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尴尬了。
公良怡然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好,好久不见了。你的妹妹现在在我的家里帮忙。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因为这个时候,她本应在学校里为高考苦读的。”
“是的,我……知道,我对不起她。”
公良怡然抬眼皮看了看他。两个人之间是难以打破的隔阂。分开不算太久,但是变化如此之大!
“太叔云鹤,我不是来听你忏悔的。你知道,我想听到的不止这些。”
“我……”又是欲言又止,太叔云鹤如同矮了一截般。
公良怡然的心在微微刺痛。
公良怡然甩了一下头,似乎要甩掉所有的痛苦。转而说道:“太叔云鹤,有一段时候我在找你,我不想放弃,但我最害怕的是你要放弃。一直以为两个人只要真心相爱,就可以长久地在一起。终于发现,我们之间掺杂了太多我不理解的东西。我只想问你,在你眼里,爱情重要还是金钱重要?”
“小怡然,这个是我们之间的分歧,你没有经历过也许你不会懂。我的看法是,金钱和幸福是有关的。小怡然,忘了我,你会生活得更幸福的。”
“可是,你知不知道,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就是吃咸菜喝粥也会很幸福的!”公良怡然猛地提高了声音。
太叔云鹤站起来,说道:“小怡然,你不会懂的。如果没事的话,我想我先走了,刘小姐还需要我给她开车。”
“太叔云鹤!你的妹妹已经辍学了,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她错过自己的大好时光吗?”公良怡然愤怒了。
太叔云鹤无可奈何地看着她,说道:“我也不想那样,可是有什么办法。我不是也和我的妹妹一样错过了吗?我们没有钱,不像你可以尽情地吃自己想吃的,用自己想用的,可以拥有自己的理想人生。我们每天一睁开眼睛就要想想今天怎么生存下去,这样的日子你这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姐是不会懂的。”太叔云鹤慢慢地走到门口,以一种奇怪的口气说道。公良怡然看着他,看到了……怨。对于太叔云鹤讲到的这些,公良怡然也是隐隐地知道的。但是,经太叔云鹤的口讲出来,公良怡然才知道,自己是富家小姐,这是最大的错误,是这个错误,让太叔云鹤坚决地认为她不会懂得他,这也是太叔云鹤离开她的最大理由啊。、
公良怡然奔过去,从背后抱住太叔云鹤,喃喃道:“我懂的,我都懂,太叔云鹤,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怕你一离开,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公良怡然贴在太叔云鹤的后被背,像一只猫卧在了温暖舒服的地方一样。好久没和太叔云鹤如此亲近了。
“小怡然,别这样。”太叔云鹤,慢慢转过身,将公良怡然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拿开。然后,朝着门口走去。
公良怡然愕然地看着他的决然离去,真的很无情。太叔云鹤近在眼前,公良怡然伸出手却只能摸到空气,此刻,公良怡然感到自己如此的卑微。
太叔云鹤走到门口,忽然转身,看着公良怡然,说道:“公良怡然小姐,我是个穷人,而你是很富裕的,我们之间如此悬殊,怎么可能有爱情呢,况且,我也不希望依靠女人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啊。不过,你若是能借点钱给我呢,倒是十分感激呢,哈哈”
公良怡然讶然!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客气了问候声:“伯父伯母好!”
“啊,是你?”是舅妈的声音。
“是的,是我,伯母好,今天登门打扰了,改天再来问候您。”
太叔云鹤可能走了,很快,舅舅和舅妈奔进了客厅,看到了痛苦的公良怡然。一时间,所有的愤怒都抑制回去,化为了心疼。舅妈使劲对舅舅使眼色,制止了舅舅要发作的脾气,转身将公良怡然抱入了怀里。
女儿的心里有多苦,做母亲的或许能知道。
此去过后,公良怡然心里好了许多。太叔云鹤毕竟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她始终相信,他只是遇到了一时的麻烦,凭他的智慧,完全可以克服的。只是,环境可以毁掉一个人,也可以改变一个人。苦难何尝不是。
太叔云鹤回到刘蜜的家里。这里有他的一个住处。虽然简陋,却是一个可以栖身温饱的场所。他站在这个屋子里。环顾了每天和他同在的四面白墙,心里很空很空。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这个样子,但是所有的这一切都直白地摆在了他最在乎的她的面前。这是一件耻辱。见到公良怡然的时候,他忽然想怒了。他想说,他说的话都不是真心的,她是好女孩。
面对她的那一刻,深深的耻辱升腾上来,索性伤个够吧。小怡然,原谅我的无能为力吧。我真正想伤的,是我自己啊。
伤过后,原来是心口更深的疼痛啊。
太叔云鹤将拳头狠狠地锤在了自己的心口,头深深低下,眼泪流了下来。
在这个偏僻狭小的屋子里,这样的痛哭是不会有人知道的吧。一切都掩盖在了心底,掩盖在厚厚的墙壁下。
“什么?太叔云鹤今天出去了?”刘蜜声音尖锐地反问道。
“是的,他自己一个人出去的,去的是公良怡然小姐的家里。”
刘蜜恨道:“果然不出所料。公良怡然竟然把太叔云鹤的妹妹留在了家里,恐怕就是想着让太叔云鹤出去和他见面了。”
“这个不太清楚,现在太叔云鹤已经回来了,在他自己的屋子里,情绪似乎不太好。”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刘叔。”刘蜜感激地看着眼前的小伙。
这个小伙是刘蜜同族的,论辈分,刘蜜应该管他叫叔,虽然,他只是比刘蜜大了几岁而已。刘叔现在来投靠了刘蜜的舅舅,现在在刘家做事情。刘蜜对于他,视为心腹的。有一些比较隐私不太好交代出去的事情,就交给刘叔做。刘叔也很是得力的。刘叔的本名叫刘江涛。
该说的说完,刘叔转身走了。
待刘叔走后,刘蜜站起来,慢慢踱到桌子边,拿起上面的水,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慢慢地擦着嘴角,眼睛里流露出了凌厉的光芒:公良怡然,这次,我一定要赢,太叔云鹤是我的。
房间里,公良怡然静静地躺着,再见太叔云鹤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甜蜜了。拥抱,激动,全都没有,转而是冷淡,还有难以逾越的鸿沟。她何尝不知道,太叔云鹤是故意这样做的,因为,她记得,她从后面抱住了太叔云鹤,太叔云鹤转身的煞那,那个满是痛苦的眼神,流转在公良怡然的脸上,那一刻,她相信他是动情的,只一转,这眼神便暗淡下去,换上了一层冰冷。公良怡然呆了,太叔云鹤开口便说了更加让她伤心的话,说的时候,眼角有泪偷偷流出,拳头紧紧地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