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很小,但是躺下很舒服,清溪睡的很好,所以睁开眼睛感觉到神清气爽。屋子里还一片昏暗,她没有等到彻底天明就起来了。把被子折叠好以后,她扭身看了一眼床上,李艳萍睡的正香呢,她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昨晚李艳萍要睡沙发的时候,她阻止了,说她还没有在这个沙发上睡过,要睡沙发试试好不好,天真的就像个孩子。就这样李艳萍睡了她的床。
清溪对着熟睡的李艳萍笑了笑,轻轻出门。
齐泽要去上班,还有女儿齐佳也要上学,她要给他们做早饭,所以晚不得。齐佳很乖,也习惯了晚上妈妈不在家的日子,从来不说要跟着妈妈,所以清溪感觉很安慰。好在家离这儿也就几百米的距离,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到。
清溪用钥匙打开防盗门的时候,齐泽正好站在客厅喝水。“今早你想吃什么?”清溪问。
齐泽把嘴从杯子上移开:“昨晚剩的菜热一下就好,我把剩菜吃了,一会儿你再给艳萍做新的,她今天不是要走嘛,就做的丰盛一些。”
清溪冲齐泽笑了,很难得的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在她看来,齐泽是属于“精神病”的类型,一会儿清楚一会儿糊涂,清楚的时候说话很有道理,糊涂起来就什么都不是。幸好他这几天清楚,免得了她在最好的姐妹面前尴尬。她的笑有对他的嘉奖,有对自己的安慰。“那晚上呢,你想吃什么,我做。”
“这几天每天都吃得很好,也无所谓了。你自己喜欢吃什么就做什么,我无所谓。哦,你问佳佳吧,她要吃什么你就做什么。”齐泽说的入情入理。
齐泽上班,佳佳上学。清溪收拾好以后,才去她的服装店。她的小屋就在服装店的隔壁,她住在那儿实际上是看门。
刚开始的那几年是她自己经营,现在店里有员工,她成了老板,是甩手掌柜的,有时间了当然会精心照应,没时间的话一切都是员工做。
轻轻地开门,轻轻地走进屋子,李艳萍还没有起来。清溪微微笑着,想近前看看李艳萍的时候,她突然张开了眼睛,吓了清溪一跳:“死丫头,醒了就醒了装神弄鬼的,想要吓死我啊。”
李艳萍伸出胳膊打了个长长的舒张:“哎呀,做了个好梦,梦到我们小王了。”
清溪“嘿嘿”笑了一通,说:“你张口闭口就在小王小王的,还没有结婚呢,真是不害羞。梦到他什么了把你美的,梦着他抱着你亲了?”说完,笑弯了腰。
李艳萍波澜不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抱着我亲还不是小菜一碟嘛。”
清溪倒是吃惊:“哇,这个还小菜一碟,那你要怎样?”
李艳萍眨眨眼:“你也真是少见多怪,好像齐泽没有亲过你,很稀罕似的。”
清溪一下子无语,说实话齐泽和她还真的很少接吻,就算他想要亲她,她也是拒绝或者躲开,只有在她没有防备的时候,齐泽才能够占到她的这个“便宜”,但都是蜻蜓点水,她一旦发现马上躲开,就好像齐泽的嘴唇上有毒药,碰一碰就要中毒一样。至于她,从来都不去吻他。李艳萍的话她不敢回答,只能是不好意思地一笑。掩饰着说:“我,我……不喜欢姓王的人嘛。”
“为什么?”
既然说出来了,总该有个理由搪塞,清溪的脑子飞快转动,终于想到一个理由:“你不是看到过唱戏的嘛,那些戏文里面的太子们动不动就小王我如何如何。”她捏着嗓子学他们的声音做他们的动作,“这是我最不愿意听的台词,觉得有些卖弄的意思,很酸。我觉得,觉得……这个王字充满霸气,姓王的人有些霸道,你这一口一个小王的,我真的感到别扭。”说着说着自己笑起来,“褒贬了你家小王,别介意啊。”
李艳萍被清溪牵强附会的解释逗得在床上边打滚边笑,最后眼泪都笑出来了。好容易笑毕,用手捂住笑痛了的肚子,说:“没见过你这个样子的。也幸好你碰上的男人不是姓王,要是姓王你怎么办?”
清溪摇头:“我不嫁。”
“就为这个王字不嫁,你肯定?”
“嗯,我肯定。”
“要是对方真的姓王,知道你是这个样子的,隐瞒了这个姓氏,你怎么办?”
“我一旦知道是这样,马上和他吹。”
“要是你们真正的相爱,真的谁也离不开谁,他就是姓王,你怎么办,也吹吗?”
清溪迟疑一下:“……也吹。”
“嘿嘿,我怎么忘了,齐泽不是姓王,你才这样说。”
“错,就算以后碰上姓王的,我也是这样。”
“确定?”
“确定……”这个确定清溪说的底气不足。前面的路都是未知的,万一将来的自己碰上了姓王的能够做到决绝吗?想了想,又觉得可笑,百家姓里面的姓氏多得多了,岂能这样凑巧?
“小溪,今晚别去服装店那边睡了,好吗?”吃过晚饭,齐泽殷勤地帮助清溪把碗筷收到水池里,小声说,他害怕女儿听见。
“不。”清溪弯腰洗碗,想也不想就拒绝。
“小溪……”齐泽轻声央求,一只手试探性地放到清溪的背上。
清溪立刻站起来,让齐泽的手无处安放。实际上她也明白,齐泽在李艳萍来的这几天表现很好,目的就是希望李艳萍走后,他能够和她亲近。看到齐泽带着乞求的目光,清溪心中难过,她也想给他一点安慰,可是再次看他的时候,没来由地感到恶心,柔软下来的心肠一下子就硬起来。“这几天艳萍在咱家,我跟着她看房子什么的,来回跑,很累,再说了,我回家了,服装店没有人,晚上遭了贼,怎么办!”
齐泽的目光一下子黯淡,随即叹了一口气,默默离开了厨房。
清溪看着齐泽落寂的背影,心中更加难受。她知道自己不是个合格的妻子,自己有错。可是,她就是不愿意和齐泽在一起做那件事。只要一想,就反感。愣了好久,两行泪顺着面颊落了下去,她用衣袖擦了擦,弯腰继续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