带着思索,考虑着她话里的意思真假成分到底有多少。
唯心挺了挺有些僵硬的后背,偷偷的松口了一口气,其实她说的话多数是真的,因为这世上真的有“同异教”这个帮教,她走过那么多地方,曾经碰见过,在极冷的雪山上,他们居住在山顶上,同血缘的女人长相都一样,而且一旦到了25岁之后便会得了病死去,没有一个例外。
“你是说你到了25岁之后便会死掉吗?”
“恩。”怕他起疑心,唯心佯装出一副心伤的样子:“我娘是这么告诉我的,所以我才会想要下山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一点倒也说得过去,慕天负手看了看已经快要变黑的天际,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说:“走吧,时辰不早了,一会天黑下山路更难走。”
唯心更加巴不得如此,率先走到前面。
看着前面那一抹单薄的身子,慕天背后紧握的双手慢慢的松开,“同异教”吗?这事回去后要叫无痕好好去调查一下,如果她所言不假,那么今日这一切所发生的事就都可以说得通了。
她为何可以跟蟒蛇交流得了,还有那以前的一切传说。但是。他眉头皱起,如果是真,那么她就要在25岁那一年丧去吗?
为何内心里会一阵的揪紧。是因为不舍吗?
看着这周围的一切,慕天闪过一丝迷惘,他原本可以不来,这山里他知道险恶,就如刚才那突然出现的巨蟒一样,即使他能避开不会受到伤害,但是他不想为了这些无谓的事让自己陷入处境中。但是为什么他后来又会过来了呢?在密探回报说京城开始出现了乱党身影的时候,他居然会跟随一同过来。
如果不是那一天,她与慕容鸿相携出现,所以,他才会心思一动说要跟着过来,在外界都在传闻,说他心思诡异,根本无人能看得透他,在一刻,他自己也看不透自己的心思。
唯心一直在前面带路,她走得不算快,挑一些没那么密集的地方边走边左右看看,偶尔看见一两株药材就停下来摘进袋子里。
慕天跟在身后,没有说话,她停下来的时候,他就立身在旁边站着,没看她,只盯着远处遥望。从这里看不到看不到外面的天空,深山里虽然光线很暗,但是还是透过树丛有阳光招进来,光线足以让他们看清这山里的线路。
走着走着,突然慕天一把抓住唯心的手臂,厉声道:“别往里面走了。天气暗了。”
直到慕天出声,唯心才恍然他们已经快接近山顶了,停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这里温度虽然很低,不过她还是有些出汗了。“王爷身上有火吧?”
慕天眉头皱了起来,阴暗的视线里,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我们也就走了一个时辰,可是这天暗得有些快了。好像是要下雨了。”
“下雨?”唯心眨了眨眼。“应该不会,我看过,昨晚下了那一场雨之后,应该会许久都不会下才对。”
“你会看天象?”
“恩跟我娘亲学过一点。我们在山林里,如果下雨的话,必须要找食物来储存。”她发现她的谎说说得越来越溜了。
“还是下山吧,今日若采摘不到明天再上来。”慕天还是放心不下,这天气变化得有些诡异。原本按照脚程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到山顶,可是遇到了蟒蛇袭击,耽误了一些时间。
唯心看了看不远处的山峰,有些可惜的道:“很快就可以上去了,要不王爷你先回去跟叶侍卫他们汇合,我自己先上去。”
慕天眸子暗了下去,命令道:“本王说回去就回去,没得商量。”
“可是。”
“轰。轰”就在唯心还想要试图劝说慕天的时候,一道巨雷响起,伴随着刺亮的闪电。
“是山雷。”唯心脸色一变“王爷,我们看看附近有没有山洞。”
慕天也察觉到不妥,抱起她的身子提气飞起。
雷声还未落完,豆大的雨点就打在了两人身上,唯心也顾不得此刻二人的身形紧贴,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地方道:“王爷,刚才我看见似乎有个山洞,我们先去那边躲避一下。”
慕天也看见了,身子一闪,冲向山洞方向去。
落地的时候,两人身子都已经被雨打得半湿,唯心拍了拍身上的水滴,有些抱歉的道:“王爷,对不起,是我没观察看天气,没想到居然还会有山雷。”
即使被淋湿,慕天也是一脸的桀骜摸样,放佛天下都在他睥视之下。“依你看,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此刻在这个狭小的山洞里,外面的雨水虽然大,但是都阻挡不了他的声音如雷般的灌入自己的耳朵,唯心有些心颤颤的往里面走。“回爷的话,应该时间不长,不到一炷香时间应该雨水就停了。”
“恩”慕天看着外面的大雨,没有去理会她似乎有些闪躲的动作。有些事,一向果断利落的自己似乎有了犹豫,这个原因他还没有完全想得透。
“王爷。这土。”唯心走到山洞里面,察觉到这洞内的黄土似乎有些奇怪,不禁用手拍了拍“这土好像。啊啊啊”
“小心。”慕天回头,脸色一变,身体不由的飞了过去。
“嗯。”当唯心幽幽的转醒后,感觉身体似乎躺在一处温热的地方。伸手摸了摸,似乎她下面躺了一个人。
人。她顿时坐了起来,神志完全清醒,并且意识到她此刻垫的人是慕天。
避雨的时候,她察觉山洞的泥土似乎有些问题,刚用手拍了拍,谁知居然一下就凹陷了下去,他们就一同掉了下来。
“王爷。王爷。”唯心小心翼翼的爬起来轻拍慕天的身体,可是他却一动也不动。
抬头望了望黑沉沉的上空,他们似乎掉到了山崖下面了,已经是晚上了,完全一点光线都没有,根本看不出距离地面有多高。
伸手摸了摸慕天的脸,一阵濡湿,她心下一急,又喊道:“王爷。王爷,你醒一醒。”
她身上有灵丹护体,掉下来完全不会有什么事,可是慕天不一样,是凡人,而且还用自己的身体护着他。
她越来越担忧,可是现在他晕迷不醒,而且这山里夜晚温度会越来越低,在这样下去,即使他现在还有呼吸,一会也很难说了。
狠了狠心,她啪啪的抽了他脸颊一下。”王爷,你醒醒”她身上还有一颗暖丹,可以先让他保持温暖行。
“嗯。嗯。”慕天轻哼了一下,但是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唯心没法,周围看了看,黑压压的一片完全窥视不到任何东西。伸手又摸了摸慕天的此刻已经开始冷凉的身躯,她咬了咬牙,顺便忍下心中的焦急,凝神聚目起来,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她眼神如炬,闪着幽蓝的灵光,这一此,她看清了周遭的一切事物。
“啊。有个山洞。”她一喜,赶紧拖起慕天往不远处的山洞挪过去。
“啪。啪”是火苗燃烧的声音,一阵刺痛传来,慕天忍不住的轻哼出声。
“王爷,你醒了吗?”
慢慢的睁开眼,是一张映着火光惊喜的脸。
“这是什么地方。”意识到自己身处于一个陌生的地方,慕天戒备的一下子坐了起来,但是动作太快,又一阵刺痛传来,他忍不住揪紧了眉头。
唯心担忧的轻呼道:“王爷,我们跌下了山谷,你的额头上受伤了,不要乱动。”
想起之前的事,慕天如鹰的视线攫住她的身子,才刚要开口,就听见她柔柔的声音。“王爷,我没事。”
“恩”慕天有些不自然的侧过脸,然后看向外面的景象。“能看得到掉进那里了吗?”
“太暗了,根本看不见。”唯心摇摇头,然后站起来抓起刚才捣鼓好的草药:“王爷,你头受伤了,我弄了一些草药,先敷一下伤口。”
“不用了,这点小伤不碍事。”
“可是。”唯心捧着草药,跪在他的身边,满心的担忧:“王爷,我求你,先敷一下草药,虽然我不太懂医理,但是从小在山林里长大,有些药草我还是很熟悉的,不会有事。”
慕天静静的看了看,这一次没有再出声阻止。
唯心呼了一口气,然后轻轻的将绿色的药草一点一点的敷在他的额头上,之前摸到他来年上濡湿,以为会很严重,不过得看清之后,幸好只是掉下来的时候,给一些树枝滑破了皮,伤口不到,但是还是有些深。
“王爷。你背后。”想起他掉下来的时候是用后背护着自己,唯心红了红脸,轻声说:”能不能脱下来让我看看。“
一阵沉默后,慕天轻笑道:“你自己动手吧。”
脸越来烫,虽然不是第一次在府内她也有服侍过他宽衣,但是那样的感觉跟现在两人此刻的情形却感觉不一样,唯心的脸已经红透一片,尽量低着头不敢抬眸看他,手有些轻抖的探向他的腰身。
摸索了许久才慢慢的解开他的腰带,咬着下唇,她手一用力,将他的上衣脱了下来。然后再是里衣,直到他赤裸着胸膛。
“呼。”绕到他身后,看到伤势后,唯心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后背受的伤也不重,没有出血,不过紫黑了一片。
“王爷,疼吗?”即使不重,她语气还是喊着心疼,那么高跌下来,肯定很疼吗?忍不住的,她轻轻的伸手触摸着他背部的伤痕。
“恩”慕天身子一颤,感觉到她丝滑般的指尖摸着他的肌肤,而自己腹下居然因为这样小小的触碰起了熟悉的火团。
“滚开。”他眸一厉,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挥手甩开她的手。
“恩”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唯心跌倒在地上,一脸惊愕得看着他。
“出去。”厉声响起。
“王爷。”她不明白一下子他怎么变成这样。
“叫你出去。”
依旧是黑压压寂静的一片,唯心低着头一直站在山洞的不远处,想着慕天刚才一系列的反常,眉头皱了起来。
明明前一刻还好好的,怎么这人如此的变化无常,以前的了尘就不会这样,永远都是淡然平静的摸样。
“了尘。”低低的唤了一声这个名字,心底慢慢的有些揪紧,而眼眶开始发热。她知道,眼泪下一秒就会掉下来了,刚才,她以为慕天晕迷不醒的时候,已经哭了一次,以前她不懂哭到底是什么,后来她懂了,却想着不懂才是好事。
哭。难过的时候才会哭。而难过。会让人觉得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揪起,痛得眼泪就会不由自主的落下。
吸了吸鼻头,如果能忍住,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忍住眼泪不要掉下来,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身子,企图更加靠近山洞好能听到里面的动静。即使他凶恶的赶她出来,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担心他还未敷上药的伤。
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虽然没有流血,但是还是担忧会不会伤到了内脏。
前世,他是她想念了一辈子的了尘,今世,他是她的爷。哪一个都是她放心不下的人。
竖着耳朵去听却还是听不到里面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似乎慕天已经睡着了的样子,山洞里的火光忽闪忽闪。
不会是晕倒了吧。脑中突然涌过来这个想法,唯心再也无法静下心,转身就往山洞里跑去。
“王爷。”到了洞口,她顿住,紧张的轻唤。可惜里面没有声音回答。
她再一次提高声音。“王爷。您能不能回答我一声。我也。好放心。”
又等了一下,在她以为不会有任何的回应想要不管不顾的进去时,慕天-KanbaAPp点com-开口了;“滚出去”
仍旧是这一句话,但是比之前那一声严厉又坚决的声音,这一次,紧绷了许多,似乎在苦苦压抑着什么。
王爷的身体不舒服。客栈里,叶简好像是这么告诉她。
不舒服。除了伤势,难道慕天还有什么病吗?啊。那个夜晚。那一双赤红如魔的眸子。
再也顾不得他的命令,唯心急忙的冲了进去。
洞里,慕天俯在地上,双手发白的抓在土地,手筋暴起,看得出在极力的压制着痛苦。他的发丝已经披散,垂在他两侧,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王爷”她喃喃的犹豫上前。
“叫你滚出去没听到吗?”慕天猛的抬起头怒口,赤红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她,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气息。
魔。那天夜晚,她即使现了法力,也不如现在看得那么清晰。他此刻的摸样就像一千年前她曾经看到过的那只入了魔的麒麟一样,额上青筋暴起,双唇已经被他咬出了血丝,鲜血滴出染红了薄唇,魅惑了面容。赤红如血的双眸中,慢慢聚集的暴戾气息一览无遗。
“王爷。”她心一急,想要冲上去抱住他的身体,可是下一刻,他却掌风一起,烈烈燃烧的火堆向她扑了过来。
她只顾着看他,动作并未停止,完全不顾那滚烫的火苗冲向自己。反观是慕天脸色一变,身子迅速一起捞起她的身子躲开了那团火。
他的身子滚烫,贴着她的脸颊,放佛会灼伤人的肌肤。
“呼呼。”慕天喘着粗气,心中的炙热感觉越来越浓烈,从15岁开始,他就察觉到每个月的月圆之夜,他的身体就会产生一种炙热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禁锢在他的体内,而一到月圆的时候,它就开始嘶吼着想要挣脱出他的身体。以前他还能靠着冰水去压制它,但是渐渐的,他越来越没有办法去控制,同时也感觉到,似乎一旦他想去控制压抑,那股力量就会在他体内拉扯得越是剧烈,也比前一秒来得还要来势汹汹,直到。像是要把他完全的吞噬掉。
到了后来,他终于完全控制不住,任由这股炙热在他体内游走,而他也被渐渐被控制了理智,他第一次真正被控制的时候,其中发生的事完全不记得,清醒时就看见一名女子赤身裸体的躺在一旁,人已经死去。
“王爷。”担忧的声音从怀中响起,慕天身子一震,第一个反应想要甩开她,但是手却自有意识的牢牢擒住。
“疼。”他的力气太大,唯心忍不住脸色一白,轻呼出声。
“吼。”慕天一阵低吼,心中的火团越来越烈,他知道,自己很快就回被侵袭掉理智。这怀中的女子,他刚才已经给过了一次机会,为何她还要跑进来。
“王爷。”唯心被吓了一跳,急忙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看看他的样子。
“本王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既然你不懂珍惜,那不怪本王了。”如魅惑般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唯心心一凛,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撕。”的一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裂。
随即,身子被反扑在地,他高大的身躯覆盖了上来。
这一次,她终于又可以看得见他如魔般的面容,前一刻,他的双眼虽赤红但是仍看得见一丝清明,这一刻,却再也瞧不见任何的理智在里面。
他已经被心中的魔性给控制住了。
看到这个情况,唯心心一突,想抬手跟上次一样阻止他的行动,可是他的动作更快,已经飞快的压制住她试图抬起的手,而薄唇也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