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自从那玄魔教教主赤瞳赫告知了顾丹楠只有那已经失踪已久的冰雪敖莲才能救得了那已经快要腐化了的白若离的身体和魂魄,但是,这冰雪敖莲又要去哪里寻找?
顾丹楠想到了当年为了将冰雪敖莲定住而举行了舞林大会的余裕山庄,也许,在那里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是自己实在是不愿去那余裕山庄,并非是因为那个曾经抢夺了自己丈夫的女人,那女人在自己心里是一点地位都不存在的,但是,那里却有那个抛弃了自己娘亲的爹!不!那个男人不是自己的爹,他甚至不能算是一个人。那个男人,那个自己心中永远的秘密,是其他人全都不知道的,自己的娘,当年也是这个男人的妻子,只是这个男人与自己的丈夫雨荨和一样,离开了自己的娘,娶了另一个女人,这个秘密在自己心底,只有师傅乜嘢知道。但是此时,为了怀中一直没有动作,没有声音的白若离,自己一定要去那里的,哪怕只有一丝希望,自己也不会放弃这个救活他的机会,若不是他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自己也不会活着出来。
真是傻瓜,不是约好和我一起生生死死的么?怎么到底还是比我先走了呢?你怎么忍心放丹楠一人在这世上呢?如今丹楠心里都是你了,让丹楠怎么还能在这世上活下去呢?
顾丹楠摸着白若离那已经片片尸斑的尸体,心中默默的祈祷着这次可以找到那冰雪敖莲。修道之人虽能保持着容貌的年轻,但是却在死后,还是和常人一样,保持不了身体的完整,终是会腐坏,最终也会风化成一具干尸。想到这里,丹楠的心却是痛得不能呼吸了一样。
不能,我不能要那样的若离,不是我不爱他了,我不能让他变成那副样子!他最爱的就是他的那张脸,若是变成了其他样子,他会恨不得死去的!想到这里,顾丹楠竟然伸出手去,企图将白若离脸上的那些尸斑挖下去。
却是一双手挡住了已经再不能控制自己情绪了的顾丹楠,打下了她正飞速伸向白若离脸的手,顾丹楠抬头看去,却发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路跟着自己一起为寻找那冰雪敖莲而来的赤瞳赫。此时的顾丹楠仿佛看见了依靠,却是扑倒在赤瞳赫怀中,泣不成声。而赤瞳赫却只是静静的抱着怀中伤心的顾丹楠,不说话,也不再向前赶路。
几天的风餐露宿后,终于在一个烈日炎炎的晌午,两人带着白若离的尸体来到了那阔别已久的余裕山庄。赤瞳赫一身绯衣,不论从什么方向看上去都是那样的嚣张跋扈,那余裕山庄的守门人一看到那一身火红的颜色,便猜到了是那玄魔教教主来了,但是,却猜不到这玄魔教教主是为何而来,不过他本是魔教中人,而余裕山庄又是正道之首,看来不会是什么好事,不过这余裕山庄的守门人也不是什么低贱的货色,他并不慌张,却是关上了余裕山庄的大门,叫正在清理府内路面的家丁去通报老爷,而自己却站在余裕山庄的大门外,看这正一步一步逼近的玄魔教教主赤瞳赫,驾着一辆马车,朝着自己缓缓而来。
此时的赤瞳赫也没有注意到那守门人的反应,毕竟自己是魔教之人,这种事情经历的多了,受到正道之人的阻拦也是正常的。但这次却是有求于人的,便胯下马来,对着那守门人深深的鞠了一躬,也不多说,一股看不见的威压之感便向守门人袭去,这守门人感觉到了来人的厉害,毕竟是一堂堂教主,哪里是自己一个老头子能对付的了的,看他来的恭恭敬敬,应该也不会做出什么骇人的举动来,这是,这马车上又是谁?
这守门人向马车内探了探头,而此时的赤瞳赫也知道了这守门人要问什么,便看口朝向马车内唤了一声:
“楠楠,出来吧,余裕山庄到了。”
此时的顾丹楠却在听到这一声呼唤愣了片刻的神,这玄魔教的教主一直话不多说,与自己也没有交谈过几句,不过,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这一个称呼?这楠楠,却是自己的娘亲一直对自己的称呼,不知为何,此时心中一暖,低头又看见白若离那张已经没有了人气的脸,鼻子一酸,竟然又是没有控制住,在马车内呜呜的哭起来。
她本是一棵傲松,如今却又是终日以泪洗面。不知白若离若是看见这一幕是会伤心还是会担忧。
而守门人和赤瞳赫在外面是一同听见了这马车内的哭声,皆是一震惊,赤瞳赫是不知道这顾丹楠又是为何而哭,这已经到了余裕山庄,按理说,应该高兴起来了才对啊。而这守门人却是清楚的听出了这马车里的不是别人,这是当年惊艳了数人的峨眉大弟子,顾丹楠!
只是这顾丹楠不是失踪了么?她怎会与这众人皆弃之的魔教中人玄魔教教主在一起?还是这位素闻不苟言笑对人又很是苛求的人送她来的?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听说那年舞林大会前夕,这玄魔教教主也是来了。却没有抢走那冰雪敖莲,而是带走了这个女人,真是孽缘啊孽缘!在这守门人看到抱着白若离尸体走出来的顾丹楠后,心中默默想着。
多少江湖儿女,毁在了一段有一段的孽缘上。
此时,被守门人关上的大门却是响了了起来,三人抬头望去,却是余裕山庄的庄主,柳弘走了出来。当顾丹楠再一次抬起头来看见这个已经花白了头发不知苍老了多少的生父时,却是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那么恨他了。也许是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此时的顾丹楠是脆弱的,谁都没有她那样伤心,毕竟那是自己的父亲,是自己的生父,虽然自己一直都说那些事情都是身外之事,并且自己不认这个父亲,但毕竟血浓于水,自己看见这个日渐苍老的老人时,心中还是痛苦的。
多少年的困苦,伤心,难过,与此时面对这自己深爱着的却已经长眠不醒的人,顾丹楠早已经禁受不住这一切一切,竟是晕厥在了余裕山庄的门外。
而此时的柳弘看见那个与自己深爱的女子长得几近是一模一样的女子倒在自己面前时,心中却是一阵绞痛。这女子到底是谁?她真的仅仅是峨眉的大弟子么?这女人和自己深爱的那女子到底又是什么关系?
此时倒在地上的顾丹楠早已经被站在一旁揪着心的赤瞳赫抱起。余裕山庄庄主下令让人将白若离的尸体抬好好生安放到客房里去,便对着那抱着顾丹楠的赤瞳赫抱拳道:
“多谢阁下将峨眉大弟子安然送到这里,我这就派人去通知她师傅,请您快回吧。”
不管他这次是做了什么,不管是不是他找到的顾丹楠,他毕竟是魔道中人,不适合在这了多做逗留,这对余裕山庄来说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柳弘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可这时,守门人却又一次听见了那惜字如金的玄魔教教主说出了几个字。
“我会和楠楠一起走。”
楠楠?楠楠?这女子?这不是峨眉的打弟子顾丹楠么?
脑海中的一幕幕开始显现出来,当年自己怀中那最爱的女子曾经在一轮明月下对自己说,若是将来我们生了一个女孩,就叫她楠楠吧,想这月亮一样结晶美好,楠楠,楠楠,是多好听的一个名字。
而顾丹楠!那个自己的女儿,刘月明爱上的男人的妻子,却是叫做顾丹楠的,那也是一个楠楠,那时候女儿柳月明见到这个顾丹楠之后,就变得不正常起来。
这一切说明了什么,有那么一瞬间,苍老的老人好像明白了什么。
但是最终,柳弘却也只是想想那个在他心里并不知道的存在的楠楠,那个也许有如果,他们会有的女儿,但是那女人却是一字不吱的离开了自己,若是已有孕在身,她是不会就那样离开自己的。
楠楠,楠楠,又是与她那么的想象。
也许只是凑巧罢了吧。
想着这些,柳弘转过身,而那赤瞳赫也没有等那余裕山庄的庄主的允许,在他前一步,跃进了余裕山庄的大门,循着客房的方向走去,而柳弘也只是叹了一口气,告诉那守门人,从此以后谁若是来了,直接放他进来便是,就回到了府内。
而没有人知道的是,一直昏迷的顾丹楠所躺的客房床下,有一个小小的旋钮,那旋钮连接这一条通道,那长长的通道内,有一个不起眼的黑色的小盒子,那小盒子里正有一颗泛着七色光亮的敖莲静静的躺在那里,那颗敖莲孤孤丹丹的,仿佛在在盒子里对其他人诉说着自己被人遗弃的命运。
带我离开,带我离开,谁能带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