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起来的时候就看到床头下边压了五十块钱,还有一张便利贴,上边是娟秀且有张扬的字体:半生,如果你醒了记得拿着钱去吃早饭,酒吧那种地方能不去就不要去了,一个人要小心点,注意安全。晚上等我回来做饭吃。冉留。
半生小心翼翼的拿着那张便利贴,开心的笑着。从柜子里边找几件衣服就随便套上。晚上我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准备的好的几个菜,虽然不多,但是对我来说很丰盛,因为从来都没有人在家里等过我回来吃饭,我一下子感动的想要流泪。
半生手足无措的看着我说:“冉,你不要哭。要是你不想我住在这里的话我马上就走。”
我哭着摇头。
“不是,我只是,只是很开心。半生,你知道吗?自从奶奶去世后,我就是一个人,从来都没有人在我回来的时候做好饭等我的。”
我笑着擦干眼角的泪水,洗了手拉着半生一起坐下吃饭。
昨天晚上因为太累,两人便只说了两句便睡了。看着半生素颜的样子,我真的觉得她清秀极了,身上有一种让人想要保护的感觉,我呆呆的看着她。半生红着脸说:“冉,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看我们半生真是美丽极了,看的我连饭都不想吃了。”
“冉,你又取笑我。”
“半生,你多大了?”
我咬着筷子问道。“18,冉呢?”
“21。”
十八岁多么好的年华啊。“冉今年明年该上学了吧。”
半生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不说话,我原以为是她不愿意说,我便也不好再多问。
过了许久才听见她说:“知道我为什么叫半生吗?以为我妈妈只活了半生,她生下我一年就死了,是奶奶将我抚养大的,奶奶告诉我,妈妈很爱我只是他更爱我父亲,父亲是警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殉职了,那时母亲刚怀孕,一直郁郁寡欢,生下我一年就去世了。奶奶受不了打击带着我回了老家,十岁那一年奶奶也去世了,我被送到孤儿院,便是在那长大的。”
她说的平静,我却听得心里都是疼的。
和我好像。只是我是父亲不要,母亲离去,最后在奶奶身边长大,奶奶去世,唯一不同的就是,她的父母已经都死掉了,而我的父母却是不知死活。和半生在一起相处的很好,她原本是晚上住在酒吧的,现在搬来住在我这,说是搬,其实她也就一个箱子的衣服,其他什么都买新的,我让她不要再去酒吧跳舞了,可是她说已经签了条约不能反悔的,为期一年,她才刚刚半年,所以不能离开。
我实在拗不过,只能随着她来了。我在报社过的也算顺利,至少文再没有找过我的茬,我也乐得自在。过年的时候,公司放十天假。
因为我和半生都没有亲人,两个人聚在一起过年也挺好的。大年三十的时候我们两个正好都领了工资,便去超市大采购一番,半生在超市狠狠的扫荡了一番,还给我买了件妮子外套,将头发拉直。坐在电视机跟前包着饺子,本来薛凯说要过来的,却突然之间有事便来不了了。
没多会,快十二点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喂,怎么了?”
“小冉,薇薇住医院了,还在抢救。”
我脑袋顿时一片空白,忘记了语言能力,过了好一会才说:“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
“济民医院,你小心点。”
“嗯,挂了。”
我苍白的脸色吓了半生一条,她拉了拉我的手才小声问:“怎么了?”
“半生我现在要去医院,有个朋友住院了正在抢救我要去看。”
我说着就抓起羽绒服往外走。半生拉着我说:“等下,我陪你一起去。这么晚了,我不放心。”
一路上我手心全是汗,心急如焚,心急火燎。我甚至觉得我的心脏在抽着疼,是身不由己,心不由己。我自认我和薛为薇的关系还没好到这一步,可是我却没有办法不承认不疼。
“薛凯,怎么样了?”
半生拉着我的手使劲握了一下。“还没有出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薛父和一个女的,那女的背影纤细,而且穿着打扮还算时尚,我总觉得背影很熟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突然觉得她走路的姿势好像。
妈妈。我喃喃呓语,迈开步子就追了出去,半生和薛凯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我跌跌撞撞的跟着那个身影追了出去,我既害怕有期待不知道那是不是母亲,单薄的背影,高挑的身子,我甚至连思考都不用就可以确定那就是我的妈妈。
妈妈。那抹红色的背影还在眼前不断的飘过,我脑海里又闪过八岁里妈妈离开时的场景,提着我的高跟鞋,让我到现在对高跟鞋都心有余悸,从那以后我再也碰蓝色,它成了我生命里的禁忌。看着她上了出租车绝尘而去,我仍是不甘心的追了上去,之前错过确认父亲,我又怎么能够看着你在我面前离开不见。
我感觉脸上一阵冰凉,用手一抹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泪流满面。“冉,冉。”
半生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
“小冉,小冉,你不要再追了。”
我抵不过出租车的速度还是慢了下来,跌坐在路边它的离去,我却无能为力。双眸无神,瘫软着身子坐在地上,夜里的吹的我忍不住瑟瑟发抖。
半生和薛凯纷纷蹲在我的边上,不可置信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