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还没有完全疏散完,剧场门口又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声音,钱伟桥没有去看,只是听见沈君舒的声音很焦急的传过来,慢慢的,一个娇小的身影从人群里挤了过来。
沈君舒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地上躺着的人,脸色白的很可怕,左脚的膝盖一直在流血,把裤子都染红了一片。她有些惊慌的走上前,询问的看着蹲在旁边的钱伟桥。
“昨天晚上着凉了,可能是头晕,就掉下来了。”钱伟桥头都没抬,眼睛定定的盯着苏定方苍白的脸。
沈君舒呆了几秒钟,然后上前蹲在了钱伟桥旁边,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安静的蹲在他旁边。过了几分钟,120的急救车才赶到,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匆匆忙忙的挤进来,几个人轻手轻脚的把苏定方抬上了担架。钱伟桥和沈君舒一直陪在旁边,路上沈君舒也不说话,钱伟桥也不敢贸然和她搭话,只是偶尔偷偷看看她的表情。
车子快要到医院的时候,沈君舒突然开腔了,声音很颤抖的问,“他以后要是跳不了舞,我拿什么赔偿他?”说着一副就要哭的架势,钱伟桥也慌了手脚,赶紧安慰道,“不会的,你看那个舞台也不是很高,最多住几天院,不至于那么严重,你不要乱想。”说着自己也词穷了,只能尴尬的低下了头。
沈君舒吸了吸鼻子,再没有说话。进了医院后,几个医生速度很快的把苏定方抬进了急症室,钱伟桥和沈君舒在门口等着,虽然谁都再没有说话,可是心里的焦急却越来越多,导致两人不停的在医院的走廊上踱来踱去,半天也消停不下来。
等了不知道多久,急症室的门才打开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把苏定方慢慢的推了出来。两个人急忙凑了上去,围着那个医生问长问短的。那医生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膝盖摔伤了,身上也有多处擦伤,加上他重感冒,休息几天就没事,今晚先住院。”
听见医生这样说,沈君舒那颗一直提在喉咙上的心这才重重的沉了下去,刚才看到苏定方躺在地上的那一刻,自己脑袋里真是什么念头都有,甚至那些长久一来连自己都搞不清楚的感情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想到这里,她又看了看床上的苏定方,跟在钱伟桥后面走进了病房。不管再怎么说,苏定方这次会受伤,都是自己引起的,所以沈君舒决定义不容辞的照顾苏定方,她放下手里的文件包,对钱伟桥说,“都没吃东西吧?我现在去买,苏定方喜欢吃什么?”
钱伟桥想了一会儿,苏定方喜欢吃什么他说不出来,自己喜欢的东西倒是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沈君舒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病房里的空气带着一股淡淡的消毒药水味儿,钱伟桥最不喜欢的就是医院,每次进来都让他觉得鸡皮疙瘩长了一身,可是看着床上的苏定方,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起不了什么作用了,他安静的坐在病床前,静静的守着苏定方,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沈君舒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硕大的塑胶袋,一进门就把那个袋子扔给了钱伟桥,嘱咐道,“你去旁边沙发上吃,我来守着他。”然后二话不说的又搬了个椅子,坐在了苏定方的病床前。
钱伟桥看她这几条牛都拉不回来的阵势,只好无奈的起身坐到了一边。目光时不时的停留在前面的两个人身上。
医生说苏定方因为摔的不轻,加上重感冒的原因,要醒还需要些时间,所以钱伟桥跟沈君舒都决定守在这里,两个人也不是很熟,所以大多数时间都在沉默,钱伟桥专心的玩着手机,只剩下沈君舒专心的坐在苏定方床前。
其实一直以来沈君舒也不知道自己对苏定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一开始只是纯粹的觉得他很亲切,像是自己的弟弟一样,后来发现他很沉稳,冷静,有着他这个年纪的人没有的成熟,所以这种单纯的欣赏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好感。只是一直没有办法看出苏定方是什么样的心态,加上自己大他那么多,所以才一直没有把这种好感表现出来。
病床上的苏定方轻轻的动了下,因为膝盖上的疼痛不自觉的发出了一声短暂的呻吟,沈君舒吓了一跳,正想喊他,却看到他动了动,然后又陷入了沉睡。她慢慢的坐下来,奇怪自己怎么这么轻易就让自己的理智跟着另外一个人跑。可是看到苏定方惨白的脸色和痛苦的表情,她心里还是微微的刺痛了一下。
两个人就这么守了大概五六个小时,眼看天就要黑了,沈君舒转头看了看沙发上快要睡着的钱伟桥,说道,“你先回学校,这里有我,两个人都守在这里也挺不方便的。”钱伟桥正想说让他来守,可是想了一下,自己是个男人,那些伺候人的事还真是做不来,只好点点头,嘱咐了几句,才慢慢的离开了病房。
钱伟桥走了以后,病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虽然面前的苏定方还是没有醒,可是在这种共处一室的情况下,沈君舒还是忍不住有些害羞。那张从来不敢好好打量的俊秀的面容,现在正一览无余的暴露在她面前,虽然脸色还是很苍白,可是一点都不会影响苏定方本身的气质,沈君舒定定的盯着那张熟悉的脸,一阵温暖的感觉突然就这么涌了上来。
她静静的坐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口渴,就起身去沙发上那个塑胶袋里找水喝,正在翻着,突然听见身后的病床传来轻微的响动声,她以为是苏定方翻身的声音,也没有回头去看,只自顾自的在袋子里找着水,突然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你怎么在这?这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