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薛长辉一直给薛微打电话,开始没接,接着就关机了。轻轻叹息一声,唉,什么时候才能让她明白呢?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她留下,不让她走,不然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也不知道怎么和小薇讲起这段复杂的关系,唉。昨晚由于和几个开发商吃饭太晚了就没有回去,就打电话和她提了一下,结果又变成这样,一个头都变两个大了。
“薛总,这是昨天那几家开发商的价位表,对了,那个程总说今晚想和你谈谈价钱的事情。”
lucy拿着几张单子敲门走进办公室,放在桌上后仍没有离开,仿佛知道他一低头沉思就应该会有什么事情吩咐一样,默默地呆在原地。“lucy,这段时间为了那块地皮的事情,辛苦你了。”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她,那张脸上布满憔悴与沧桑。Lucy微微一笑,摇摇头,“没什么啊,为了你,值得,而且是这么有助于你事业的事情。”
薛长辉沉重地点点头,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块地皮的确帮了他很大的忙,她的好她的付出他也都知道,“那个,帮我把这两天的行程都推后一下吧,剩余的公司的是暂时帮我打理着,我这几天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不用问原因,时候到了会告诉你的,这几天麻烦你了。”
说完收拾了一下东西便离开了办公室,他要去一个地方,找她,想了很久了,与其这样等下去,不如解决事情,让小薇慢慢去接受,毕竟,这已经成为事实了的。“喂,你走了,那么多事我怎么知道怎么解决啊,喂……”
不顾lucy在后面一只叫他,他相信她的能力,可以处理好那些事情。简单地收拾好行李,定好机票飞往目的地找她。
墓碑前,一中年妇女双手捧着花,提着挎包,穿着很高的蓝色高跟鞋,久久地站着,眼里缀出了许多泪花,两行清泪滴落在鲜花上,她缓缓地放下花束,手艰难地伸向墓碑,“妈,对不起,都是女儿不好,当初把小冉丢给你就一走了之,妈,我错了,是我不孝,妈~,让你受苦了,对不起,我是个罪人,您原谅我好吗?妈妈~~”
夏风凉凉地吹着她略显单薄的身影,她的整个身体瘫坐在地上,上半身全趴在了墓碑上,手指慢慢划过墓碑上的字,滴滴泪水跌落碑上,这么多年来,母亲的面容总是走进她的梦里,梦里哭着笑着都在呼唤她的名字,那张无论她变成什么样都依旧微笑着替她分担的母亲的脸庞,那张就算她拥有的再多却永远也见不到了的温暖的脸,那张她犯了再大的错吃了再多的苦都依旧关怀她爱着她的真挚的脸,如今是永远地消失了,永远离开她了。只是最后却没能让她亲耳听见那句道歉,那句从咿咿学语时就叫的第一声“妈妈”,也没能握着她的手说我爱你。
不远处站着匆匆赶来的我,这一幕,她曾经在脑海里想过无数次,想着就算跪在地上哭着请求原谅,她也不愿,然而这一幕真的出现时,她才明白奶奶临终说的话,“孩子,我知道这些年你恨你妈妈,但是一家人是没有恨的,这些年也过来了,奶奶知道,其实你早已经原谅你妈妈了,所以答应奶奶,妈妈回来的那天,告诉她,奶奶不怪她,她永远是奶奶的爱。”
原谅,早就原谅了吧,不然看见她难过受苦也不会心疼。深吸一口气,抹去眼角的泪水,露出一丝笑容,健稳地向女人的方向走去。伸出手将女人扶起来,对她笑笑,温馨地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双手捧着她的脸说:“妈妈,别哭了,我们早就原谅你了,奶奶临终前让我在你回来的时候告诉你,她爱你,你永远是她的爱。
所以不要哭了,应该多笑笑,奶奶也希望我们生活的好好的。”
紧紧的拥抱着她,就像拥抱着整个世界,呆了许久,两人才慢慢往回走。回到当年和奶奶一起生活多年的小镇,突然感到特别温暖,就连当初和奶奶住的旧房子依然还在,被邻里乡亲完好地保存着。
大家其实都很心疼小冉这孩子,从她走后这房子还是恢复了以前的模样,想着要是这孩子那天要是想奶奶了,回来还能有个念想。当凌茉莉看到那间旧旧的房子,多年不安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无依无靠,却不曾发现母亲用她不宽大的肩膀为她铸就了一片晴空,而今才发觉它是有多么温暖。天也是那么蓝,现在,应该是幸福的吧。
“小冉,想吃什么吗?妈妈去给你买。”
一路上,她都牵着她的手,仿佛害怕她又突然消失一样,转瞬又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微笑着看着她,“妈妈,我的心不饿,只是我的肚子饿了,我带你去吃饭吧,这儿我知道好多好吃的,真希望能够一次性把它们全都吃光光,呵呵……”
挽着她的手自然而然地向前方一家小店走去。很多乡亲们都认识凌茉莉,但因为我在,也不好去当面说说什么,背后说两句就过了,这孩子再也不用受那么多苦了,两个人看上去也那么要好,真是个好造化啊。
所谓的海洋,也就是薛岩,虽然一心想要整垮安于,但为了能够面面俱到,一年前也开始运作了一家公司,学习市场经济的他为的就是在各个方面击垮安于,让他孤立无援。这家公司刚上市一年多,各方面都还可以。为了报复,他和朋友决定要打入到安于公司内部,了解基层情况以便下一步的计划,于是,各方面综合下,朋友进入了安于的公司,另一边协助他处理好公司的运营状况。
“李,他公司最近怎样,有发现什么吗?或者想到我们下一步的计划了吗?”
落地窗前显现出一个男人清晰的轮廓,与之相对的是另一个清秀的男人。男人沉思片刻,突然抬起头对他说:“岩,他们公司运营地挺好的,对待员工也很好,暂时找不到什么破绽,过段时间再说吧。”
那人一脸怯意,有那么几秒,像是做了什么害怕的事情一样,不敢正视薛岩一下,然后又恢复正常。
“李,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没有破绽就要制造破绽,不然让你去他们公司的木目的是什么,你忘记了吗?当年他们公司是如何羞辱你爸的,你别忘了你爸是怎么死的,是他们逼得比爸跳楼死的!”
薛岩发现他的不对劲,只好再次揭开他伤疤刺激他。一听到这件事对方立马变得严肃起来,甚至严肃中带着几分愤怒,“我知道,可是要是失败了,我怎么办。我妈妈怎么办?所以做事情总得严谨点,我会看着办的,想到办法或者发现破绽,会先告诉你的,我先走了。”
薛岩看着他愤愤离去的背影,不由得笑了笑,失败,哼,我失去的东西他一定要还回来,不能有失败。从他开始决心报复的那天起,就已经打听到了安于的公司。那一日,他放学后从那经过,看见楼下聚集了很多人,都在望向七楼天台的地方,他抬头一看,呵,下了他一跳,有个醉醺醺的男人正坐在天台上要往下跳,周围的人都在害怕地劝慰着,大概又是被开除的有功之人吧。
正当他愤愤地望了一眼公司的招牌正准备离开时,突然听见“咚”地一声,好像有什么重物摔在了地上。转过身,那个男的就躺在离他不远处的正前方,从人群里奔出来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猛地扑到男人的身上大哭起来,接着走出一位泣不成声的中年妇女,一把把男孩搂在怀里。
那一刻,他突然想到,如果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会有谁抱着他痛哭,和他一起面对呢?那一刻,他的恨猛增,是安于毁了他的幸福生活,他要加倍奉还。
几天后,那天的那个男孩便转学到他们学校,因此,他和他成了朋友,并决心要一起联手报复,只是这么些年,他也不知道自己报复的目的,他不说,他也不会问。安于,我会让你知道,拿走生命里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滋味,我会让你一无所有。刚下飞机的薛长辉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或许自己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做,不顾一切去找她,或许对她而言一时还接受不了,那之后的时间就留给她慢慢接受吧。
坐上出租,已经慢慢进入到她生活过的地方了。不知道是不是爱上了一个人后,就会原谅很多东西,错综复杂的关系,生活过落魄难受的环境,甚至心疼她的过往。应该是吧,爱不就是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