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绍庭一手撑住墙壁,沉重的喘息,身体在余韵中不断颤抖。当他回过神来放开晴宇时,那具身体已经脱力到无法站立,从墙缘滑落到地板。
“唔……”卫晴宇软弱的随男人的手抬起下巴,水漾漾的双瞳似子夜一般漆黑,空洞地映出祁绍庭的身影,然後两排长长的睫毛慢慢地合陇,掩去了一切。
祁绍庭流露一种强烈的厌恶的神色,放手让他瘫倒在地,转身自顾的上楼去冲洗身体。
当绍庭穿好衣服下楼的时候,卫晴宇仍一动不动的倒在原来地方,安静得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绍庭一时心慌,急忙赶过去看。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异常冰凉冷冽的声音在空气中凝结,好似会结出冰花,落地时叮当作响,绍庭忽然觉得有一股寒气往上涌,血液几乎被凝固。
但他亦是狠厉的人,尤其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如果你已经忘记了我的名字,我不介意再说一遍。”
卫晴宇抬起头来看他,琥珀色的双眸如冰凌一般细细的扫过去,绍庭只觉得遍体生寒,却咬牙忍住了不避不让。
过了好久像是终於确定了什麽似的,卫晴宇缓缓的收回了视线,低声道:“我有提醒过你,不要随便招惹我的对吗?”
绍庭失笑:“你不觉得以你现在这个样子,说这样的话很搞笑吗?”
卫晴宇淡淡一笑,站起身来,绍庭一把拦住他,触手才发现他的身体异常的冰冷几乎让人抓不住。
“你……”怎麽会这样,这房间的暖气明明开得很足。
卫晴宇斜斜的看了他一眼:“放手吧,我不会逃走的。”
接下来的日子,卫晴宇变得异常柔顺沉默寡言,任他予取予求。祁绍庭也终於学会与男人做爱的技巧,懂得如何不再弄伤他,只是他愤怒与别扭却与日俱增,晴宇冷眼旁观着他的慌乱,然后全盘承受所有的激情。
好在祁绍庭似乎倒也不是个天生兽行的人,虽然眼角眉稍都染透了郁闷压抑的影子,最多也只是语言冲撞,倒是再没有过什么真正的暴行。
晴宇是极美的男子,笑貌音容都媚惑难解,但真正的风情却是在床第间,万般的妖娆与沉沦般的快感在午夜里层层绽放,过於猛烈的激情似乎可以吞噬一切,每天早上睁开眼时绍庭都会觉得骇怕,可是每当夜幕降临又忍不住另一场狂欢。
只是有时晴宇激情过後都会全身发冷,虽然不像第一次那样严重,但也要抱很久才暖得过来,祁绍庭心中无数诧异,只是全都不想问,不想,完全不想要了解这个人更多一点。
“日本?”一只修长的手拿起机票:“去几天?”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你只需要乖乖的在这里等我回来!”绍庭毫不留情的说道。
“今天几号了?”
“21。”绍庭随手看了一下表。
“哦,一个月了,已经一个月了。”晴宇忽然很轻松的笑:“原来我到这里已经一个月了。”
绍庭莫明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一个月又怎麽了?记住不要乱跑,否则饶不了你!”
晴宇笑得灿烂,轻轻摇一摇头。
“通常女人摇头就是代表同意,想不到你也有这种习惯。”绍庭冷冷的讥讽。
可能女人摇头通常就是表示同意,只可惜我不是女人……晴宇看著房门缓缓合拢,轻盈的往後一跳,倒在那张巨大的床上沉沉睡去。
同一时间一辆银色的美洲豹呼啸著驶出庄园。
十八个小时後,一个灵活的身影从高高的墙头跃下,消失在夜色里。
祁绍庭接到消息的时候是午夜三点,刚刚结束一场异常乏味到不得不中途终断的性爱,郁闷的躺在床上计算回容川的日子。
“少爷,卫先生他不见了?”
“不见了?”祁绍庭尚未回过神来,呆呆重复一遍,忽然惊叫起来:“不见了?”
电话另一头的被吓得气息一岔,几乎说不出话来:“真……真的不……见了!”
“什麽时候的事?”绍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就刚刚,两点锺的时候查过一次人还在的,忽然一下子就不见了!”
“马上派人蹲守容川市所有的车站,码头和高速公路出口,等我回来!”
午夜四点半,祁绍庭在机场徘徊来去,只恨自己当初为什麽没有买架私人飞机。
正午12,祁绍庭站在空空如也在房间里暴跳如雷:“怎麽会让他逃掉的?”
不知道啊……一干人,面面相觑。
三十六个人,四班倒巡逻整个别墅房间,园里的草丛间满是红外线,墙有三米高,装满了摄像机。
一个人,活生生的一个人,如此娇弱纤瘦的一个人,居然可以在这样严密的监控下逃走,绍庭怎麽想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或者只有一个方法,他用色?
但这里都是自己的心腹,而且这一个月来他几乎从不与其它人交流,当然晴宇是不同的,俘虏一个人的心,他只要用眼睛就可以……
奇奇怪怪的想法,在脑海间层出不穷。
“少爷,”仗著是最老的资格,管家谨慎的开口:“少爷,走了就让他走了吧,您为他闹出这麽多事来,要是让老爷知道了可怎麽得了?”
“少爷,你以前从来没有喜欢过男人啊?”当然这个姓卫的也的确不凡:“怎麽忽然间……”
“你住嘴!”祁绍庭暴怒,像一条被踩到尾巴的蛇,眼睛里射出阴利的光。
管家吓得一颤,立时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