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这个地方是令人最快长大的地方,也是令人最快死亡的地方,所以不得不防,不得不去算计,只为了能够在皇宫里活下来,只为了能够往上爬,得到更大的权力。一切源于人的野心和贪婪。
“啊!”旁边传来一声惊呼声,把容恬的心神全部拉了回来,他疑惑地看过去,只见一个太监惊恐地看着他的手,满眼都是恐惧,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在容恬盯着太久许久的时候,太监才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瞬间,本来就苍白的脸更加惨白了,他急忙跪下,战战栗栗地不断磕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容恬更加疑惑了,他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习惯性地抬起手一挥,似乎想问你有何罪这话,却在看到从空中缓慢降落的红色的稠浊的水滴——血时愣了一下。小太监自然也看到了,抬起头,他的皮肤白得几乎接近透明——被吓的,额头上一团淤血的乌青很是显眼,他磕磕绊绊地说:“奴才……奴才马上去找太医!”说完这话,在容恬点头之后就飞快地跑了,似乎后面有什么凶猛地野兽在追赶着他一样,看得容恬一愣一愣的。
这太监太过浮躁了,真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摇了摇头,容恬感叹道。这会儿回过神来他才感觉到手掌的疼痛——刚刚不自觉捏住花的时候被刺给刺道的。
甩了甩手,容恬随随便便给包扎了,就这么放任不管了。过几天似乎是太后的生日啊。容恬想起来这几天大臣的奏折,无一不是在暗示容恬过几天就是太后的寿诞了,几乎十本内就有九本是这样的,所以导致他也能在繁琐的内务中记住了这事。
就交给皇后去处理吧。容恬不负责任地想到,还暗暗点头。决定了之后便抬步走去皇后的宫殿——太月中宫。
“皇上驾到!”守门的太监看到了容恬,恭恭敬敬地行了礼之后捏着嗓子超里面喊道,倒是把里面的主子通报了消息,不过,这也是应该的。安如连忙出来迎接,朝着容恬盈盈一拜,用温和的嗓音说:“臣妾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安如穿着朴素的天蓝色衣裳,妆容也不是很端正,似乎没有料到容恬会到她这里来,所以微微有点惊讶,不过很快就掩饰在了笑容下。
安如生来好看,又常常挂着柔和的笑容,此时穿着简单的衣服倒不显得寒酸了,而是有种不拘俗世的气质。容恬本来习惯性想要挥手的,但是想起自己刚刚手受伤了,然后安如和太后的关系实在是太好了,而太后对于自己受伤的事件必然是觉得这事很大,若是让太后知道了恐怕又要折腾一番了。他不留痕迹地把衣袖弄下来遮住手背在身后,勾起一抹微笑用轻柔的嗓音对安如说:“皇后无需多礼。”
“谢皇上。”安如柔柔一笑,让容恬坐下之后便吩咐宫女去拿糕点和沏茶,而后才对沉默不语的容恬说:“臣妾不知皇上会到臣妾这里来,所以没有准备,请皇上见谅。”容恬闻言也知道是自己来得太突然了,连通报都没有一声,倒也不是安如的错,所以他笑着说:“是朕太突然了,倒是让皇后惊吓了一番。”
“哪里是惊吓,臣妾惊喜都来不及呢。”安如微微一笑,温文尔雅,端庄优雅,倒是很显大家子风范,她见皇帝一直未端起茶水喝过一口,也未拿起糕点吃过一个,心下虽疑惑,面上却是不显,依旧那样。容恬轻笑一声,不想在这些废话里浪费太多时间,他直接结束了这无关紧要地对话,切入正题说:“皇后可知过几日便是太后的生辰了?”安如心下了然容恬找她所谓何事了,倒是容恬未提她也只当不知道,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臣妾自然是知道的,臣妾近日便在思索着这礼物应当送什么东西才能入皇额娘的眼。”
“只要是皇后送的皇额娘自然是喜欢得紧。”这种话容恬随手捏来,也不过是哄哄后宫女子罢了,“朕想皇额娘的生辰必定要办,还要热热闹闹地办。”听闻此言安如只是一笑而过,然后静静地听容恬继续往下说:“朕想将此事托付于你,你看如何?”
“皇上所托臣妾自当尽力而为。”
安如并没有说什么好听的话语,只是很平常地答应下来了,丝毫没有欣喜的情绪,但是这偏偏就是皇帝所打算听的。容恬把这事吩咐出去后便不打算在太月中宫多待一会儿,他和安如说了几句话后便借着事务繁忙的托辞离去了,而对此安如也是十分支持的,毕竟,她可不喜欢容恬在她这里多待一秒,她喜欢的是容恬的大哥——容适。看着容恬的背影逐渐远离变小,最后在出门后拐弯消失,安如放松了脸上习惯性的微笑,执起一块糕点放进口中……皱了皱眉,有些苦涩了。
……这段日子以来,容恬总在招罗美人——沁蕊侍寝,而且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条件,容恬都会容忍,所以后宫之中人人皆知现在沁蕊是容恬最宠爱的。有人羡慕——这是只期盼着容恬可以去看她们一眼的那些个后宫女子;有人妒嫉——这是渴望得到专宠企图怀上龙子爬得更高的那些个后宫女子;也有人等着看沁蕊能够得宠多久——这是已经失宠了只得用他人的惨况来安慰自己的那些个后宫女子。而安如只是跟平常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做什么做什么,似乎这事影响不了她。
而其他妃子则企图在安如面前破坏沁蕊的形象,让安如代替她们毁了沁蕊。安如对此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表示,着实让那些妃子们撕坏了好几条手帕。沁蕊在未被容恬看上前、未封美人前只是先前分配给安如的大宫女,在安如跟前伺候着,自然也就意味着她常常在容恬眼前晃悠,也就让容恬多看了她几眼。
沁蕊长相清秀,虽不比其他妃子来得好看,但她胜在耐看,看久了也不腻味,反而有一种越看越觉得好看的感觉,因此,她就被容恬给看上了,这就被纳入了后宫。昔日伺候自己的宫女比皇上看上了,安如虽不会太当一回事,但心里着实憋屈得很,再加上那些个妃子一直在安如眼前暗示着这事,安如心中也就越发地愤怒了。但是安如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依旧笑得温和,只是,在沁蕊例行每日请安的时候,安如的笑容里总是多了那么一丝否测,看起来更加温和了。
常日照顾她的沁蕊自然是明白的,心中倒时时恐慌着,后来容恬下旨她不用再去请安时,她在思虑这是否触犯到皇后逆鳞的时候同时还暗暗松了口气。而因为这样,也因为沁蕊不常出浣溪殿的缘故,安如和沁蕊并没有怎么接触,沁蕊深知两人的主仆情分早已淡了,此时更不敢去招惹安如了。但是,在得知容恬叫安如安排筹办太后生辰的时候,沁蕊还是连连叹息,就算你不去招惹她,也会有机会让她来招惹你自己啊,这不,机会几乎是送上门去了。
是的,沁蕊知道,安如这次得了机会,自然是要让她帮忙筹办宴会的,而且还会在这期间整治自己,这不是觉得可能,沁蕊几乎可以肯定的,因为她之前已经三番两次地得罪了皇后,这会儿说让皇后放过她是一定不可能的。沁蕊深知自己是拒绝不了的,否则会落人耳实,这也不好那也不成的,这会让沁蕊倒是苦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