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才将手中长剑先是向空中一抛,自己单脚站立,双手张开如一只要展翅的雄鹰一般,可是当吴才双手像雄鹰一样挥翅的时候,却发出“嗡嗡”的响声,好像有千万只蜜蜂在嗡鸣,吴才现在身边泛起一层淡淡的黑雾,仅有眼睛的地方显血红色,咋一看去竟然像一只强壮有力黑色狂蜂,当长剑渐渐落下时,吴才伸手接住长剑的一刹那,周身的黑雾立即向长剑飘去,最后那柄长剑也变成了如同之前刀狂使用黑锋剑法时候一般通体墨黑,只是吴才的黑刃有些不同,只是剑身为黑色,剑刃却是血红色,整体砍去十分令人怖惧诡异。
其实刀狂使用的黑锋剑法本来就叫做黑蜂剑法,刀狂觉得有些难看,就改成了黑锋,没想到竟然被吴才领悟出了剑法中的真谛,看来这一剑没有白挨。
吴才动了,一剑想刀狂刺过来,可在刀狂看来并非一剑,
因为吴才所领悟的黑锋剑法十分诡奇,仅仅一剑,对于对手而言竟然好像狂风骤雨一般袭来,令人感觉如山倒水袭躲无可躲,刀狂已经感觉到了迎面而来的压力,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无数黑刃,刀狂没有躲闪,将长剑在手中旋舞,到黑刃到达刀狂身边的时候,“乒乒乓乓”一阵兵器相接的金属声音不绝于耳,吴才所使出的黑刃给人一种沉重压抑的感觉,而刀狂单手潇洒的挥舞的剑法却如此清新飘逸,不仅轻松破开吴才的黑锋剑法,竟然还能利用以柔克刚的方法化解黑刃的力道,改变黑刃的方向反过来攻击吴才,有的也被刀狂化解掉用于抵对袭来的黑刃,这场角逐可谓是悬殊分明,刀狂很明显占上风。
“为师就再教你一招赤壁赋!”这一招赤壁赋这是剑走龙蛇,一招一式好像是要在敌人的身上书写整篇赤壁赋,剑法的走向就是按照赤壁赋中一字一句的笔画而来,而且随着书写的速度赤壁赋也有着不一样的攻击以及招式,可以说是妙招连连,层出不穷,而且动作细小,轻灵巧妙,令敌人在防御上略微有些吃力。
吴才面对这么凌厉且变化多端的剑法自然有些吃不消,若不是刀狂手下留情,恐怕刀狂所书赤壁赋就是刻在了吴才的肢体之上了,现在只是意思意思在吴才的衣衫上留下了一星半点的痕迹,吴才一边轻灵的闪躲着刀狂的攻击,一边用心感受着刀狂挥舞赤壁赋的手法,虽说自己一直被攻击着,但是伤不着皮肉,吴才也可以专心去思考赤壁赋的奥妙之所在,吴才已经退到了刀狂所设晨钟暮鼓的边缘,背已经靠在边缘之上,当靠在上面的时候,浑身好像震颤一般,耳边钟鸣鼓响的声音不绝于耳,就算是捂住耳朵还依旧清晰可见,吴才知道自己退无可退,只能直面冲上来的“陈龙”,刀狂最后挥舞着长剑,有意的想去提示一下吴才,于是嘴中道,“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
说着,刀狂手中的剑像划破月光下的清波,仿佛看到那漂浮在水面上的月光凭空而起,泛着盈盈的银光向吴才攻来,吴才好像若有所思,在脑海中回想了一遍赤壁赋的,然后口中喃喃道,“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吴才试探性的舞起来长剑,浑身有一种恍若隔世,飘飘欲仙的感觉,周身泛起了碧波,如水般柔和的微光,在吴才横剑一会之后,慢慢下落,连带着刀狂挥舞所来的淡淡银光,一起慢慢降下消失了,吴才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兴奋,反而依旧是那种若有所思,深陷其中神游天地的样子,口中依旧慢慢吟唱着赤壁赋,手中的剑也自如的挥洒,“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顿时吴才周围凭然出现幽妇般凄凉的哀怨,竟还夹杂着蛟龙的吼叫,最后吴才长剑直指刀狂,反而向刀狂刺去,长剑如同流星一般急速向刀狂刺来,刀狂先是被幽怨的妇人泣声分了心神,若不是长剑中隐隐的龙吼声把自己惊醒,恐怕早已重伤于剑下,这招朴实有力的一刺没有刺中刀狂,刀狂横剑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不过也被迎面扑来的巨大的力量击飞了几丈开外。
刀狂笑了,看了吴才已经基本掌握了剑法的攻击,至于其他兵器的教学,刀狂心想,既然吴才悟性以及记忆力如此超凡,看来也没有必要一一教他了,于是刀狂想就此结束这场决斗,也想使出全力让吴才恢复正常,就算不恢复正常也要让他昏迷,不然这么耗下去,吴才有无尽的能量补助自己,刀狂可什么都没有,就怕坐吃山空,到最后没有那个力气制止吴才,吃亏的可就是自己了。
刀狂深吸一口气,已经打算一招之内解决吴才了,吴才倒也没有察觉到刀狂的想法,在现在的吴才的眼中,面前的人依旧是他的杀父仇人,自己的哥哥陈龙,定要让陈龙付出代价不可,不然对不起死去的父皇,对不起无辜惨死的无尽冤魂。吴才已经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也是准备用最强的姿态面对眼前的“陈龙”,而刀狂已经决定用自己的杀招,尽快解决掉吴才,否者越拖后果越不好。
动了!两人基本上是同时出手,吴才直接向前刺着剑冲了出去,而刀狂则是在向前冲的过程中将长剑向吴才抛去,长剑旋转着直直的朝吴才斩去,吴才刚挥剑把飞来的长剑劈到一边去,就在这同时,刀狂突然加速来到了长剑的后面,吴才挥剑斩剑的时候自己的长剑已经到了侧面,而此刻刀狂却已经来到自己面前,吴才眼睛顿时大了一圈,收剑已经不可能了,就在看到刀狂出手的时候,吴才右手猛一旋转长剑,由于旋转的缘故,剑柄没有移动,剑身由于圆心力的作用剑刃由后方又旋到了前方,此刻的吴才已经蹲下了,后旋而来的剑刃正好砍向刀狂伸出的拳头,刀狂没有在意,拳法直接打在长剑上,竟直接将长剑击飞,吴才没有迟疑,想要出腿把刀狂半岛,只是身经百战的刀狂当然知道吴才现在已经穷途末路,出的招式肯定有限,于是刀狂原地跳起,倒立着击打吴才,吴才无奈只能慢慢起身跟刀狂对抗,可是当狂由上而下的力量实在太过强横,慢慢的,吴才的脚已经开始陷进泥土里,最后刀狂加快双手的攻击速度,将吴才双手撑开之后,双掌直接打在吴才肩膀之上,吴才没能有力气化解刀狂打入体内的真气,全身又陷进去了一大截,最后刀狂双手一撑跳回了原处,由于刀狂的反作用力,吴才又被无情的埋进了土中。
吴才已经筋疲力竭了,在土中使不出一点力气,只能在泥土中嘶吼狂叫,刀狂知道吴才还没有从疯狂中回过神来,于是伸手一指,从刀狂手中射出一道微光,直射吴才眉心,吴才翻起了白眼,不久便晕昏过去。
刀狂看到吴才昏过去,甩袖一挥,之前布下的阵法便消失了,雨儿从地上吃力地站了起来,快步跑到吴才身边,想要去触摸一下这张自己熟悉的脸,可是手伸到一半停在了半空,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触碰这个自己已经不认识的人,他还是自己以前认识的吴才吗?还是自己曾经爱过的吴才吗?
还是那个开一下玩笑就满脸通红的吴才吗?雨儿已经有些怀疑了,面前的吴才浑身是伤,破烂的衣衫上点点尽是血迹,再回想起方才吴才狰狞邪恶的坏笑,忘情的厮打,疯狂的攻击,不顾自己的身体,雨儿已经有些后怕了,现在她泪珠一颗一颗的不停地往下掉,不知是因为看到吴才伤痕累累的样子而伤心,还是因为想到刚才吴才疯狂如魔的样子而心寒呢,或者两者都有可能吧。刀狂轻轻拍了拍雨儿肩膀,“傻丫头,他刚才只是一时恼怒乱了心神,现在已经没事了,他体力内力已经严重透支了,恐怕要完全恢复要好几日,他还是以前的吴才,今天的事只是一个不好的插曲,都过去了,走,咱们先把他抬到屋里去。”刀狂现在语气温柔,没有之前跟吴才对决时候的霸气,刀狂屈膝伸手一碰土地,吴才就慢慢被“吐”了出来,浑身已经脏兮兮了,“你去打几盆热水来吧,我帮他清洗一下。”
雨儿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使劲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走向了厨房去拿热水,刀狂把吴才抱起,缓慢平稳的往池塘边上走,生怕动作太大弄疼吴才身上的伤口,只是刀狂不知道,吴才现在体内无尽力量正在一点一点向吴才体内输送能源,供吴才机体恢复伤口以及回复力量使用。
雨儿已经打来了两盆热水,连换洗的衣服都整理好放在了一旁,然后呆呆的站在那里,一时有些失神。刀狂正要帮吴才退去衣衫,忽然感觉到雨儿还没有走,回过头十分好笑的冲着雨儿笑言道,“怎么?这么迫不及待为你的夫君沐浴更衣啦?”被刀狂这么一说,雨儿脸刷一下全红了,“哼!”了一声快步回到了屋中,好气的坐在床上,除了羞涩之外,更多的是担忧,真不知道吴才身上这么多的伤口,刀狂能不能估计得到,万一弄疼他怎么办?万一没有处理好感染了怎么办?虽说雨儿吴才都是习武之人,体质非同一般,可雨儿经历过这些之后,开始担忧起来,不时还忍不住想要往外看看,可还没站起来就又坐下了,着急的有些坐立难安了。
“臭小子啊,你恩师我还没有这种待遇呢,你就知足吧。”刀狂一边给吴才擦拭着身上的灰烬伤口,一边用内力给吴才缓解触碰伤口的疼痛,就这样慢慢地洗洗擦擦,漫长的夜,皎洁的月亮映在池塘中,周围也非常的亮,宁静之中还有些虫鸣,吴才此刻脸上没有了那些戾气,面色恬静,呼吸顺畅;刀狂则有气没处使,自己伺候小辈沐浴更衣,心中自然不爽,可又不能让宝贝女儿来,只能自己亲自上阵了;至于雨儿,听着外面的虫鸣,看着天空中那一轮明月,沐浴着一片皎洁,期待着心中的吴才醒来。
终于给吴才洗完了,也换好了衣物,刀狂抱着吴才蹑手蹑脚的送回了屋中,这一洗就是两个时辰,等得雨儿都倚在床沿上睡着了,刀狂把吴才放回屋中之后,脚步轻盈的来到雨儿屋中,看到女儿这般睡姿,心中一疼,刚要扶她躺下休息,雨儿被惊醒了,看到眼前的刀狂,急忙道,“吴才呢?他怎么样了?”刀狂这下气坏了,“你就知道吴才,你这几天也没好好休息,快睡下吧,吴才没事,我已经把他放回屋中了。”“不,我想去看看吴才。”雨儿十分倔强,语气中没有一丝请求,满是坚持,刀狂想要再反驳,也张不开嘴了,最后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爹,就让我去守着他吧,不然我会睡不着的。”雨儿已经着急了,连忙拉着刀狂的手摇晃起来,撒起娇来,刀狂受不了女儿这么闹腾,最后只能妥协,道,“看完他就立刻回来休息吧,看他这个样子,没有五六天是恢复不过来的。”雨儿听到这话甚是欣喜,连忙点头拿了件外衣就往屋外冲,可就在走过刀狂身边的时候,眼前一黑,便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刀狂连忙抱住摊下来的雨儿,轻轻的把雨儿抱起,然后走到床边,伸脚将雨儿的床踹到了靠墙的另一侧,对着昏迷的雨儿说了句,“这样你俩就只有一墙之隔了,可别闹腾了。”然后就把雨儿轻轻的放到床上,无奈的叹了叹气,摇着头走了。来到院中,刀狂看到院里的一片狼藉,回想起之前跟吴才对战,笑道,“看来吴才的进步如此神速,到魔武学院学习之后,恐怕假以时日就能赶超我了,真是英雄出少年,不服老不行啊。
哈哈哈。”随后刀狂一挥袖,地上的坑坑洼洼消失不见了,散落各地的兵器竹子也都被吹到了一边,整齐的摆放着,唯独那一件雨儿拿来却一直没有用过的一杆枪出现在了刀狂手中,“破空啊破空,没想到今日你竟然被雨儿翻找出来,我故意把你放在兵器库最深处,可谁想还是被雨儿翻了出来,你是不是想看看雨儿现在长大的样子?
他是不是很像静儿啊,告诉你,雨儿现在恋爱了,她爱上我的徒弟,就是刚才跟我对战的那个少年,你说他们配不配。”刀狂这样自言自语着,没有看自己朝哪个方向走,不知不觉间穿过了一片陌生的竹林,恐怕就连雨儿都没有来过,来到了这片竹林中的一片小空地,这片空地上直立着一块白玉石碑,上面什么都没有,唯有旁边插着一柄长剑,长剑已然没入石碑深处,只有剑柄留在外面。刀狂看着石碑有些出神,手中长枪破空握得更近了,最后刀狂坐在石碑旁,依偎在石碑上,破空依旧静静的握在手中,只是刀狂眼神中有了前所未有的伤感与忧愁,此刻的他好像瞬间老了十几岁,没有了昔日的嬉皮笑脸,没有了一贯的为老不尊,更没有了一如既往的自恋狂傲,现在的刀狂有的只是一颗安静伤痕累累的心,这颗心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死了,没有了任何的温度,没有了丝毫的波动,唯一让他牵挂的除了雨儿,如今又多了个吴才,除这两人之外,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让刀狂为之动心,就连自己本身刀狂也会毫不在意,在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同样是在这片竹海中,同样是这样一个明月高悬,如此安静的夜晚,同样是破空长枪,以及柔水剑,只是人不再是当年模样,刀狂已经步入中年,没有了十几年前的潇洒狂傲不羁,而这都是浮云,唯一一个令人痛心的变化便是这柔水剑的主人,正是刀狂的结发妻子,雨儿的生母程静儿。
程静儿,是当时刀狂所拜师门神楚门掌门之女,由于程静儿长相出众,乌黑的秀发长长垂下,娇美端庄,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不仅如此,程静儿武艺超群,孩童时便显示出了极高的天赋,比同辈人都要卓越,就连她的一些长辈都感叹此女天资极高,只可惜生为女儿身,可随时这样,由于相貌才华出众而且又是名门之后,所以上山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多半更是为提亲而来。其实这些人也都是名门贵族,就连一些王室子弟也来提亲,这些人本身就是身世显赫,却依旧来神楚门提亲,所谓的并不是程静儿的美貌或是才华,为的正是神楚门的无上心法朝凤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