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星飞三人倒着大霉被活埋了的时候,远在千多公里外的一个秀丽怡人的小湖边,却有一个老头在喜滋滋地烧烤着刚钓到的鲜鱼,悠哉游哉的,说不出的惬意,直到,一个英姿勃发的少女的出现…嗯,正确来说是从天而降!
“晚辈月无瑕,拜见陈老前辈!”
少女对着手上仍拿着一根叉着焦鱼的树枝的圆脸老头微微一躬,施了个礼后尊敬地说道。
身形婀娜,秀目清澄如水,浑身闪动着灵气,纤纤玉手中还扣着一柄精致短剑,当齐肩的短发在微风中飘扬而起,端的是英姿勃发,不正是与星飞不久前才见过的神秘少女月无瑕吗!至于她口中的陈老前辈不用问也可以想得到就是陈羽,陈老头啦。
陈老头却似仍没有震惊中还过神来一样,当听到她的名字时,圆圆的脸上更是形成了三个大大的O型,不自禁地用那叉着焦鱼的树枝指着她说道:“你临蝚…”。
话还没说完,又似突然间恍然大悟一样,嘴中失控般吐出了一个“啊”字,但实在是太震惊了,对他来说。…
“你是天凌的…”
话刚一说出口,陈老头马上就承认自已说了一句废话,定定神,仔细一看,这不是明摆的吗!刹时间,一向自认“天塌下来也当被盖”的陈老头,脸色大变,心胸中的气血更如同掀起惊涛骇浪般翻腾汹涌起来,向着全身直散而去。
因为实在太像了,虽说隔了两代,但这个叫月无瑕女子活脱脱地就是她的翻版。
而当想起她时,陈老头再也无法克制住体内的激动,全身微微颤动起来,刹时间,一段段前尘往事,一段段尘封在心中深处已久的记忆,如影画般在脑海中不断交替浮出,清淅得就如同发生在昨天一样。
陈老头的脸色已不自然起来,肌肉微微动了一下后,浮出一抹抹至极的哀伤,心更如同刀割般,痛苦得真欲想那一天一样,疯狂地对天撕吼,原以为自已以已抛开了所有的一切,但没想到,整整六十年,都不足以弥补这个伤口!
“老前辈!”…
“老前辈你没事吧…”
察觉到陈老头的异样,月无瑕心中一惊,纳闷不解起来,尤其是在自己连呼了好几声,对方不但没有一丝反应,反倒像在想着什么痛苦的往事一样,脸上肌肉抽搐,令人惊悸。
“啊!”“呵呵!没…没事没事,哈哈,我肚子突然有点不舒服,呵呵,哇哈哈哈哈!”
终于,陈老头还过神来,从无法自拔的噩梦之中苏醒过来,随后就发现月无瑕目光中的异样,想到她的身份,顿觉大丢面子,老脸一红后,忙提起真气,将体内兀自在不识相地翻腾着的气血强行压住,到这时背心已凉,额头变汗水淋漓。
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才发出招牌式的大笑,企图掩饰刚才的失态。
月无瑕凝视着陈老头,如夜星般的一双眸子中闪出阵阵疑惑,显然没有尽信他的话,但她也没说什么,压下心中的好奇与纳闷后,继续说道:“老前辈…”
她话还没说完就已被陈老头笑哈哈地打断:“呵呵,我与天凌相识已久,陈月两家更是世交,你客气的话就叫我一声陈爷爷,直叫陈老头也行,呵呵,就是不要叫什么老前辈,看,听得我都心寒了来,哇哈哈哈哈!”
跟着是一阵令月无瑕戚起一又秀眉,妙目疑惑,完全不能理解的大笑。
而在月无瑕应了一声后,陈老头突地问道:“是了,你怎么进来的,嗯,厉害呀,呵呵,这么快就能找到我老头子!”。
他指的自然是月无瑕进入联邦一事,对于她能找到自已更是大感意外,因为他也是这几天临时起意才跑到这里来准备“渡渡假”的…
“无瑕凑巧途经这里,所以就来踫踫运气!”
月无瑕给他赞得脸上微微泛红,随后秀目微动,往心里想了想后,才又对老脸上分明写着“这么巧”三个字的陈老头似是解释地说道:“爷爷曾和我说过,陈爷爷虽然性喜好动,经常行踪不定,但总有几个地方是特别喜欢去的,像…”
说着,视线不由地就往他手上的焦鱼望去,同一时间又似在心中想起了什么好笑之事一样,丽颊一动,如花展般微微绽放,笑吟吟地说道:“像这个小湖,就是陈爷爷最喜欢去的一个地方!”
陈老头“啊”一声惊叫后,马上又哈哈地大笑起来,随后自然又想起这个至交好友来,以及那件自已一生内疚的事,心中顿时一黯,忍不住就叹了一口气,老脸上浮起一阵沧桑,再不见半分游戏人间的笑嘻,整个人瞬间就老了十几岁。
月无瑕一惊,但冰雪聪明的她只在心中略思片刻,就明白了其中原因,刹时间,她心中也是一阵难受,想起了那十几年来一直与自己相依为命的爷爷来。
银牙暗咬,脑海中同一时间浮想起爷爷的嘱咐,于是抬起头对着像足斗败了的公鸡一样的陈老头轻唤了一声:“陈爷爷…”
而在陈老头一怔之下抬起头来时,月无瑕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爷爷其实并没有怨陈爷爷,所以,陈爷爷不必…”
说着时,月无瑕想起了爷爷临终前对着自己说的话:“当年之事,大多缘于误会,彼此身不由已,实在怨不得谁…”
陈老头身躯一震,老脸上泛起了一阵苦笑,而当看到月无瑕望着自己的表情时,顿时又觉得给一个矮了自己足足两辈的小女孩安慰实在是一件大丢面子的事,他本性豁达,60年的游戏人间也早就让他看淡一切,所以在一阵哈哈大笑后,马上就转移话题,不无奇怪地问道:“是了,你说轃在找着我,有什么事吗!”
话刚一说出口,马上又惊叫了一声,不无疑惑地问道:“是天凌要你来找我的吗!”
“是的,无瑕此次前来,是想向陈老前辈问关于雪前辈的消息…”
陈老头自然知道她话中的“雪前辈”是谁,想起她与月天凌的事,忍不住沧桑地一声唏嘘。
月无瑕心中大惊,急急地问道:“难道雪前辈…”,她话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因为陈老头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顿时心中一沉。
之后尽管极不情愿,但陈老头还是收起陷入低谷之中的心情,深吸了一口气后,压下心中的悲伤,将雪月的事对着月无瑕简要地说了一遍。
当月无瑕听完时,两行清泪已无声无息地在那吹弹可破的丽颊上滑出,轻轻拭去面颊中的泪水,详细地问清楚雪原的位置后,告别陈老头,转身就欲离开,虽说雪前辈已经不在人间,但爷爷临终前的最后愿望,月无瑕还是想完成它。
“咦,你先别急!”
话刚一说出口,陈老头马上就感应到了月无瑕身上散出的真气,失声冲口而出:““天机真气”!”
早在她从天而降时他已注意到,这时听月无瑕点头应是后,陈老头忍不住一阵惊叹,在对好友月天凌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同时,也不禁地在心中闪过一阵黯然,刹时间更想起了月天凌曾和他说过的用“灌顶破脉”来激发体内“天机真气”的构思,这方法唯一的无法解决的缺陷是,灌顶者必须拥有“天机真气”,而且“灌顶破脉”之后,施功者的“天机真气”也将会离奇地失控崩溃,气尽人亡。
当时他与月天凌以及另一位好友就曾意气风发地决心进行研究,解决这个问题,让人族武学从此脱胎换骨,三人也好名留青史,可惜的是,中途之际惊变突发,结果三人都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想到这里时,陈老头心中苦笑之余不禁地又想起了另一位已经60年未见的好友来。
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呢,是否还在执迷着那项研究…
光阴荏苒,世事沧桑,往事虽清晰如昨,历历在目,却不堪回首…陈老头入神地浮想着,就似忘了身边还有一个少女存在一样,直到听到她再次呼唤自己时才如梦惊醒,“嘿嘿”地干笑几声,当注意到月无瑕眼中的异样时又是老脸一红,不胜尴尬。
“呵呵,你先别急着走,在这里陪我几天,嗯,我还有很多事要问碧呢…”
陈老头大笑起来,但与其说他想知道月无凌的事还不如说他担心着这个涉世未深,偏偏又身负绝顶武功的少女,要知道“月家弟子”,“天机真气”,无一不是联邦大忌,如果自己不加以提醒,再暗中保护的话,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来。
同时他也很好奇地想知道月无瑕是否已经领悟驾御“天机真气”的“天机武学”,如果已经成功了的话,那个臭小子倒是有福了,当想到星飞时,陈老头不免地想到点他去临风的那件事,终于忍将不住,失声大笑了起来。
月无瑕吃惊地看着陈老头,显然不明白他在笑什么,而且似乎还带着阵阵幸灾乐祸的味道。
随后只犹豫了一下,月无瑕就答应下来,更在心里想到一事:“爷爷曾说过陈家的“霜飞诀”乃是“联邦八剑”之首,这位有点怪的陈爷爷更是陈家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材,当年和爷爷就有过百剑之约,如果能得他指教的话,对自己的剑法定然大有裨益。
想着时,眉头又不禁地微蹙而起,只因为她记起了几天前与那几个机械人恶战的事,当时虽然成功施出半招“天机武学”“残月星旋”,但也因为受了不轻的伤,要不是他…
莫明地,月无瑕想起了那个曾抱着自己,并输出真气帮自己疗养的星飞来,心中顿时平静水面被扔进一块小石头一样,产生了一阵涟漪。
这几天以来,有意无意间,她总是会莫明其妙地在脑海中浮出他的身影,然后心中产生酸酥的感觉,与当时被他抱着时一样,而对于这种感觉,从未与人类相处过的她自然感到非常困惑,也非常的迷惘,更不知如何是好。
“也许是因为他是自己除爷爷外所见到的第一个人类,而且又救了自己,所以才会产生这样奇怪的感觉吧!”,月无瑕苦笑了起来,她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陈老头那会知月无瑕的心事,见她答应下来心里也很是高兴,哈哈大笑之际突觉肚子大饿,于是狂吃起那早就冷了的焦鱼来,那狼吞虎咽的食相直看得月无瑕俏美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忍不住扑哧一阵偷笑,随后一老一少在湖边有说有笑,相处得非常融洽。
不知不觉间已到傍晚五六点时,通体金色的太阳挂在西山之中,映照着湖面,微风拂过,金波粼粼,灿烂辉煌。
偶然回头看到这夜幕来临前天地最美丽的一刻,惊叹之余,窈窕的身形已蒙着层淡淡红晕的月无瑕禁不住又再次想起他来。
“星飞!”,月无瑕喃喃念道,随后嘴角微动,想起了他说的那句话:“明月无瑕,满天星飞”
公元2617年联邦历514年4月。
迅风“莉莉雅”在大地上疯狂地肆虐了三天后,终于变弱,随后受中部山脉影响,折转方向南去,与从东南沿海吹过来的低气压会合,形成暴风雨,为联邦东、南部带来大量雨水。
而在“暴风平原”附近,迅风过后,几十平方公里的地区像被一柄利刀削过一样,异常平坦,地面上也只剩下一些海沙般的粉末沙砾,在阳光下闪烁发光。
没有风,这正最奇怪的一点,因为实在难以让人想像得出,几个小时前,这里的风,可以撕裂一切胆敢阻挡它去路的障碍物。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莉莉雅”所经之处,能生存下来的人非常罕见,尤其是在“暴风平原”之中,但也并非绝对…
“暴风平原”边缘,一块普通的平坦地面上,突地钻出了一只颤抖着的手,确切地从地中钻来,幸好附近没有人,否则真不知会想到那里去。
嗯,顺利说一下,迅风到来之际,这几百公里的地区有人出现才是一件怪事哩!
紧接着,地面“轰”一声塌陷下去,一个“人形物体”咳嗽着爬…了出来(僵尸!),又过了一会,又爬出了两个差不多模样的人,之后三人躺在地上,大喘着气,同时也因为他们身上都粘满了泥土,与周围土地颜色相若,不认真看还以为是三块石头呢。
但很快,殷红的鲜血就随着咳嗽从嘴中慢慢渗出,期间还伴着几声咒骂与大笑,在这没有风的世界里,与回音杂在一起,散出了一股异样的诡谲。
“老大,你还没死呀,咳咳!我真服了你了,还骂得那么中气中足…”
泥人之一,张无翻了翻身,让太阳照着自己的脸,他也在笑,庆幸着自己还能看到今天的太阳。
“去死吧,就凭这鬼风,哇哈哈哈…”
皱着眉头忍着痛大笑了几声后,星飞暗暗运了一下真气,刹时间五脏四腑都传来刺骨之痛,当真是半分劲也提不起来,沮丧地躺在地上,随后对着另一边的杨子江问道:“子江,你没事吧!”
说完,懒洋洋地躺着,也不转身去望,并不是他懒得出奇,确实是动也不动不了。
“还好!”
杨子江虚弱地应了一声,接着又皱着眉头说了一句令星飞与张无毛骨悚然的话:“这怪风,不知还会不会来…”
由于迅风消失得太快了,令他不禁担心起来。
“听天由命吧!”
星飞与张无起身失败后,泄气地说着,没过多久,星飞又说多了一句,最多到时再爬进洞里去,说完自觉好笑地大笑了起来,而杨子江与张无听后却在心里暗想着,如果这风真要再来的话,也只有这一条路了,想到这里,两人也苦笑了起来。
蓦地间,远处的天空,突然传来一阵闷响,三人脸色大变,暗想着不会这么倒霉吧,挣扎着望过去时,顿时一呆,接着欣喜若狂,因为他们看到一只巨大的动力船正缓缓地向着他们移过来。
“救命呀!”
星飞就像捉住最后的一根救命草一样,强行从体内提出一股真气,向着天空射出两枚“冰魄弹”,一前一后,激撞在与动力船差不多高度的空中,发生一阵闪光与爆响,引起了动力船的注意,而星飞在在“冰魄弹”炸开之际,再也撑不住,眼楮一黑,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