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个正着,他更不好意思了,慌忙说着:“不了,你的书,上课还要用,我不看了。对不起,乱动你的东西了。”手里拨弄着,坚持要把公良怡然的书放整齐。
她看着,想着,忍不住对着他又轻轻地笑了:他很善良,也很细心,知道为别人着想。
太叔云鹤规矩地站在一旁,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想了想,又将书拿过来,说到:“你有道题做错了。”边说边用手翻动着纸页。
“是吗?”公良怡然有些惊奇,不过,她也是个很认真的人,忙走过去拿过书仔细看了一下,招呼太叔云鹤说道:“来,坐过来些,告诉我哪里做错了。”
他按照她说的,坐在她的身边,一本正经地讲了起来。晴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这个男生毫无察觉,就那么专心讲着。公良怡然的所有注意都在这张脸上,这张脸看着很舒服,很安心。公良怡然被阳光晃得有些迷离,直到太叔云鹤将头抬起,四目相对,两个人都不好意思了。公良怡然发现自己竟然听课走神,太叔云鹤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就是这样了……”
暧昧在空气中发酵,酵出一股浓香。
痴痴地想着,不自觉地甜笑上脸。惹得老师频频侧目。慌忙将头低下,装作是看书的样子。无意间发现刘蜜在教材上压了一本小册子,正看得津津有味,而赵琪正对着自己扯鬼脸,似乎在嘲弄自己。公良怡然禁不住又开始笑了。
看看手表,正是放学时间,放学的人潮已经尽了,却不见公良怡然的身影。太叔云鹤走下车,向校园门口张望着,心里有些不安,太叔云鹤决定还是亲自去找她。
校园里寂静圣洁,这里曾经承载着他的梦想,可惜,早已幻灭了。他每次踏进来,都是路过。今天,是去找公良怡然。公良怡然一下子迈入富裕之家,却没有仗着家产万贯,好逸恶劳。相反,她聪明,勤奋,将自己的优势发挥了出来。和那些个败家子、千金小姐截然不同。太叔云鹤对公良怡然敬仰之极,却也感到公良怡然高不可攀,只敢小心守护,不敢有其它想法,他知道,那不是自己承受得起的,自己是不配的。与公良怡然相比,自己太过灰暗,生怕自己遮挡了公良怡然的光辉,也被这光辉刺痛了。
默默走过一条林荫道,来到操场上。黄昏时分,人不多了。空寂的长椅上,有个身影静静地做着,似乎在欣赏落日的余晖,只是那身影太过孤寂单薄。这身影,太叔云鹤无比熟悉。心里也知道,找到她,很容易,只是要让她不生气,太难了。
“公良怡然,我们该回去了。”太叔云鹤小心地想好措辞,希望公良怡然不要太难为自己。说这话时,太叔云鹤小心地观察着公良怡然的动静。然而,公良怡然并没有做什么,公良怡然静静地做着,眼睛注视着最后余晖。他走近的时候,她听出来是他。只是,懒得回应。没有表示就是最大的表示,太叔云鹤已经感觉到无形的压力。
公良怡然忽然站起来,目无斜视,向着校门的方向快步走去。
一双手猛地制止了汪絮的离开。太叔云鹤抓住了汪絮的衣袖,喃喃地说道:“对不起。”低沉的嗓音在这寒风中格外苦楚,“昨天我不该惹你不高兴,……是我不好……”这样一弄,搞得倒像公良怡然在欺负他,说话时,太叔云鹤的眼睛甚至不敢直视她。
“但我今天仍然不高兴。”公良怡然说道,索性坏人做到底。
“哦……?”太叔云鹤有些无奈了,不知道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难道自己要去逗乐他吗?太叔云鹤仔细地思考着。
“你在想什么?你和我说话的时候眼神乱晃,根本不看着我,你是难道很讨厌和我说话吗,你很讨厌我吗?”
“啊?”太叔云鹤太委屈了,急急地抬起头来,被她黑亮的眼神一电,心里更紧张了,再也没有勇气直视公良怡然,只好说道:“公良小姐,我没有那个意思,真的。”口气里满是恭敬。
“不许你再叫我公良小姐!”公良怡然强烈抗议。
“好的。”太叔云鹤言听计从,只要她现在不再生气就好,这不就是他的工作吗?
“叫我小怡然。”公良怡然忽然口气温柔的说道。
太叔云鹤有些晃神,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忙拒绝道:“不可以!老爷会骂的。”份内,他是她的保镖兼司机,这样亲昵的称号,有违本分,这不合适。太叔云鹤有充足的理由拒绝这样做,抬眼略过公良怡然的脸,那张脸沉如死水,似乎快要爆发。
“小怡然。”太叔云鹤终于叫了出来,仔细观察着那张脸的变化。一道笑容忽然漏了出来。太叔云鹤禁不住开心,终于笑了,是不是代表她已经不怪他了呢?太叔云鹤心头有些轻松,只不过叫一声名字而已,应该不算太过分,无论如何不想让她再不开心了,就像昨天那样,让他很难受。
公良怡然笑笑说道:“我现在不生气了,但是,道歉还不够,你必须补偿我,我才会真正原谅你,你还得再答应我一个要求。”
“哦,那是什么要求,要是我能够做到的……”太叔云鹤有些害怕了,不知道他亲爱的公良怡然小姐想要他做什么。
“你一定能做到的。”公良怡然顶着太叔云鹤的眼睛说道,“带我去你家里看看,就是你现在的住处。”
太叔云鹤几乎汗下:“这、这、我的住处很小很乱的,我一个人住,很随便的。”
“没关系,我只是随便看看。”公良怡然用真诚的眼神看着他,让太叔云鹤不由得觉得温暖,太叔云鹤忽然开了心结,说道:“好吧。”
太叔云鹤将公良怡然拉到自己住处的楼下,公良怡然看到,这是一座六层的普通居民楼房,没有电梯,楼房周围很安静。
“你在几楼?”见太叔云鹤泊好车走过来,公良怡然问道。
“六楼。哦,这里环境不错,租金较便宜,再说我一个人住,不讲究那么多。对了,你能上去的吧?”
“当然,不过爬爬楼梯。”公良怡然像个登山的勇士,踏入了楼房。
登上六楼,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太叔云鹤打开房门,招呼公良怡然进来坐。公良怡然看到,这是一个小户型结构的房屋,一室一厅,带有阳台卫生间,还有一个小厨房。虽是个男孩家的房屋,但是收拾得井然有序,这点,到令人刮目相看。
太叔云鹤在厨房忙碌着。公良怡然四处看看,走进了卧室,一眼看见床头柜上一只精致的红色小盒子,这个盒子有些特殊,外观看起来几乎是太叔云鹤卧室里最华丽的东西,更像是象征爱情的礼物盒子。上面还有甜蜜的心形图案。被好奇心促使着,公良怡然捧起盒子仔细观瞧着,若不是被太叔云鹤及时发现,公良怡然很可能会打开盒子看看里面是什么。太叔云鹤叫公良怡然来喝水,忽然看见公良怡然正拿着那个盒子,太叔云鹤急忙将手中的水杯放下了,急急忙忙冲过来将盒子夺走了。
“哦,是秘密吗?”公良怡然心里禁不住起疑,太叔云鹤眼神有些躲闪,有些害羞的样子。
“对不起啊。我去喝水,对不起了,我不问了。你这里挺不错的。”公良怡然故作轻松地笑笑,试图缓解一下两个人之间的尴尬。虽心中起疑,但也不好再问。是她不对的,乱翻了他的东西。再看太叔云鹤,已经是两颊涨红,再想起他从自己手中夺盒子的情景,心里更尴尬了,希望他不要怪自己才好。
太叔云鹤走过来,将手中的盒子往公良怡然面前一递,公良怡然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自己接过来吗?
“给你,这是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太叔云鹤颇有一种豁出去的架势。
“啊?”公良怡然有些吃惊了。这个在她看来呆头呆脑的人,竟然送自己生日礼物了!
“准备了好久了,本来打算昨天送给你的,但是昨天,我还是……”
公良怡然迟疑地接过来。
“礼物其实不值钱的,也许不多久就坏了,也或者你根本用不上……本来想买个好点的礼物给你的,可家里也需要钱,我也无能为力了……”昨晚,送公良怡然的礼物的人络绎不绝,件件价值不菲,一位男士甚至送了一条白金项链。和那个相比,自己手里这件,真拿不出手了。
公良怡然打开来,看到是一款精致的水晶天鹅,阳光下,散发出透明的质感,很是让人心动。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忙说着:“哇,很可爱,真的。”这是她发自内心的赞叹,希望他能感觉到。
“全当好玩了。嗯……祝你生日快乐。”后面这句,太叔云鹤鼓了很大的勇气,终于说出了口,许是第一次这么对女孩说,脸上涨得更红了,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嗯,谢谢你,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真的吗?”公良怡然的不嫌弃,让太叔云鹤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