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英树正在悲叹长夜漫漫,人生无趣,忽然暗门一开,夜未央浑身是血的钻出来。
“吓!”
“别人的血。”夜未央看出他惊惶的神色。
“祁绍庭?”英树顿时放下心来,又开始做悲天悯人状:“唉,看样子他不光是倾家荡产,还要为你血流成河啊!”
“不,我改主意了!现在发现把这家伙养在外面会更好玩一点。”夜未央在桌前坐下,熟练的切换到电脑里一个隐藏的用户中。
“你打算要怎么玩?”英树眼睛一亮。
“那就要看他经得起怎么玩。”
“那你以前都是怎么玩的?”英树发挥好奇宝宝的钻研精神。
“以前……”夜未央声音一沉:“没玩过……”
绫子从祁家大屋里出来后就一直心神不宁,好在这间酒店是山口组的产业,而她又是呆在保全最严密的总统套房里面,怎么想都觉得应该要安心。
但心慌这种事情有时候却是没有道理可讲的!100多个台的卫星频道走马灯似的换,到后来机子没坏人先烦了。
“晚上好!”一个沁凉冰透的声音。
绫子第一个反应是电视,头一抬:画面里一场热热闹闹的gameshow。
“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转一下头吗?”非常有礼貌的语调,却透出一种阴森的气息。
绫子忽然间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因为:她听出来了!
“夜……夜未央?”她惊讶的盯着款款站在窗边的夜未央:“你是怎么进来的?”这幢房不是顶高,但这间却是最高的一层!18楼,门没开过,他怎么进来的?难道——是鬼?
思虑至此,绫子不由得激淋淋打个冷战,牙齿咯咯作响!
“我吗?走进来的!”夜未央一步步逼近,一身迫人的寒气,好似来自幽冥。
“你……你要干什么?”绫子一步步被逼到墙角,他……他……好可怕。原本忧郁而脆弱的眼神如今变得锋利起来,似千年的玄冰削做的刀,尚未沾肤就已经感觉到那种刻骨的寒气。他什么都还没有做,绫子却已经有了必死的觉悟,甚至开始绝望。
“我是来索命的!”夜未央缓缓的伸出手指,一瞬间绫子连呼吸都停止了,想逃……但全身上下没有一寸肌肉停她的差遣。微凉而干燥的触感,绫子只觉得脖子被束紧,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起来,浑浑噩噩中只来得及发现一个事实:“你没死?”
“我为什么要死?”夜未央将手指松开一些,偏着头,眯起眼睛,像一只看着猎物的猫。
新鲜的空气让绫子变得清醒起来,求生的欲望压过了恐惧,无论如何——她还不想死:“那我为什么就要死!”
“你要杀我!我便可以杀你!这世界是公平的!”
“但你并没有死!”
“你也可以不要死,只要你有办法!”真正冷血的杀手应该就是这样子的,眼中没有嗜血的兴奋,有的——只是冷漠!
“饶了我!求你……”绫子情绪已经濒临失控,只是不想死,人到了最危急的时刻,想法会变得单纯:“随便你想怎么都可以,不要杀我!”
“你要杀我,我便可以杀你,多么公平!”夜未央好像来自地狱的审判者,平静的宣布完最终判决,然后开始行刑……
绫子只觉得这个世界离她越来越远,在现实与迷幻的边缘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句话,无意识的吐出来说为最后的辩护:“但……但是你……说过美丽的女人就应……该可以任性。”
夜未央忽而一笑,笑容里带着一点月的清辉孤冷,但感觉已是人间。他饶有兴趣的歪了歪头来看看眼前已经半昏迷的女人,手指慢慢离开了她的脖子,绫子瘫软的身体失了凭借顺着墙壁滑下去,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你说得很对,这是一个好借口。”
绫子虚弱的支撑着抬起头来,眼中一片迷离的泪光。
“不过……”夜未央声音拖长:“同样的借口不可以再用第二次。”
绫子努力竖起耳朵想听,却听不清楚,努力睁大眼睛想看,视线却是模糊。只听到一声干脆的门响,房间里又只剩下电视里传出来的吵杂声,她伏在地上沉重的喘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逃出了鬼门关。
过了好一阵,终于可以站得起来了,绫子像逃也似的敲开哥哥健司的门……
“我要回家!”语未毕,泪先流,怎么劝都劝不止,怎么问都问不明。健司自小最疼的就是这个妹妹,反正只是回家而已,算不得什么无理要求,百般联络祁绍庭都联络不上,只好留了口讯下来,赶第二天一早的飞机回神户。
而祁德隆这边,当天他原本是约了一位政要下棋聊天的,他是大佬的性子,死个把人自是眼睛都不眨一下,是以如时赴约,却没想到酣战撕杀被一通急电打断。只能气急败坏的往回赶,还没进门就先闻到一股血腥硝烟的味道,站到狼籍一片的大厅里,祁德隆气得手足发抖暴跳如雷。
他一直顺服的独生儿子,自小到大从来没有当面顶撞违抗过他,如今……居然……为了一个男人……
祁德隆只觉得自己要是再不找一些发泄,怕是马上会爆炸!
“去!!!去把那个混蛋给我找回来!”祁德隆怒吼冲天。
一干手下畏畏诺诺的四散逃窜,只可惜大少爷的消息没探着,几个小时之后,正在祁德隆觉得自己的心情略略平复之际,又一个惊天的消息传来……
“老……老爷,乔老大刚刚被人杀了!”急匆匆跑过来传话的马仔说话时张口结舌,几乎没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吞掉。
“乔英?”祁德隆简直不敢相信,疑惑的强调一遍,只见手下人忙不迭的点头,立时血气直往上涌,沉声道:“谁干的?”
“不,不知道……”小马仔被祁德隆杀人的眼风扫到,吓得不敢抬头。
谁干的?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他却怎么也不想往那个方向去想,但是——谁干的!
祁德隆沉思了许久,一方面加派人手去搜查祁绍庭的下落,另一方面还是放出消息去通知手下的几个得力人物要注意安全。
但安全这个东西却不是注意了,就真的可以注意掉。不过几个小时之内,还不等天亮起来,又多了两个死于非命的,全是祁德隆在容川市的得力干将。
而祁绍庭则依旧是音讯全无。
答案!似乎是很回避不了的了
这~~怎么可能?祁德隆像是在一夜之内老了好几岁。一直都当他是孩子,一直都嫌他做事不够心狠手辣、当机立断!没想到竟是多虑了,当真不愧是他祁德隆的儿子,一出手就是杀招:稳!准!狠!全部打到七寸上,令他还没开战就大伤了元气,而祁绍庭早年的那些个优柔寡断的表相,只怕也全是特意为他而设的幌子。
“我怎么可能这样就输给你!”祁德隆双手握拳恨恨的低语,身上的血液开始沸腾,他没遇着对手也已经有些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