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眨眼而过,小小的公良怡然如今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花季少女。瀑布般的长发垂到腰际,随着公良怡然的走动,摆动如柳。笑起来,亲切而温暖,大眼睛如同会说话般。见过公良的妈妈的,都说公良怡然简直和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也有人觉得,公良怡然有几分像舅舅的。不仅模样上继承了父母的所有优点,公良怡然也很好地融合了舅舅的智慧和妈妈的聪颖,她考上了自己喜欢的土木工程桥梁专业,向着儿时的梦想又迈出了一步。
公良怡然喜欢桥,各种各样的桥,她熟悉伦墩塔桥、明石海峡桥、悉尼港桥等等,她喜欢南浦大桥,是一座奇迹般的斜拉桥,还有最大的钢结构桥卢浦大桥,但是,她最喜欢的要数S市的外白渡桥。各种各样的桥梁,漂亮、宏伟、壮观,公良怡然收集各种各样的桥的图片,也收集着自己的梦想,将来,自己也要设计出各种各样的桥,要更漂亮更牢固。因为沟壑、河流的阻碍,人们要到达彼岸,往往要绕很远很远的路,有了桥梁,人们就可以很快地到达彼岸。美丽的桥,是山川上靓丽的景致。夜晚,霓虹灯下的大桥,映在水里,构成一段绚丽夺目的光影。
名牌的大学,还有理想的专业,这一切,都被一纸录取通知书揭示,无疑,这是值得高兴的。站在校门前,拿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公良怡然脑中还是太叔云鹤诧异的表情。这表情,是因为看到了自己录取通知书上写的是T大,不是约定好的Q大。T大是国家重点,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尤其它的桥梁专业,为国家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重要人才。T大和Q大的距离十分遥远,这意味着,一起长大的她和他将被分隔开,而那个著名学府的约定,将不了了之。
那天,公良怡然从那个高考红榜的录取名单中很快找到了太叔云鹤的名字,他的名字排在第一位,自己的名字排在紧接着的位置。
这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每年的这个时候,学校会在校门口张贴红榜,将今年的高考录取情况公布出来。于是,校门口会聚集很多人,有仅仅是路过瞅一眼的,有和朋友一起张望的,也有和父母一块来的,也有像公良怡然和太叔云鹤这样一对的。太叔云鹤看清榜单后,一时怔住了,忽然,从他脸上漾开招牌般的笑容,似乎是安慰公良怡然,也像在安慰自己:“一定是老师弄错了。”公良怡然静静的,在何云看来,那是失落,“你等着,我去找老师,别担心,马上改正过来。”太叔云鹤箭一般飞了出去,让公良怡然无从阻止。太叔云鹤的背景越跑越远,公良怡然心中禁不住难过,回头看着榜单上写着的“T大”,她知道,这几个字如同烙印般落在自己的生命轨迹上,已经注定了以后的别离,改不了了,什么都改不了了。眼泪渐渐模糊了视线,心底里有一丝后悔。她没有做错什么,却感到后悔了。
迈动脚步,感到格外沉重。公良怡然踏上学校的主干道,丝毫没有注意自己走入了炎热的太阳里,路上其他人都会小心地躲避着。刚走到教导处的门前,就听到了里面争执的声音,格外刺耳。
公良怡然悄悄走近门口,没有勇气再走进。李主任和太叔云鹤正争得面红耳赤,白纸黑字,李主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固执的学生解释清楚。太叔云鹤坚持要主任帮忙查一下看哪里出了问题,他想公良怡然应该去的Q大,几乎有些胡搅蛮缠。两个人争执不已。
李主任眼尖,看见公良怡然,忙招呼道:“公良怡然,快来,你和太叔云鹤讲讲吧,我说不过他。”然后对太叔云鹤讲到:“你自己亲口问她报的哪所学校嘛!”太叔云鹤心里一怔,事到如今,他也猜测到了事实,只是,心里仍难以相信,他要听到公良怡然亲口说才会相信!他看向公良怡然。
教导处里寂静了,公良怡然的声音划过,清晰明了。
“我报的是T大。”
公良怡然及腰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拂动,无助又无奈。
太叔云鹤的血在凝固。好一会,太叔云鹤才回到现实中来,回想起她刚才的回答,她居然报了T大!似乎一记猛拳将他打入冰封的湖底,那么冰冷,封冻住了心底的痛。身体两侧的双拳紧握着,青筋暴露。公良怡然的心里备受煎熬,太叔云鹤的双拳中握着的,似乎就是自己的心,生疼生疼的,她真的后悔了。
太叔云鹤想听到小怡然的解释,解释说只是开了个玩笑,其实她报的是Q大,故意骗太叔云鹤玩的。转眼扫过通知书,那上面分明写着T大,太叔云鹤明白,自己是在幻想,小怡然去的是一所和他不同的学校。再看小怡然,眼角有泪珠滚过,太叔云鹤忽然明白了,就是这样的,一切都无法改变了。身体内的血液再次泛滥了,太叔云鹤痛苦地冲出了教导处。一个不小心,撞了公良怡然一下,公良怡然撞上了桌子角,痛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太叔云鹤无影无踪,居然没有回头,更不要说心疼和安慰了。
公良怡然忽然清醒过来,往后他都不会再管她了吗,两个人往后就没有关系了吗?公良怡然越想越害怕了,禁不住唤了出声:“太叔云鹤……”声音微弱得只有她自己听得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冰冻了起来。
“喂,通知书!通知书!这臭小子!”李主任手里握着通知书,朝门外远远地望去,门外早就不见了太叔云鹤的影子。
“李主任,我给他带回去吧。”
“好,你们是邻居,你帮他捎回去好了。”
拿着两个人的通知书,公良怡然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段路,他们两个人每天都要走过,今天,只有公良怡然一个人走着,脚步好沉重。站在熟悉的门前,公良怡然闭上了眼睛,好久才敲了门。
门开了,出现云忠叔叔的身影:“回来了,呵呵,今天怎么没和公良怡然一起回来?来,快进来。”云忠笑呵呵地说着,看得出,心情很是愉快,他穿着围裙,还拿着勺子,将胖胖的身子侧了一下,闪出空隙来,公良怡然进了屋子。
这间屋子,公良怡然十分熟悉,和公良怡然的家是完全一样的结构,而且两家离得很近,中间只隔着一堵墙。
屋内家俱不多,甚至称得上简陋,房间内十分干净,有一种温馨的气氛,让人心里踏实起来。公良怡然真喜欢这种感觉,只是今天,这种感觉也不能压下她心中的所有不安,没来由的压力让她想逃。
这里有着公良怡然很得很多的回忆。这些珍贵的回忆是她所有的力量源泉,那么温馨,那么愉快。曾经,公良怡然和太叔云鹤一起在这里嬉戏,一起学习,还有云叔叔那慈爱的笑容,一直在内心深处,难以磨灭。呵呵,越想起这些,就越想离这间屋子远一些!
云叔叔公良怡然慈爱,他今天特意请了一天假,在家里一直忙活着:“小怡然啊,今天你们两个金榜题名,云叔叔做了你们爱吃的水煮鱼,好好庆贺一下,云叔叔也沾沾光。对了,今天叔叔做了十个菜,十全十美!哈哈哈”
这时候,若是舅舅还在,一定也会好好祝贺自己的。舅舅六年前因公殉职,就此丢下了公良怡然。舅舅的同事,也是邻居的云叔叔一直照顾着公良怡然。两家虽没有正式的领养手续,但是,两家只隔了一道墙,公良怡然常去云叔叔家吃饭,公良怡然生病了,也是云叔叔亲自送她去的医院。
对于父亲的死,国家给予了一等功的称号,还给公良怡然颁发了抚恤金。若只依靠那点抚恤金,无父无母的公良怡然,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样子。那时候,公良怡然还只有12岁,如今,公良怡然已经18岁了。这六年里,公良怡然生活中的舅舅角色,成了云忠叔叔。有云忠叔叔在的地方,意味着安全、温暖。云忠叔叔是公良怡然最尊敬的人。云忠叔叔父亲般的关怀,让公良怡然心里感到折磨万分。
父亲去世后,从未见过面的外公托人捎话让她过去,这也似乎是公良怡然唯一的选择了。但是,公良怡然真的不想离开这里,这个小院,这份亲切,太多太多的东西难以割舍。妈妈去世时,外公外婆也没有来过这里看过。现在,没有父亲的日子,云忠叔叔来照顾她。有什么好东西,总是先给公良怡然,然后才考虑太叔云鹤,云叔叔真是待她比亲生儿子还亲。让小小的公良怡然懂得了该怎样选择。太叔云鹤像他的父亲一样,很有绅士风度,从来不和她抢什么东西,反而处处让着她。
太叔云鹤曾经对自己讲过妈妈和云忠叔叔离婚时候的故事。当时,云忠叔叔对太叔云鹤的妈妈说道:“与其两个人不幸,不如让其中一个是快乐。”就这样,云忠叔叔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放手让太叔云鹤的妈妈去找寻自己的真爱。这样,云忠带着八岁的太叔云鹤离开了家,来到了公良怡然家的隔壁。
“嗯,谢谢云叔叔。”公良怡然礼貌的答应着,心里没有笑意,脸上是笑着,真实的感情藏在眼底。
“对了,太叔云鹤一进门就钻进屋里,到现在也没说话,你们俩是不是又闹啥矛盾了?”
“哦,没有,我去看看他,云叔叔你忙吧。”太叔云鹤轻声地说道。云叔叔点头,转身走进厨房,火炉上还炖着红烧鸡翅,香味正浓。
公良怡然站在太叔云鹤的房前,轻轻地敲了门,却许久没有回应。推了推,发现门没有锁。公良怡然向着门里说道:“我进去了。”声音穿过门板,还是没有回应。公良怡然将门推开,只见太叔云鹤摆个八字,趴在床上,整个脸深深地埋在枕头里。屋子不大,一贯的干净整洁。太叔云鹤像其他男孩子一样喜欢听音乐、打篮球,但是,不像同龄男孩一样喜欢在自己的卧室里贴歌星、球星的海报。
公良怡然轻轻走到床边,将Q大的录取通知书从包里掏出来,放了旁边的书桌上。太叔云鹤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公良怡然看了一眼他,转身退了出去。
身后忽然传来动静,公良怡然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腕已经被人狠狠地拽住了。公良怡然还未来得及吃惊,冰冷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你不觉得你应该说点什么吗?”这冰冷的态度和质问的口吻,让公良怡然怀疑,是另一个人说出来的。
公良怡然稍稍让自己镇定了一些,抬头看看太叔云鹤,强压着心里的翻腾,公良怡然轻轻说道:“对不起。”声音有些哽咽。
“我不想听这些!”何云的声音坚硬冰冷,是公良怡然没有体会过的,令她心碎。以往的温柔和体贴还存在公良怡然的记忆里,公良怡然怀念,但是此刻,那点特征在何云身上当然无存。
“我想知道一个合理的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小怡然!”太叔云鹤怒喊着,双手掐在公良怡然的双肩上。太叔云鹤想知道,他们说好了一起去Q大的,还在一起讨论过大学生活的种种美好,但是,现在,她竟然报了T大,她真的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是分开的四年啊!没有她的日子,他的大学生活要怎样去忍受!
公良怡然头晕目眩,喃喃地说道:“对不起。”事到如今,所有的一切已经成为事实,思来想去,她也只能向他说这几个字。
“我不想听这几个字,我想听你告诉我为什么!”太叔云鹤很痛苦,他不知道为什么公良怡然会做出这种事,让他措手不及。若是其他的事情还好,他太叔云鹤可以想方设法地去补救。但是,这件事,他本能地想去补救,可是,这是能补救的吗?几乎没有任何补救的办法!他想知道一向乖巧的公良怡然是怎么了!
太叔云鹤心里焦灼,想听到公良怡然解释,稍稍冷静下来,才发觉,公良怡然用一片安静来回答他!
太叔云鹤捧起公良怡然的脸庞,这张脸上已经满是泪水,但是,他不想放弃:“为什么?告诉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太叔云鹤注视着公良怡然的大眼睛,猜测着各种可能,想从里面得到些许线索,一边回忆着可能的差错,“或者,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公良怡然摇头,一摇再摇,极力否认。泪水顺着脸颊滑下……
太叔云鹤紧紧地将公良怡然搂进怀里,仍不肯放弃追问:“若是我的错我可以改!你说啊!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你说啊!”公良怡然感觉到有东西落在了自己的脸上,她知道那是他不轻弹的泪。如果能有一次更改过去的机会该多好,只要一次,她一定不会让他再心伤。
然而,人生没有彩排,从来都是现场直播。无论你做过什么,都将成为永恒印在时间里,谁都无法改变。
“小怡然,你……是不是要和我分手?”太叔云鹤脱口而出。这话让两个人心里都咯噔一下,喘不过气来。太叔云鹤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说出这种话来。或许,这也是他真正担心害怕的吧。毕竟这样的志愿填报结果是他没有想到过的,还有那分开的大学四年。太叔云鹤忽然有些担心公良怡然怎么想:“你……不想说还是不要说了吧。”太叔云鹤真的害怕了,害怕公良怡然说出什么话来,让她真的难以预料的话来,虽然,也有些认定公良怡然不会说出来。这样的志愿填报结果,公良怡然的内心究竟经历了一个怎样的变化,前后的因因果果,他不得而知。他忽然想抓住现在,珍惜这不多的现在,从现在开始,他要挽回,要控制,他不想事情再恶化下去,尤其是那种他控制不了的局势。
“四年里,我们可以趁寒暑假的时候在一起,还有毕业后,我们可以一起工作,到那时候,谁也能把我们分开了。”太叔云鹤说着,“从小到大,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现在,分开的四年,每时每刻都考验着我们的决心,我们的感情是经得起考验的,对不对?”太叔云鹤小心翼翼地说着,声音里似乎没有多大的微澜,其实,他的内心深处,如惊涛骇浪,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注意着公良怡然的变化,她自顾自地哭泣着,趴在他的怀里,难舍难离。虽没有回答他,他觉得,没有回答就是默认了。对于这样的结果,太叔云鹤很满意,还好,两个人的感情并不是恶化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两个人就这样抱了很久,公良怡然哭累了,几乎难以站立,将身体的重量都交给了太叔云鹤。太叔云鹤感受到她的颓废,便将她轻轻抱起来,放到了床上,轻轻给她盖上了被子。用手轻轻拂拭着公良怡然的脸上,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干,刚刚擦过,公良怡然眼角再次涌出更多。看着公良怡然双眼紧闭的样子,太叔云鹤不再动作,希望睡眠能拂去她的疲惫,让她好受些。太叔云鹤坐在床边,忽然难以自抑,将脸紧紧地埋在自己的双掌中,双肩抖动着,脸上手上全是泪水。
云忠的声音忽然从门外清晰地传来:“开饭啦,公良怡然、太叔云鹤,开饭啦。”太叔云鹤看看公良怡然,紧闭着双眼,刚刚睡着的样子。太叔云鹤将眼角抹净,他不希望看到让父亲看到自己的样子。站起来给公良怡然拂好被角,开门走出去。云忠正在客厅里忙碌着,碗筷已经摆上了。
云忠乘着饭,对太叔云鹤夸张地说着:“今天的做了好多菜,我保证你们每个人都能吃上三碗。还不快去洗手,小怡然她呢?”云忠看着太叔云鹤站着不动的样子,有些奇怪。
“她今天心情不好,刚刚躺下,让她睡会吧。”太叔云鹤拿起一碗米饭坐下,云忠也坐在餐桌前,询问着:“怎么了?她没考好?”
这么重要的考试,紧张失利也是常有的事情,考试之前,看公良怡然这孩子精神恍惚,他就有些担心。这两个孩子成绩好坏,他其实不担心,只要认真学习,能够健康成长,他就知足了。不过,这两个孩子从来都不用他操心,让他很是欣慰。
“也不是,她考上的是T大。”云忠心里觉得还好,只是考试前,两个孩子在一起吵得厉害,都嚷嚷着要去Q大的。不过,T大也是不错的。不过,这气氛不对,这两个孩子似乎闹别扭了。
“T大也不错了,只是你们两个不能在一起,缺少了相互的照应。不过,你们两个都大了,应该能照顾好自己了。”
太叔云鹤脸色沉重地说着:“爸,小怡然有些不对劲,但是她什么也不说。”
云忠思索着:“小怡然从小话就不多,最近是让人感到很冷淡。我一直觉得她是压力太大。”
“考试时,是有些紧张,我想着考完就好了,没想到小怡然还是抑郁寡欢的样子……”也说不出来从什么时候开始,公良怡然很少和他说笑了,她的笑容里有几分勉强,他能感受到。小怡然就像一个迷一样,让他想探究,又无从挖掘。
“学校里发生什么事了?”云忠试着让儿子好好想想。
“没有,学校里一直安安静静,秩序如常。”太叔云鹤直接否定。太叔云鹤早从各个角度想过各种可能的原因了,只是没有一个可以合适地作为理由。(1300)
云忠也苦苦思索着,忽然他想到:“对了,把你公良叔叔的房子卖掉后,这事不知道怎么让小怡然的外公知道了。他突然来电话,想让公良怡然搬过去。”
“那公良怡然想去吗?她怎么说?”这是太叔云鹤没有想到的。公良怡然的外公是什么样的,他从来不知道,因为根本没见过。甚至公良怡然也没见过。
作为邻居,他知道公良怡然家发生的所有事情。公良怡然妈妈嫁给公良舅舅后,外公家就和她断绝了联系,再也没有联系过。后来,公良怡然妈妈难产去世了,外公家甚至没有人来参加葬礼,只有公良叔叔抱着小怡然陪她下葬。后来,公良怡然舅舅也离开了。留下小怡然一个人孤苦伶仃,那时候忽然接到一个电话,那时才知道小怡然还有一个舅舅,他打电话问公良怡然的家庭住址在哪里,要公良怡然过去生活。当时,小小的公良怡然断然拒绝了。
“还是一样,小怡然不想去。”对于这件事情,云忠有些无奈。他喜欢这孩子,舍不得她。但是,毕竟小怡然和他们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外公才是小怡然的亲人。公良怡然说不,从小到大,决定没有改变。公良怡然绝强,她说不,那就是不容改变的事情了。
太叔云鹤想了想,还是摇头,他问道:“舅舅,这和小怡然填报志愿有什么关系呢?”太叔云鹤觉得公良怡然是有分寸的人。
云忠仔细想了想,忽然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好猜测道:“她外公该不会想让小怡然考什么学校,小怡然不想去,就报了个别的什么学校?”云忠的这个想法不是没道理,要是这样的话,就能解释清楚了。
连太叔云鹤都点点头。不过,这还只是他们的猜测而已。看着满满的一桌菜,两人都陷入了沉思,都没了胃口。那天准备用来庆祝的饮料和啤酒,还是原封不动。
事到如今,爷俩也不想再考虑更多了。从此,太叔云鹤还和以前一样,用最灿烂的笑容面对公良怡然,公良怡然也一如从前。只是,两个人之间多了些客气。公良怡然深深地知道,太叔云鹤的笑容里,没有了她熟悉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