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看了看大伙笑道:“瞧,我们只顾着说话,忘了奉茶,怠慢了。”慕歌陪笑马上命依雪叫人搬来椅子并打扫碎物,端茶上来,几位王爷都一一坐下。待王爷们坐好,鬼舞将舞女们叫来在台上跳起舞来,并端上些果品。皓霖起身四望,鬼舞自恋地走过去:“王爷找我啊。”
  皓霖不好意思一笑摇摇头:“我找你们的小丫鬟依雪。”慕歌边帮王爷们倒茶边说:“依雪,不是什么小丫鬟,可以说是慕歌们的三当家。”鬼舞丧气地低头道:“依雪在那边备茶,你去吧!”皓霖笑着走过去,皓羽望着皓霖兴奋的背影对众王爷笑道:“这孩子长大了。”
  鬼舞见王爷们看歌舞看的出神,跳到皓蹇身边笑问:“皓蹇,你怎么知道我们出事了?”
  皓蹇微笑着摸摸鬼舞妩媚的笑脸道:“是上次在你们店里做会计的子浩告诉我们的。”子浩,鬼舞心薇痛,马上又堆起了笑脸与众王爷谈笑起来。慕歌冲完茶,见皓金还在端详那首诗走过去轻轻问:“王爷喜欢吗?喜欢我可以送予王爷。”
  皓金回过头眼中充斥着满足的火焰:“敢问这是姑娘之作吗?”
  慕歌微微一笑:“要让王爷失望了,不是慕歌,是很久以前一位故人叫纳兰容若。”慕歌只能这样解释。
  皓金一笑:“那你这位故人可否在世?”
  慕歌摇摇头暗笑早死了慕歌都没见过道:“不在了三年前就去世了。”皓金感叹道:“可惜了,知己啊?”慕歌看着皓金突然像看着纳兰容若,不同的历史怎么有这么像的两人,都是才华横溢,都有难产而死的知己。慕歌暗自心疼这个痴情的才子。
  慕歌一笑飞上舞台,接过歌女的琵琶唱到:“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悻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婉转暗伤,听之酥心忘我。
  鬼舞一听也纵身飞上舞台弄起舞姿,舞步摇曳,步步生莲,纱衣轻飞,若月下纷飞的桂花,轻盈妙曼。又若雪中弄影的梅枝,妩媚而不落俗气。
  皓金嘴角逐渐扶起一缕含泪的微笑,眼帘微微颤颤动,他看着慕歌绰约清新的冰姿,略施粉黛却雅致沁心的美,不禁心尖轻动,耳中游过美中带伤的曲调,他知道慕歌是为他而唱的,本来还塞满了依梦的画面竟有了慕歌的妙影。
  那夜的歌舞再也没有出现过。
  依纯独自一人凝望着黄得醉人的连云花林,庭院碧瓦飞甍,檐脚、庭落夏日铺满的苔藓已开始有了点发黄。荷叶翠而不嫩,莲蓬新出碧塘。柳枝也少了丝翠嫩,池里的碧波渐渐退去青色,抬头天空却更蔚蓝了,可优雅的碧空却透不出应有的喜色,零落的鸟羽拂过水面,碧纹不在,空落一声叹息。依纯不知什么滋味,孩子已经四个月了。她已经能感到孩子微呼的心跳。依纯不禁用每个母亲都会做的动作轻轻抚摸腹部。轻轻微笑,泪水去和这笑容落下。依纯听见两个熟悉的脚步走近,马上将泪擦干。她暗自鼓励自己一定要坚强,皓羽已经够自责难受了。自己不应该再有情绪了。
  鬼舞携慕歌走过来,两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她们也来自不同的时空,也接受不了一夫多妻。慕歌心中不停翻腾,她看着依纯抹去泪痕却容颜不改的美,真不忍心看到有人突然闯进依纯完美的时光。她永远记得那天回到二王府,皓羽说出要娶冷馨儿时,那种面若冷峻,眼角、唇边却透出无尽的哀伤与无助的神情。她掠过依纯圆润的肩线,望着一林的连云花,不知接下来想,说什么?依纯苦恼,可自己何尝不无烦恼,皓蹇与自己、鬼舞那扯不清的关系,如果皓蹇两个都喜欢那两人总有一人离开,想起鬼舞见到皓蹇的种种情景,慕歌知道自己会是退出的一个,自己对皓蹇的爱不及鬼舞的一半,更主要的是她不能忍受和任何人分享自己的爱,那应该会好一点。三人都陷入沉思,除了惊鸿飞过碧波的轻音,别无它声。依纯见两人良久没说话。不禁回头凝视两人,略红的美眸在长长的睫毛下哀伤的转动,鬼舞关心地略然一笑,将一只玉手轻轻放到依纯香肩上,依纯略微点点头,紧紧握住鬼舞的手。慕歌余光瞄见依纯回过身来,也同情一笑,似乎想语,鬼舞淡笑着用另一只玉手制止慕歌道:“慕歌,我和依纯出去走走。你随便逛逛吧?”自从得知皓蹇与慕歌一同掉入井后,鬼舞心中总些不满,却又不愿明说,慕歌也知道所以也矛盾,不过她知道自己会马上放弃的,她内心深处一直是未末。
  慕歌微微点点头挥挥手,她知道依纯与鬼舞在现代最要好,也许让两人走走是最好的。依纯带着忧伤的泪笑望望慕歌算是打招呼。依纯、鬼舞很快消失在院外,慕歌无趣地漫步在二王府弯曲回肠的亭廊中,什么都在想,什么也没想,只见冷馨儿正坐在不远的凉亭中品茶,远远望望去更像泰剧中坏坏的女二号,暗起打算,何不会会她?为依纯以后试试水,马上让脸上浮起一丝友善的微笑带上人皮面具走过去道:“侧王妃,身子可好了?”
  冷馨儿媚气的眼角带了点微笑:“多谢心,在二王爷的照顾下好许多了。”冷馨儿继而为慕歌斟了一杯茶:“姑娘快坐。”
  慕歌被她前一句话弄得不高兴,皓羽根本没照顾过她,一直是丫鬟在伺候怎么说是皓羽呢?看来一定要依纯小心。不过慕歌还是面带微笑地坐下,接过茶,慕歌轻抿香茶见桌上的茶具好是精致笑道:“好考究的茶具。”
  冷馨儿听了立刻用丝巾将茶碗包好递过来:“好像是贡品。”慕歌接过茶碗,随手将丝巾放到一边,不祥的预感袭来,茶碗竟滑滑的,根本无法握稳,慕歌一上手,茶碗就摔到地上,哐—当,碎片四溅,慕歌难为情地笑着去拾取碎片,冷馨儿似笑非笑地冷眼而看着慕歌,慕歌拾起大片起身道歉,冷馨儿目光深邃地瞟着慕歌,丹唇微动:“你不是三年前的慕歌,你连蝶瓷不能直接用手拿都不知道。”
  “啊,我”慕歌头蒙蒙的不再说的出什么?自己怎么那么多过去啊。冷馨儿走近慕歌不怀好意一笑:“你不是慕歌那你是谁?”
  慕歌愣愣地不知道怎么会答,只好侧转身避过冷馨儿不怀好意的笑,目光轻瞟。皓羽、皓蹇信步走来,慕歌警戒的心终于可以松下来,不禁回头得意地望冷馨儿,心脏却跳动的更厉害,冷馨儿已用慕歌手中的碎片将手腕划破,慕歌手中的碎片断断续续的滴落下血滴。冷馨儿不屑地望着痴呆在一旁的慕歌,皓羽抢先依步过来,冷馨儿行了礼戳戳慕歌:“慕歌姐快给二王爷行礼啊。”慕歌机械地做做万福。皓蹇过来与慕歌相视一笑,慕歌不安地指了指手中滴血的瓷片,皓羽与皓蹇不禁异口同声问道:“慕歌你哪受伤了?”慕歌摇了摇头。
  冷馨儿见两个王爷都看向自己故意将手腕藏到背后,皓羽担心地将冷馨儿手腕理出来:“馨儿,你怎么受伤了,你身子还没完全康复。”
  冷馨眼中含泪瞟了瞟慕歌靠近皓羽:“二王爷,不要怪慕歌姐,她不是有意的。”慕歌又是一阵无语,她不想在做过多的解释,皓羽关心地用手绢为馨儿擦血,并没有责怪慕歌,接下来她们的对话慕歌再也没听好了,慕歌心中一阵又一阵的冰雪侵袭,依纯以后怎么办,这毒妇一定会对依纯不利,依纯根本没有什么心机。况且现在又有了身孕。慕歌越想越紧张不知所措
  “慕歌怎么了。”皓蹇早已搂住慕歌心痛得问。慕歌摇摇头,很想挣脱皓蹇,却又使不出劲,更准确说是不舍得挣脱,慕歌见皓羽正在为冷馨儿擦拭伤口,心中大大不悦,原来爱情都不可长久啊。慕歌失望地回过头对柔情款款的皓蹇淡笑道:“皓蹇,陪我走走。”不忍再看依纯的男人对另一女人好、
  鬼舞扶依纯不知不觉就走到大榕树下,围满了人群,传玺玉激情四射得讲述着汉朝吕后的传记,依纯望着满足得传玺玉泪眼流珠,香腮含雪,靠着鬼舞泪泻卷成溪嘤嘤道:“鬼舞,我好心痛喔,突然就从天堂跌落下来,皓羽突然间就变心了,而且在我怀孕的时候,我、我本以为皓羽与其他古代人不同,可他还是喜欢三妻四妾”鬼舞除了拂去她眼中的泪抱紧她别无他法,良久传玺玉见了两人提早结束说书,快步走过来看着依纯关心道:“菁菁,去雾哥那坐坐,去了什么就都好了。”
  依纯被如此亲切而又久违的称呼与话语深深触动,颔首抹泪与鬼舞、传玺玉一同往胡同小院走去,要到达传玺玉住所还需穿过一条夜晚才开市的晚云街。青白的碑坊上用烫金的隶书写着晚云坊,倾斜的红辉不紧不慢地滑向天边,似浓似淡地薄云斑驳的星点在天空,依纯默念着晚云坊几个字,不禁想起贴身丫鬟晚云,体贴的笑颜令她顿生欣慰,鬼舞也看了坊名问道:“依纯,这不是你那忠心小丫鬟的名字吗?”
  依纯眼圈微微红微微点头,传玺玉看了牌坊又瞧了依纯深叹了口气:“以前,依纯可和鬼舞一样能疯,如今”依纯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传玺玉。
  鬼舞也叹了气提议道:“还早,我们逛逛晚云街吧!依纯散散心才好。”依纯、传玺玉都点头赞成,行人与商贩来往匆忙地在三人声边流走又漂来,三人都沉默着各种想着心事,依纯突然挣脱两人的手臂,朝着一个卖波浪鼓的商贩那拿起一只紫色的拨浪鼓,轻轻地摇动,眼中充斥着无尽的母亲的慈爱,依纯看着轻轻凸起的小腹,半抹笑意轻浮在嘴角。
  鬼舞快步走上去付了钱柔声道:“拿走吧,就当我送给我干儿子的。”依纯淡笑致谢,传玺玉也上了前笑道:“你们好不容易来雾哥这,前面那家馄饨不错,雾哥请了。”鬼舞高兴响应,依纯勉强微笑也点点头,传玺玉携两人找空位坐下,依纯害喜一阵干呕,传玺玉将手绢拿出来递给依纯,鬼舞边轻拍依纯后背,边抬头寻觅有没有酸东西,忽见不远处有小贩在售糖葫芦,欣喜地将依纯交给传玺玉。快步跑向小贩,那一串串抹了糖汁的红山楂发出诱人的光芒,鬼舞生吞着口水,一下取下来四串,满脸高兴地付了钱,目光扫过第四串,笑容猛地凝固起来:自己这几天还在生我有抢皓蹇的嫌疑,怎么买糖葫芦还想着她,也许是自己太小心眼了,我不是会挖墙角的人,何况她爱未末吗?不禁一笑往回走舔了舔糖衣。鬼舞突然感到有一双巨大的手将自己的嘴蒙住,难道又是皓爽,鬼舞惊慌地用力挣扎,冷汗频出,双腿都快翘到头顶,却无法挣脱那双大手,那双大手彪悍地将鬼舞半拉半拖地拉到一间店铺后边,鬼舞看着人越来越少,急得眼泪直冒,那双手放开鬼舞冷冷问:“依纯为什么如此憔悴?”
  鬼舞将正要尖叫地嘴闭起来,泪水立刻停了眼光透出惊奇:“若问,怎么是你?”
  若问不耐烦道:“我问你依纯为什么这么憔悴?”
  鬼舞望着若问英俊冷峻的轮廓不假思索道:“二王爷纳了小妾,她又才怀孕、所以、”鬼舞话锋突转:“喂,你是不是喜欢依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