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们……走吧!”
杨晴闭上眼睛,不忍去看我满是泪水的脸。薛凯就这样又和杨晴融合成一个人形,朝着前方走去,这一次,他们都没有再回头去看我。我一个人,跪坐在那里,哭到崩溃,她绝望了。
“冉?冉?”
半生轻拍着满是泪水的我的小脸,试图把她从梦中叫醒,她哭得这么伤心,梦里肯定是一些非常不好的事情,这种可怜样子看的半生心疼极了,“冉,醒一醒,醒一醒。”
“半生?……”
我朦胧中听见一个柔柔的、满是焦急的声音在叫自己,她努力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人,一声哭泣伴着她对半生的呼唤从嘴中逃逸了出来。“冉,你醒啦!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你刚刚哭的好伤心啊。”
半生看到我醒了,就温柔的安慰着这个让人心疼的女子。“我梦到晴……晴!”
我刚刚想起来,就想着马上见到杨晴,确定她在自己身边,所以她赶紧拿起手机找到杨晴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电话接通了,杨晴轻快的声音传了出来:“喂!冉,你还好意思打电话给我啊?中午明明是你先发短信给我的,后来却不回……”
“哇……”
我听到杨晴一如从前的声音,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她这一哭没事儿,可把电话那头的杨晴和身旁的半生吓坏了,“晴……你过来找我好不好?……你马上过来好不好?……”
我一边哭着一边用乞求的语气对杨晴说,可怜兮兮。
电话那头的杨晴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抓起包就要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安慰着我:“冉,怎么啦?不哭,我马上过去好不好?”
杨晴打着车,冲追上来的程果摆了摆手,就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冉,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吗?半生在不在?”
杨晴心想现在最好有一人能陪在我的旁边,我现在情绪不太稳定,太让人担心了!“恩……她在我身边……”
我看了看旁边的半生,确定她还在自己身边,就对电话那头的杨晴说。“那好,你让半生接电话。”
杨晴说,“喂,半生,什么都别说了,你看好冉,别让她做傻事,我马上就到,其他的事等我到了之后再说,就这样!”
说完杨晴没等半生的反应就挂断了电话,她相信半生不会让我伤害自己的。
杨晴挂断电话后又给薛凯打了过去,今天是他接我出院的,我发生了什么事他应该最清楚。该死的,当初自己就不该心软,让薛凯继续和我纠缠不清!杨晴恨恨的想到,电话接通之后,她对着薛凯就是一通大骂:“薛凯,你这个混蛋!冉怎么了?你今天接她出院发生了生么事?!混蛋,你不是说你会照顾好她的吗?!”
“杨晴,怎么了?亦冉发生什么事了?”
薛凯一听到杨晴焦急的语气和她话里的主人公,心就提了起来,上午出院时还好好的,现在又怎么了吗?“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为什么刚刚冉打电话给我,哭的歇斯底里?她今天到底发生什么?Shit!”
杨晴堵在红灯下,不能动弹,生气的骂了句脏话,然后疯狂的按着喇叭。“什么?哭了?怎么会这样?上午我送她回家时她还好好的,怎么会哭?”
薛凯一听,立刻拿起桌上的钥匙冲了出去,“杨晴,现在不是计较谁的过错的问题,这样你先赶过去,我马上就到。”
薛凯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开着车朝着我的家的方向疾驰而去。许多年后,我想起那个下午杨晴和薛凯的反应仍旧是心里满满的都是温暖和感动,即使后来他们一次次的有意或者无意的上海了自己,但是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一个噩梦,因为自己的眼泪需要他们来擦,他们就朝着自己发足狂奔而来,至少在那时候,他们是爱自己的,是在乎自己的,这就足够了。安静的咖啡厅里,一个男人坐在极为僻静的不惹人注意的角落里,背对着咖啡厅门口,好像在等什么人。
“表哥,好久不见。”
薛长辉来到那个男人面前,讽刺的笑着。那个男人转过头来,正是安于。
他阴沉着脸,咬着牙对薛长辉说:“少在那里跟我装虚伪,赶紧坐下,说正事儿!”
薛长辉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坐在安于的对面,正对着咖啡厅门口,点了一杯美式咖啡,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安于先开口。“薛长辉……你到底想怎么样?”
安于看到薛长辉的样子,非常生气,恨恨的咬着牙问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目的?哼!安于,你还好意思问我?你难道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对我的?还有茉莉……”
薛长辉提到凌茉莉的名字更加的咬牙切齿,他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那个女人……哈哈,表哥,你难道猜不到我的目的吗?”
“薛长辉!你难道非要把所有人都弄得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吗?”
安于双手用力的撑在桌子上,双眼死死的盯着对面几近要疯狂的薛长辉。“对!没错!我就是要你们全部的人都身败名裂,我要你们所有人都家破人亡!”
薛长辉咬牙切齿的说,扔给安于一个档案袋。
安于打开那个档案袋,里面的东西让他目瞪口呆,“薛长辉,你……”
“表哥,看看你做的孽,你的女儿,和你法定意义上的儿子……哈哈……看看他们那亲密的样子,啧啧啧……”
薛长辉眼睛都红了,被那种仇恨所蒙蔽,“你说,这件事如果被曝光在所有的人面前,那……”
“你想怎么样?薛长辉……我警告你,别乱来……你说,你的条件是什么?”
安于心痛的看着照片里在阳光下笑的非常开心、非常灿烂的我和薛凯,像只落败的公鸡似的,颓败的低着头向薛长辉说,“你是不是要我签那份合约?我签,只要你保证这件事不会流出去,我就签,好不好?”
说到最后,安于的话语里有了一丝乞求的意味,自己做下的孽,他不能让后辈去接受惩罚。“安于呀安于,如果你早点儿痛痛快快的签了那份合约,我们今天又何必搞得这么不愉快呢?!哈哈……好,表哥,我答应你,你签了这份合约,这件事我就当暂时忘了。”
薛长辉此时此刻有些像是失心疯,他的仇恨把他的心蒙蔽了,但并没有把那一丝报复时用的精明蒙蔽,所以他说“暂时忘了”……“好,我签!”
安于掏出钢笔,飞快的在那份合约上签了字,“希望你遵守约定!”
“当然!表哥,我可不是你,我会很守信用的!”
薛长辉拿起那份合约,狞笑着对安于说,说完,大步走出了咖啡厅,留下安于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留在那里,刹那间好像老了很多。
现在看来,我似乎还是幸运的,那个她所敌视的未知的父亲为她做了这么多,但是我注定不会知道这些是,不会了解他的父亲对她有多少的爱;而她的父亲,安于,也注定会在他在乎的女儿的误解中离去。薛凯赶到我住的地方,门铃响了之后是半生开的门,薛凯没来得及和半生打招呼就冲了进去,留下被吓了一跳的半生震惊的站在玄关处,久久没有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