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齐泽要上班,不能耽搁的。清溪在睁开眼睛的瞬间就想到这个,所以没有一丝犹豫就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服。回到家里,又是一通忙乱,才把早饭摆到桌上。
齐佳坐下吃饭的时候,齐泽还没有起床,清溪对齐佳说:“先去叫你爸爸起床。”
“奥。”齐佳答应一声走进爸爸休息的房间,转身出来后,对清溪说:“爸爸说让我们先吃,他一会儿在吃。”
清溪害怕他误了上班,有心去督促他,想到昨天的不愉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万一他不理自己,又争吵起来,让女儿看到不好,于是说:“好吧。”
每天的早餐都很丰盛,因为齐泽和齐佳中午的时候,一个在厂子吃,一个在学校吃,清溪害怕他们吃不好,所以总是把早餐做的很齐全。
齐佳很快吃完,背起书包走了,清溪是象征性地陪着女儿吃的,女儿一走她就放下了筷子。齐泽还是没有出来,再耽搁时间上班会误了的,没办法,清溪只好走进卧室去叫他:“起床吧,不是让你去上班吗?就算你不想上班,也要你去续假的,昨天晚上你们厂子里的那个人说了。”
齐泽突然睁开眼睛,目光直射清溪:“不就是扣工资吗?你还在乎我的那点钱?”
清溪皱起了眉头:“我自己挣的钱自己够花,所以我不在乎你的钱,可是就算不是为了工资,你也要去上班的吧?”
齐泽给了清溪一个后脑:“我上班不上班害着你什么事了,你不是不在乎我的钱吗?管我上班不上班!”他重新闭上了眼睛。
“是吗,你要不是我的丈夫,我管你干什么?”清溪心里不高兴,“你以为我喜欢管闲事吗?真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呢,我也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呢。”齐泽寸步不让,从枕头上抬起头,含着怒意的目光喷射到清溪身上。
“你……”清溪感到一阵眩晕,“我这样的女人怎么了,你上班挣钱我也上班挣钱,我还每天伺候着你吃伺候着你穿,我怎么了,那一点对不起你?”
“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出息,行不行,是我对不起你好不好?”齐泽满脸的厌恶,一副不屑与清溪一般见识的样子。
清溪知道这样争论下去也是白白浪费时间,没有用,转身走出卧室,出门走了。她知道她走了,齐泽自然会起来吃饭,然后去上班的。
今天店里的人还真多,忙乱了整整一天,下了班清溪才回家。打开门走进屋子的时候,她愣住了,电视机开着,齐泽仰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往日的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到家呢,是今天回来的早了?大概不是没去上班吧?清溪站了片刻,因为她的动作很轻,齐泽没有醒来,她也没有叫他。时间不早,一会儿女儿就会回来,她急着做晚饭。走往餐厅,才发现餐桌上的饭菜好好放在那儿,齐泽既没吃也没有收拾。
清溪气往上撞,再也忍不住,她返身冲到齐泽面前,大喊:“齐泽!”
齐泽一下子被她喊醒,稍稍一愣,看到清溪一脸怒容,也大声喊:“怎么了?”
清溪气的发抖,用手指指厨房:“你,你没去上班?”齐泽爱耍小性子,不高兴就不吃饭是平常事,她也知道。只是这次他不吃饭也就算了,都超出好多天没去上班。又不是自己没好,怎么能这样?既然在人家的地盘总的遵守人家的纪律,人家都督促了的,再不去也不合适,这种情形很明显,齐泽没有去上班。
“我去不去上班害着你什么事了?”齐泽大概是嫌弃清溪惊吓了他,吼声如暴怒的虎啸,浑身爆发出怒意,看上去让人胆寒。
清溪司空见惯,倒也不以为然:“我和你是一家人,你自然害着我了,我问问你有没有去上班,问不得?”
“一家人?”齐泽冷笑,“有你这样的家人么?你和我算一家人?”
齐泽的反问让清溪心中涌起深深的悲哀:“算一家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和我不算一家人是什么意思?你和谁是一家人?”
“你管我和谁是一家人呢,这个害不着你,也不用你管,我愿意和谁是一家人就和谁是一家人。”
清溪的思维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旋即恢复:“是吗?那我是这个家里的什么人呢?”齐泽那副冷漠的面容和毫无道理的话让清溪如坠冰窖。
齐泽还是冷得把人冻死的口气,还加了讽刺的笑意:“我管你是什么人。”
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迅速蔓延了全身,清溪发抖:“齐泽,这么多年,我里里外外伺候你,那一点对不起你,你……就这样对我?”
“我怎么对你?你怎么对待的我你知道!”
清溪终于明白齐泽是因为昨天早晨他要和她做爱她拒绝的事情,她心中的悲哀更甚:“我觉得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怎么了?我也是人,我也有能和不能的时候,我已经忍了很多,从今以后,我不再忍受,你想怎样就怎样。”
“是你自己想怎样就怎样吧,我们不敢那样,也没那出息。我要是有出息的话,你会连碰都不让我碰?”齐泽眼中的鄙视如刀,“从今以后,我也不碰你,你愿意让谁碰就让谁碰。”
清溪没料到齐泽会讲出这样的话来,简直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好好好!这话是你说的,从今以后,我愿意让谁碰就让谁碰,谁碰我都可以,但是有一条我先告诉你,我让谁碰都不会让你碰!”他们是夫妻,清溪知道自己的话恶毒,但不知道怎么就顺口而出,随着这句话泪已经滂沱如雨。
“嘿嘿,我还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呢。”
齐泽在笑,他的话直白,但这句话清溪感觉如同一把利剑在心中搅动,顷刻间心碎。就那样,她站在齐泽的面前看着齐泽,目光似乎要喷出火来。齐泽就好像面对的是一片虚无,轻轻地把压在左腿上的右腿拿下来,又把左腿压在右腿上,很惬意地摇晃了一下。那种轻蔑,就好像清溪是一只极下贱极龌龊的阴暗动物。
许久,清溪咬牙切齿:“我就是不要脸才嫁给你。”
齐泽没有反应过来,答了一句:“你以为你要脸?”
悲哀……,从来没有过的悲哀让清溪感觉到天旋地转:“你……,你就这么个东西?”
“我是人,不是东西!”
这下子齐泽反应很快,说着霍地站起身来。正在他站起身来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喊,“又怎么了?”齐泽被这一声喊震住,停止了接下来的动作,愣了愣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