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惠自从高二开始到现在高三,每周一到周六晚上七点到十一点四个小时,周日全天八个小时都在便利店兼职上班,平时学习的时间空下来后就到店里帮忙理货收银。一个月也能给自己挣个生活费,那样至少就不用伸手向婶婶要零用钱。
沈嘉惠自从有了一份兼职工后,生活宽松不少。给自己买了双红色的平底皮鞋,鞋子质地柔软舒适,又不贵。人潮汹涌的鞋服市场,直着嗓子和对方讨价还价,争得面红耳赤,全身沸腾。就这样拿下了脚上的这双鞋子,沈嘉惠越看越是喜欢,一个星期没离过脚。
静娴看见她美的样子就跟她开玩笑说,“哎哟,好漂亮的鞋子啊!在哪买的的呀,给我也带一双!”
“成啊,不贵。我跟你说这个数就能拿下,赶明儿我带你去看看?”伸出一只手,五指分开。
“真物美价廉,眼光真不错。”
“嘿嘿……不过这个质量可没法保证,看你平时穿的那些,我都不好意思让你跟我一起去那些地方!”
静娴看看脚下自己的一双黑色小筒皮靴,是母亲选得生日礼物。他们买的东西都被扔在隔壁的储物房,堆积起来已经有半个房间。鞋子衣服首饰满眼都是,一天一件也穿不过来。妮娜突然觉得罪恶感徒升,拆开包装看到鞋子上的标签售价一千八百八十八。还不是最贵的鞋子,今天随便叫佣人挑了一双。
在看着嘉惠伸着的五个手指,三十倍不止。踏实靠自己的双手挣钱买的鞋子同父母买的截然不同。嘉惠靠她自己养活自己,而静娴毫无炫耀的资本,像自己这样的人真该千刀万剐。
沈嘉惠不知道吴静娴在想什么,也没觉得自己哪说了什么有不妥地方。她没眼光看得出静娴的鞋子有多贵,只觉得好看。穿在她身上高贵又雅致,这就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和沈嘉惠这种小市民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
沈嘉惠无数次的幻想吴静娴其实是某处富家女被遗落人间,跟自己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罗罗成天厮混在一起。
自己打工,买东西都是自行其力的做。根本没想到要通知她一声。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人,有着各自不同的旅程。相遇只是相遇,你的东西你的幸福就是你的,而我的不幸困苦就是我的,相遇不会有任何改变。
和静娴去不了高档时尚女装店,就在平民常去的小店。经济又实惠,遇上促销甩尾货还能多挑两件。静娴也十分开心同她一起在嘈杂的卖场中来回穿梭,和小商贩大声讨价还价,乐此不疲。
如果每个月底还能剩下一些的话,就去银行开个户头将钱存在里头慢慢攒,等攒够了就和静娴一起出远门去踏青。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的一个小愿望,多么奢望能够快点实现。相信静娴一定也十分期待。她人虽乖巧,骨子里却也是爱玩爱闹腾的小妮子。这点是沈嘉惠经过长时间观察才得出的结论。
“哎,从暑假开始就没什么见着你人。都在忙些什么?”吴静娴好奇的拍着沈嘉惠的肩膀问。
“放了晚学带你一起去看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什么呦,还搞得这么神秘!”
“嘿嘿……”
下了晚课,两个少女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美丽动人,窈窕身姿点亮黑夜。
“搞得这么神秘,死丫头鬼主意真多。暑假在家闷得慌死了,都没人跟我说说话。”
“好啦好啦,一会儿就能看见了。看就在前面了。”
“哪里?我怎么什么都没瞧见!”
“看那边的亮着灯,24小时便利店。”
吴静娴恍然大悟,原来是在打工啊。心情不免有些低落,但值得高兴的是此刻她挽着自己的手臂,脸上的快乐的笑容。所有小情绪也都融化在这容颜下全部消散开去。
“好你个死丫头,打工都不叫我一声。”
“不是,我看你细皮嫩肉的一定没干过什么粗活。都不想跟你说,怕把你拉下水啦。”
“不够义气!”吴静娴假装生闷气的将头歪在一旁,不同她说话。
“好啦好啦,我的好姐妹不生气。这不带你来看看我的工作环境了吗?工资也不高,干活又辛苦!”
“哼!”
“你要是愿意我一会儿跟店长说下,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他一定收。”
“真的!”静娴黯淡的眼神在瞬间明亮起来,其实她所想的不过只是想同沈嘉惠多待在一起,哪怕一分钟都觉得是快乐的时光。自己又在乎过什么钱什么劳苦之类的措辞。
沈嘉惠看到静娴又活过来的表情,笑着点点头。俩人此时正好踏进店门。
欢迎光临。自动门打开,发出冰冷没有感情的声音。明晃晃的白炽灯照的这个几十平米的小地方瞬间亮堂起来。各类食品整齐摆放,各从其类。之间沈嘉惠同正在值班的另一位阿姨点头问好,正好到了交替班的时间。
阿姨问了声,今天这么早来啊!嘉惠说声是啊,就没了下文。另一个阿姨在整理货架,上去打了声招呼就拉起吴静娴的手往后面办公室走去,卫生间旁边就是。?敲了三下门,只听的一声进来。她们便推门而入。
一个三十上下的男子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对着笔记本电脑忙碌的打着字。
“店长,这位是我的同学。她也想下了课后到店里来上班,请问现在需要人吗”
“要啊!你不正好没有拍档一起陪你?这下不挺好嘛!大家晚上在这做个伴,只是不影响你们功课就好。不然我这心里头可是过意不去。”
沈嘉惠赶忙连声说?,“不会的,不会的。”边说边摆手。
店长是个好人,人长得一表人才心地也是十分善良,为人和蔼可亲。沈嘉惠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生命中频频遇贵人。知道自己是学生出来兼职,也不特别欺负他们人小,工资是一样的待遇。逢过节还要发东西。
据他说自己也不过只是为别人打工,但在对待学生的待遇上放的比较宽松,在老板那里能为她们争到一分是一分。一方面照顾他们,另一方面自己也确实是缺少这个时间段的人员,一般人家都是朝九晚五的工作,没有人想上夜班,夜班又累又挣得少自然没什么人来应征。而现在,正好雇佣双方都能满足对方条件,一拍即合就这么说定了。
平时沈嘉惠是一个人看夜店,自从吴静娴来了之后就热闹了许多。两个女孩之间的友谊也同时更加的深厚,除去在校学习的时间,放了学就是一起打工,几乎形影不离。
便利店离家进,步行几分钟就到。
当天晚上她们就在一起看店,换上工作服,将注意事项一一清楚的告诉静娴。她人聪明一说就懂,学得也快。没多久就很快掌握了大部分的要领。晚上人不多的时候,他们就互相抽背,看会儿书。有客人来就给他们结好帐,连欢迎下次光临都不用自己说,全自动门全部帮你弄好。时间也过的快,两人你一句我一言的时间就在这中间悄然流逝。
正当她们侃侃相谈的时候,突然进来一个身穿黑色卫衣牛仔裤球鞋装扮的男子,帽子遮住大半个头,个子有一米八五,看不清楚脸。监视器里也没见他在货架前挑什么东西,而是直直的往店长办公室走。没多久又悄无声息的离去,前后不过半个小时左右。
“这个人好奇怪!”
“嗯……刚进门都被他吓一跳。”
“就是啊,对了咱俩刚才说到哪来着?”
“今天就不说了,还是老实点做事情吧!”
“静娴,你真好看!”
“死丫头,又贫嘴。”
“呵呵……脸红了哦!”
“滚一边去……”
少顷,店长穿上便服从里间出来也往门外走去。丝毫没注意到打闹的两位少女。看到店长出来,马上站正,改头换面装模作样起来。
店长在临行前关照沈嘉惠今天不回来了,让她们把门窗锁紧,一切弄妥当再走。嘉惠点点头,一脸的诧异。这样的情况沈嘉惠来之后,还是第一次碰到。摆摆手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对着静娴微微一笑,店长不在,胆子也放开不少。两人有说有笑的挨到下班十一点,准时收拾东西换好衣服。
踏出店门,外面早已经漆黑一片。暗黄色的路灯照的树影忽明忽暗,异常清冷。抱紧身上的衣服两个人并肩走了一段路,等到分岔路口不得不分手道别。前面就是家了,在这莫大陈旧的居民区没有路灯,一盏都没有。只能是摸黑前行,不时路边穿过黑色的身影。
“喵——喵——”
沈嘉惠全身一个哆嗦,牙齿咯咯打颤。冬天的尾巴过去,正直初春。嘉惠只盼着快些到自己的小被窝,摸黑在裤子口袋里头找钥匙。
该死的钥匙确实怎么都找不到,太可恶了。真他妈倒霉,女孩低声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