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漠然醒来之时,天色已黑。她竟然睡得天昏地暗,完全没有时间观念。她微微睁眼,怎么又回到这个房间了?不是说带她回去么?
嘻嘻…不管了,继续装睡。这里可比树林舒服多了,高床软枕的,能赖一天是一天,到时候再慢慢想办法回去。
这是门被推开了,不知是何人进来,苏漠然当做全然不知。
“喂,起床。”蓝翎拍打着她的脸,想唤醒这睡得流哈喇子的女人。
“恩…~”苏漠然反转了一个身,继续睡去。
蓝翎早就看出了她装睡,一盆凉水浇了过去。苏漠然顿时透心凉…
“贱男,你变态啊——”苏漠然抓狂的从床上坐起,眼里充满了杀气。
“终于醒了。”他扔掉手里的盆子便抓住了她的衣领。
“带我去哪里?”苏漠然被他一路揪着往外走去。
“做事。”
做事?做什么事?苏漠然胡思乱想的功力真的堪称第一。她竟然能连想到XXOO。
她被蓝翎抓到了一个大客厅,一块抹布就丢在了她的脸上。
“把这里擦干净。”
“什么!?”苏漠然瞪大眼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你擦不擦?不擦就回去。”
“那我回去了。”苏漠然一丢手里的抹布,屁颠屁颠的往门口走去。
“不是回房间,是回树林。”
“咕噜——”一口口水咽下,苏漠然赶紧退回了原地。她赔笑的拾起地上的抹布很是乖巧的擦起了凳子。
“我擦——我擦。”后面那个擦字是她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这就是寄人篱下的痛苦啊,敢情她现在成了一个丫鬟。好吧,丫鬟就丫鬟,总比整天过着风餐露宿的日子要舒服。
苏漠然在心里盘算着,她现在就在这先住下来,等她慢慢混熟了,就带点钱跑路。那时候回到森林,如若回不去,哈哈…她还有大把大把的钞票,这辈子打断腿都不用愁了。
想着,她竟然站在客厅放声大笑起来。
蓝翎像看疯子一般看着她,这女人有病吧?他怎么就跟这样的女人扯上关系?要不是当初自己射了她一箭,感觉有愧再先。这种女人死在路上,他都不会可怜半分。
蓝翎嘴角抽搐了下,才甩袖离去,留下可怜的苏漠然一个人在擦拭着黑檀木椅。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苏漠然一扔抹布耍赖的坐在了椅子上,不干了啦,让她擦到什么时候。她可是个女警耶,新一代的陀枪师姐,现在竟然在这里做清洁工。
擦了这么久,也没有个人来让她停下,难道要她做一夜?
哼,不管了,去溜达溜达。
苏漠然脚底抹油就开溜,她的身影晃荡在这偌大的庭院之内。
这个庭院还真是相当大啊,看来她得画张地图,在逃走的时候备用,要不然迷路就掺了。想着,她左顾右盼,记下周围的特征。
一曲古筝音隐约传来,谁大半夜还在弹琴?这因该就是古人的特质吧,月下琴音,诗情画意…哦~浪漫,Beautiful
苏漠然贼头贼脑的躲在墙边往另一个庭院内望去。
靠,死贱男,王八蛋。自己在那里累死累活的擦地板,他竟然在这里花前月下享受人生?
苏漠然看着就来气,她正想上前臭骂一顿时,一个男子黑纱男子随琴音舞剑。其身姿,美…真美…苏漠然看的哈喇子都流了一地
定睛一看,…丫的,竟然是寒烈,好感顿时全无,口水也被她抹的一干二净。
他们真是惬意啊,子清拨秦,寒烈舞剑,死贱男与释然举杯对饮。
再看看自己,两字个可怜,三个字,好可怜,四个字,非常可怜…以下省略一万字。
算了,还是乖乖回去抹地吧,要不然被那个寒烈看到自己,估计又会被“咔嚓。”
苏漠然翘着嘴,转身大步离开。
而此时庭院内的每个人都发现了她,蓝翎起身跟随。
子清和释然意味深长的对望了一眼,便继续月光美酒,赏心悦目。
苏漠然走着走着,忽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厉呵,“站住——”
是死贱男的声音,她一脸推笑,缓缓的转过身。
“公子何事?”苏漠然还扭捏的做了一个揖,看的蓝翎鸡皮疙瘩掉落了一地。
“让你干活,你瞎游荡什么?”
“奴婢现在就去干活,告退。”苏漠然继续嗲声嗲气的说道。
“等等——”蓝翎忽然叫做她。
“公子还有何事?”
蓝翎瞬间脸色一黑,“你这里没问题吧?”他说这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靠,丫的!你才脑经有问题。但是忍了,懒得跟你怄气。
“回王爷,奴婢这里很正常。”
“咦——”蓝翎一哆嗦,甩袖离去。
“畧——”苏漠然使劲的对他的背影做起了鬼脸。而此时,蓝翎却一个转身,苏漠然瞬间冻结。
“你在干什么?”蓝翎将剑眉一眼,语气里透露着狠劲。
“呵呵——再见。”苏漠然拔腿就跑,一溜烟就消失了身影。
蓝翎无奈摇头,这女人疯疯癫癫,看来还是早点将她送走的好。
时间过的真快,苏漠然在王府的日子也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来,她天天起早贪黑,累死累活。除了蓝翎欺压自己酒罢了,她竟然还有个顶头上司,号称黑山老妖。
黑山老妖整晃荡在她的工作场地,鸡毛蒜皮的事都斤斤计较,椅子上有一点灰尘还要重擦。苏漠然巴不得找一根绳子,连夜潜入她的房间,一把勒死她。
但是…这样是犯法的,罪过,罪过。
今天,苏漠然早早的就干完了活,啃着早上留下的馒头坐在自己的床上。哎,其实蓝翎对自己也挺好的,虽然她是下人吧,住的像个小姐,但这伙食,也忒差了,她要投诉,改善员工伙食。
她边啃馒头边想,她现在身为秦王府的丫鬟,一个月有多少工资啊。够不够她攒钱跑路的,如果不够,她得想办法捞点油水。但这油水怎么捞呢,她阴阴的笑着,看来还得从蓝翎下手。
她夜探蓝翎房间,想搜刮点东西。大东西她不敢拿,拿点字画去卖卖也不错呀。这是她的想法,但事情进展的相当的不顺利。
当她正准备下手之时,贱男回来了。苏漠然赶紧躲在床铺之下,看着一双脚在房里走来走去。
蓝翎宽衣解带准备上床,苏漠然大喜。只要他一睡,自己便可以下手。
但是忽然,他又将衣服穿了回去,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穿好衣服之后,他又匆匆离去。
苏漠然确认贱男真的走了之后,便一骨碌从床底滚了出来。
此时不拿更待何时?她大手大脚的将两张字画收于怀内,而准备翻窗而出,蓝翎跟寒烈竟然推门而入。
苏漠然的脚步卡在了窗台之上,他们因该只看到自己的背影吧?
“何人?”蓝翎一丢暗器,苏漠然瞬间中镖。
苏漠然一咬牙,箭步逃跑。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之时,嘴唇已经青的发紫。她将字画藏于被子内,便处理起了伤口。
她用手撕开衣服,发现伤口正流着黑色的血水…天那,那镖有毒?苏漠然顿时泪流满面,她竟然为了偷几幅字画,死在毒镖之下?那不是太凄惨了?不行,她得去要解药…
不行不行…如果去要解药,那不就告诉他们刚进入蓝翎房间的是自己?她在房间里焦急度步,但她走的越急,毒就蔓延的越快。
她的脑袋有点晕忽忽的,不管了,死就死吧。去问贱男拿解药。
她踉踉跄跄的撞进蓝翎的房间,“贱男…救命。”
蓝翎正在很寒烈商谈要事,见有人闯入难免不悦。
待他们看清苏漠然的脸色之时,也明白了大概。
蓝翎来到她的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喉咙,“你潜入我的房间有何企图?”
他竟然这么冷血的对待一个即将毒发身亡的美女,真的是烂人,大烂人啊。
“我…我没有。”苏漠然矢口否认。
“你还狡辩?”蓝翎手上的力道更为加大,苏漠然疼的快晕过去了。
“我…没有,你先…放开我。这样…我说…不了话。”
蓝翎将她一扔,苏漠然撞到了门上。
“说——”蓝翎的语气凌厉。
“咳咳——你先给我解药,我要死了。”
“死不足惜。”蓝翎一甩袖转身懒得再看她。
“喂…你怎么这样。”苏漠然不依不饶的继续纠缠。
“为何潜入我的房间?”蓝翎还是那一句话。
“我没有…”苏漠然的声音有点小,显然她心虚了。
“你无需狡辩,逃跑之人被我的毒镖,伤了右臂,一个时辰内如果没有服食解药,必定肠穿肚烂而死。”蓝翎的话唬的苏漠然一愣一愣的。
“不要…我还不想死。”苏漠然顿时哭的稀里哗啦的。
“我…我只是想来偷几幅字画卖钱,大不了都还给你…呜呜呜”她老老实实的招供。
蓝翎转过身看向着哭的掺兮兮的女人,竟然起了怜悯之心。
“你要钱何用?”
“跑路…”
“跑路?”蓝翎明显对这新人类的话语不解。
“就是逃跑…”
“逃跑?为何要逃跑,当初你无家可归,我好心收留,你竟然想逃跑?”
苏漠然赶紧摇头,“不是的——你听我说。”
“翎,她竟然不屑留在此处,你还为何枉做好人?”寒烈向前走了一步,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寒冽的可怕。
“好…”蓝翎转身,将钱袋丢于地上。
“你既想走,就永远给我消失,如在出现在我视线之内,我必定杀之。”蓝翎放下狠话,绝情彻底。
苏漠然站在原地,两眼泪汪汪的。她伸出手,“解药…”
蓝翎怒火飙升,一颗棕色的药丸被他捏在手指。
“滚——”药丸被他仍于地上,他的语气重的吓人。
他干吗这么生气?这里的人不是各个都讨厌她吗?她走了不是更好,他们清净了,自己也开心了。
哼,滚就滚。她拾起药丸塞入嘴里。
不愧为解药,由此神效。苏漠然刚服下,她的气色就大好,但是手臂的镖伤还在淌血。
她拾起地上的钱袋走到蓝翎的面前,“我不要你的钱,我偷得字画在我的房里。我现在就走,以后永远都不会让你见到。再见,永远不见。摆脱你这个贱男,我好开心,哈——哈——哈。”
干笑止音,苏漠然转身离去。
哼,有什么大不了的,走就走。她在这里累死累活的当丫鬟也不讨好。天大地大总有她的容身之处,就不信自己有手有脚会饿死。
苏漠然赌气的往大门走去,但是冷静下来一想…她这是在做什么?少了这个屋顶遮头,她能去哪?而且…她的钱,她的钱没了。为何要把钱还给贱男,为何要装清高。
天那…她都做了些什么啊,冲动是魔鬼啊。苏漠然哭丧着脸走出了秦王府。
现在月黑风高的,她能去哪?也不知道这里太不太平,万一有个强奸犯之类的怎么办?她退步想回到门内。但回去贱男只会更笑话她…
死就死吧,苏漠然一咬牙走在了大街上。
街道上偶尔会有两个死醉鬼搭肩走过,还好死不死的调戏她。
“姑娘,怎么一个人呀,陪大爷乐乐。”醉醺醺的死酒鬼,伸出他那龌蹉的手就朝苏漠然的脸部袭来。
苏默然一个擒拿手就将她制服,“调戏老娘?你活腻了?”她起脚就踢在了醉鬼的要害,那人当场就到底嗷嗷直叫。
另一个醉鬼见状也朝她扑来,苏漠然三两下就搞定了他们。
“姑娘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吧。”那两大老爷门竟然跪地求饶,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
“滚——”苏漠然大呼,两人溜烟逃走。
滚这个字竟然说起来这么爽,难怪死贱男对自己吼的那么大声。
好好的怎么忽然想到那贱男了,打住打住。现在她得找个地方落脚,否则真的要露宿街头了。她找遍了全身也没有一个子,看来想住客栈是不可能了。随便找个干净的地方窝吧,到了明天再想办法。
窝哪呢?她看到一个摊位的鸡笼…苏漠然嘴角抽搐的往鸡笼走去,她在地上坐下,用鸡笼挡住了自己的身体。
“起来…”第二天天亮,鸡摊老板收拾空笼时发现了睡得香甜的苏漠然。
漠然揉揉眼睛看向老板,妈呀…大麻子。他的脸上星星点点,别提有多滑稽。
苏漠然赶紧起身,她畏畏缩缩的离开了这个睡了一晚的地方。
“咕咕——”她的肚子唱歌了,她饿的前胸贴后背,但是她又没钱。灵机一动,有了。她走进当铺,出来之时,身上的绸缎长衫已经变成了粗衣麻布。
人都窘境,什么事都得忍。现在连吃都没的吃了,穿好衣服干吗。她买了几个包子蹲在墙角吃着。
忽然来了一个要饭的,他也蹲在了苏漠然的面前。
靠,敢情是把自己当同行了?
苏漠然挪了几步,便靠在了墙上。
“叮当,叮当——”时不时的有人朝那个要饭的碗里仍钱,比自己当掉的衣服还多。
要饭这么赚钱?苏漠然撇撇嘴,有了想法。要饭也是人,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就在面前多摆个碗而已,也死不了。
想着她快速啃完面包便找了个破碗,在原地蹲。
等了一上午也没几个铜板,这是为何?难道自己穿的太好了,不够掺?他看向身旁的伙计,他的地上赫然多了几行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