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伊特一身新郎装扮,满脸喜气地站在正厅中直搓手,看着朱丽盈盈莲步走到面前,欢喜的都不知道则怎么做,一个劲地傻笑,同时又抑制不住心里的得意,他好象已经能看到将来朱丽如何顺从他的景象。
“婚仪正式开始――”司仪拖长声音道。
“等一等!”一声轻叱打断了鲁伊特的遐想。
众人诧异地回头往发声处看去。
大厅门口俏生生站着一名身着红裳、身材丰满的艳丽女子,可惜眉目间的一丝戾气与她姣好的面容颇不协调,来人正是芙蕾。
朱丽闻声一喜,掀开盖头发现是芙蕾时,心里又是一阵阵难以自抑的失望,好象心里头被挖空了一个无法填补的洞一样难受。
鲁伊特怒道:“芙蕾,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芙蕾哼了一声,高昂着头走进大厅,先是怒冲冲地瞪了朱丽一眼,再回头直视鲁伊特道:“你忘了对我的承诺吗?你答应过我什么?”
鲁伊特不耐烦道:“你不要在这里胡闹了!来人!把芙蕾小姐带下去,她今天喝多酒了,需要静一静!”
“慢着!”芙蕾一声怒喝,两个原本上前来要搀她的侍卫又退回去。芙蕾涨红了脸道:“我喝多了?那又是谁昨天晚上喝多了赖在我那里不走的?还信誓旦旦说什么也会娶我!”
“住口!”鲁伊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偷偷瞄了一眼边上面无表情的朱丽,怒吼道:“来人!还不把这个疯女人带下去!都死了是不是?”
边上的侍卫顿时噤若寒蝉,四五个人赶紧上前连推带拖把芙蕾拉下去。
芙蕾嘴里犹自叫道:“鲁伊特,我会让你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德拉肚子里早把不争气的鲁伊特骂得狗血喷头,好好的气氛被芙蕾这么一弄全破坏了,满堂的宾客都在议论纷纷,像卡达克、金严这些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内幕的,更加鄙夷这桩婚事,也不由地为朱丽未来的命运感到悲哀。
哲西斯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这桩婚事是他亲口同意的,现在闹出这档事,别提多丢人!如果不是为了野心计划,早就拂袖而去,但是现在还不能跟德拉翻脸,哲西斯哼了一声,强自按捺一肚子火气,但是阴沉的脸色把他的不悦表露无疑。
德拉见状干咳一声,起身道:“诸位来宾,小儿鲁伊特因为外貌还算英俊,年少有为身为堂堂禁卫军总统领,所以破受年轻女孩的倾慕,但是犬子至情至性对朱丽公主一往情深,因而难免会有些一厢情愿的女子由爱生恨,这个诸位是过来人应该会理解,请不要为这个疯丫头而影响我们的兴致!来!让我们为这对亚拉曼最般配的新人干一杯!”
底下一干德拉派系的官员纷纷起身应和,所说的不外乎溜须拍马的言语。
法留塞见状眉头微皱,看了看身边一脸冷笑的力欧,也起身缓缓举杯,并趁着站起来的功夫,用手肘捅了捅力欧。
力欧无奈只得懒洋洋地举杯而立!
哲西斯郎声道:“为了这对新人的结合!干杯!”
“且慢!”朱丽大声道,“请大家听我说几句话再喝这杯酒不迟!”
众人不由一愣,依照亚拉曼婚礼的惯例,从来没有新娘在宾客祝酒时致辞的先例,但是由于朱丽的尊贵身份,所以众人还是把酒杯先放下。
美目缓顾一周,朱丽道:“请诸位先坐下!”
德拉与哲西斯暗暗着急,但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阻止朱丽。
朱丽轻启朱唇道:“在场的各位都是通情达理之士,刚才的情形也见到了,关于鲁伊特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应该心里有底了吧?德拉大元帅…”朱丽回首看着德拉道:“如若真如你方才所言,我们尽可到哲修达城大街上随便找个人,问问鲁伊特公子的品行,你看如何?”
德拉干笑道:“朱丽公主平日深居宫中不知外面世道的险恶,象那些贱民的闲言碎语如何能信?鲁伊特,你还不赶快向公主赔罪,如若不是你平时办事不够果断,怎会让芙蕾这样自作多情的女孩缠上?”
鲁伊特赶紧打蛇随棍上,单膝着地跪在朱丽面前道:“鲁伊特已经知错,今日在此庄重婚宴,当着诸位宾客的面,我发誓今后心中只有公主一人,决不会再让刚才那种女孩缠上!”
朱丽暗自冷笑,不屑地看着鲁伊特道:“那么,照公子所言,你对我倒是一往情深?”
“不错!”鲁伊特还以为朱丽的态度有所松动,赶紧表决心道:“天下有水千潭,而我却独饮此瓢!鲁伊特对公主的爱慕之心可昭日月!”
朱丽看到鲁伊特自以为深情款款的眼神,差点吐出来,冷冷道:“但是,我对你却毫无感情可言!我早就心有所属!你就绝了这个妄想吧!”
鲁伊特顿时尴尬地下不了台!
“放肆!”哲西斯怒道:“朱丽你是越来越不象话了!这样的话是你――堂堂的帝国公主应该说出口的吗?还不向鲁伊特道歉?”
朱丽眼眶一红道:“难道我身在皇家,连选择自己伴侣的权利都没有了吗?为了成全你的野心,我的终身幸福就要成为你跟德拉谈判的筹码吗?”
“你…你…”哲西斯想不到一向温顺的朱丽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顶撞他,更点破这场政治婚姻的真正幕后,恼羞成怒,正要发作。
“陛下息怒!”德拉忙道:“公主只不过因为方才那女孩的事情而有所不忿罢了!这些都是气话,陛下要原谅公主的年少意气才是!”
哲西斯轻哼一声道:“朱丽!不管你怎么闹,你注定要嫁给鲁伊特!这是王兄我亲口赐婚许下的!身为亚拉曼王,我有这个权力!”
力欧在一旁早已忍了许久,听到哲西斯如此绝情的言语,眉头一扬便要起身,法留塞赶紧拉住他,同时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估计是劝他忍耐之类的话。
朱丽原本憔悴的脸色更加惨白,怔怔看着哲西斯,良久才轻叹一口气,摇摇晃晃地往哲西斯那桌主席走去,身后的那名侍女赶紧上前搀着朱丽。
这一段不到十米的路,朱丽足足走了半盏茶的工夫!任谁都看得出来,朱丽的心情就跟她此时的步履一样沉重!
鲁伊特业已站起来,看着朱丽柔弱的背影,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一句言语。宾客中更有不少人看到朱丽愁肠百结的样子心生不忍!
朱丽终于走到哲西斯面前,随手拿起桌上一杯酒,颤道:“王兄,我敬你一杯酒!从小到大,你如兄如父一样宠爱我!王妹无以为报,今天仅以此杯薄酒致意…”
即便哲西斯心冷似铁,在这一瞬间也觉得有些歉意,但更多的是以为朱丽顺从而高兴,也端起酒杯,正要说几句安慰的话。
朱丽继续道:“喝了这杯酒后,你我十九年的兄妹情谊到此结束,从今往后,你做你的一代帝王,我是生是死、是穷是富与你再不相干!”言罢朱丽扬头一饮而尽!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宾客们议论纷纷!哲西斯更是为朱丽绝情的言语震惊,端着酒杯的手也似僵住!
朱丽扫了一眼众人,冰冷的目光在与力欧相对时稍微溶解一些,随即回头深深地望了大门一眼,用轻若蚊鸣的声音哀怨道:“尼利奥,你在哪里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来看我最后一眼!”言毕,一直笼在袖中的左手一抖,露出一把匕首,往自己胸膛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