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燕震到时,天已黑也,里面却也是平静之极,燕震知道是洪包青天和王铁嘴鸭子他们还没有被发现。
燕震身形如风,到那墙壁脚之下,然后飞快地跃上墙头,大声地叫道:“各位请了,在下有事求见!”
若是从大门上通报,最多不过几个把门的军兵就够他缠上半天的,燕震直接跃上了墙头,手里提着家伙,再怎样,也不是几个军兵就敢随手打发得了的。
果然,门口几个军兵从外面堵住,里面也齐整出来了提刀携铳的军兵。
一个武官大声地喝问道:“你这人胆子不小,大白天的就敢在王恭厂飞檐走壁,你是什么人?不晓得这是神机营火哭器重地,不准私闯么?”这武官也是见燕震只身一人就敢立在两丈高的墙头,手里提着把剑,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就是疯子也绝然没胆气敢这样子做,显然来者不善,所以虽是喝问,却还没有叫手下人拿下他。
燕震冷冷地道:“这位大人你听好了,在下此来,为的是你们神机营拿下的一名女子,你们最好是将她交出来,不然可不要怪在下不客气了。”
那官听了燕震口气显得不耐,怔了怔:“女子?”
燕震脸上全无表情:“不错,是反天会一个姓曲的女子。”
那武官定了定神:“朋友胆气虽然不错,但你血肉之躯可挡得住神机火铳的枪子儿么?就这么大的口气,想要救反天会的反贼!”
燕震脸色不动:“神机营火器当真是犀利得很,在济南我就看着杜奇风杜大侠在眼皮子底下被火枪打死,居然根本不及出手相救。只是我若没有对付你们火器的法子,你想我这时候还会到这里来么?”
那武官吃了一惊:“你想唬我?”忽地想起了什么:“你就是叶大侠的弟子么?”
燕震点头道:“不错,在下就是燕震。”
那武官面色大变:“原来是燕大侠,下官失敬了。”
燕震道:“不敢当。那位曲姑娘,还请贵官将她交给在下罢!”
那武官正要说话,眼前忽地一花,接着听“砰”地一声大响,竟是有人放了一铳,大半的铅子从墙头打空,小部的打在燕震原来的立脚之处,那砖墙被打出了无数的细孔,那武官正要发火,就听到身后风中“哧”地一声轻响,然后当地一物落地,回头看时,燕震竟已是到了自己身后,冷冷地盯着一个兵,那兵手里拿着半截火铳,一段半尺长的铳管正在地上两头都冒出青烟。
燕震冷冷地道:“若再有哪位军爷敢开枪,在下这剑下次就不是削断火铳了。”
那武官顾不得跟燕震说话,对那军兵大怒道:“谁叫你打枪的!”
那军已是吓得体若筛糠,牙齿打战,说不出话来,另一个军官道:“冯大人不必动怒,是属下叫他试试这位爷身手的。”
武官大怒:“丁浩,你敢乱来么?”
丁浩脸色惨白,好一会才道:“是,属下知罪了。”
那姓冯的武官向燕震一拱手道:“燕大侠,对不住得很。”
燕震淡淡地道:“他们也是怕我唱的空城计冒名来的罢了,倒也怪他们不得。只是那位曲姑娘是在下一位弟妹,此次是非要带她回去不可的,一时没沉住气,坏了你们的一样东西,倒抱歉得很了。”
众军官已是惊呆了,燕震刚才竟能在昏光之下先机一步发觉有人打火枪,这已是人所不及的了,更何况他进身身法快得如同电光石火,火铳竟然都打他不着,此时看他手里的剑,已然有些地方生出了铁锈,斑斑驳驳,显然一是因为长时没用没有打理,二是剑身的材质也不好,但这样普普通通地一把剑,竟然干脆利索地就削断了百炼精钢的火枪枪筒,这些人虽不曾在江湖上走动,但总跟了兵器打交道,自然识货,若是刚才燕震出手伤人,只怕这里人多不但于事不利,反倒自乱阵脚,火器打人不着,定要伤到自己的人,何况燕震提着一柄剑在旁再动手?
那姓冯的武官满头大汗:“燕大侠,不是在下不给您老人家的面子,只是这姓曲的非但是朝庭的要犯,奉皇上钦命和刘公公的旨意务要捉拿归案,下官纵是死也万万不能放,何况她也没有关在这里,你叫下官怎么放?”
燕震声色如恒:“是么?”
那姓冯的武官道:“下官怎能在大侠面前说话,当年令师叶大侠河南劫军营,下官的父母当时也是蒙他老人家所救,就冲叶老前辈的再造大恩,下官也不敢谎言相欺。”
燕震脸色这才和缓了些,又问道:“这样的话我就不为难你了,但是你把石恒那贼交出来!这人我确是知道他就在这里面的!”
燕震也并不知道石恒在这里,他也是想要诈这姓冯的一诈,万一这姓石的真在这里,易南在外面再也找他不着,自己再大意错过了,岂不吃亏?
那姓冯的武官想了想:“燕大侠,您老也应该明白吃人俸禄自要忠人之事,姓恒是神机营派在反天会卧底的这不假,但反天会剌杀朝庭命官,他自然要设计捉拿,却没有不对之处罢?”
燕震微微一笑:“不错,你说得确实在理,不过你说得也对,这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他的地位自然要拿住反天会的人,而我要清理门户,也没什么不对了呀!”
那姓冯的武官苦笑:“燕大侠,你说得不错,只是那姓石的好歹都算是下官的同事,你叫下官怎么能把他交给你?”
燕震怔了一会,忽地问道:“你姓冯?叫什么?”
姓冯那武官道:“承蒙燕大侠下问,下官冯宾。”
燕震看了看天色,忽地笑了:“冯宾?冯宾,你知道不知道我师父他老人家当年为什么没有杀陈文全,只是逼他派兵赈民筑堤?”
冯宾道:“请燕大侠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