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月明那悲伤的脸,欧阳任远陷入了回忆。
那年,他曾去那十万大山为自己的兄弟卓文怡找寻一种救命之药,听说那种药只有十万大山中才有,没有办法,尽管听说那里瘴气毒虫随处可见,但是为了自己的兄弟,无论如何,自己都是要去的。
不知是快马加鞭了多少日,终于在一天中午,欧阳任远闯进了这十万大山。
来到这里,却是没有发现什么毒虫鸟兽,倒是景色宜人,没过多久,欧阳任远便找到了许多卓文怡所需要的那种草药,匆忙的摘采了许多之后,欧阳任远便想多逛一下这个地方。
走了能有几百丈的距离,欧阳任远便看见了前方小溪边上一个正在洗着衣服的苗疆女子,这女子弯眉细眼,长得倒是好看的紧,那女孩有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兴奋的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一颦一笑之间,神秘妖娆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欧阳任远不觉的看呆了,但是这并没有让他放松警惕,他慢慢的走到这女子身旁,俯身蹲在她旁边。
“请问姑娘是住在这里?”
欧阳任远很是礼貌的低下头,并不注视着这女子的脸,这样问道,这女子想必是没有什么功夫的,一直竟然没有发现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人,看见了欧阳任远以后,倒也是吓了一跳,随手便从兜里掏出一把什么来,撒在了欧阳任远身上。之后看了看自己的手,一脸的惊恐。但又仔细的看了看这个男人,却是长得俊美异常。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即使是现在一脸肃穆无甚表情的时候,也仍然光彩夺目,整个人看起来都神采奕奕。此时年纪虽轻,却因身具武功,于斯文儒雅中又增添了英武之气,再过一两年,只怕是要成为好些小姑娘父母的心腹大患了。心中的惊恐少了一些,这个男人确是不错的。而欧阳任远以为她是撒错了的东西,想必她想撒出来的东西是用来防身的,可欧阳任远看看自己确是没有任何的变化,想必是真的撒错了吧,也就不了了之作罢了。
欧阳任远站起身,看着女子也不说话,便准备离开这里,可谁知这女子确实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也不离开他,这让欧阳任远觉得奇怪起来,转过身,这女子确实一脸难过的样子,手中还拿着刚洗干净的衣服,欧阳任远不知道做什么是好了,便又开口说道:
“姑娘你家在哪里?要不我送你回去?”欧阳任远看着那女孩的愁容,不知道这女孩遭到了什么困难,但是这女孩确是猛地摇头跑掉了。
那时候,想必是那时候中了情蛊?是那时候那女子给自己误下了情蛊?
欧阳任远的眼神变得惊恐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他与柳月明讲述了这一切,柳月明却是面无表情的,此时柳月明心中想的却是,怎样为欧阳任远解这情蛊。
情蛊,既然是蛊,便是能解的。只是要这男子所爱之人的心头一滴血。
心头一滴血?哼哼,这苗疆之术也真是够狠毒了,要这心头之血,等于是要了这男子所爱之人的命,虽然这蛊是解了,但是这女人也是死了的,可是如果这毒被解了的话,欧阳任远就可以去爱其他人了。
柳月明心中想着这些,坚定了要救欧阳任远的决心,只是,除了这心头的一滴血,还需要写别的东西,在自己死在之前,要将这些东西都准备好,不然,没有人可以帮欧阳任远解这毒了。
解这蛊需要雄黄、椒目、巴豆、莽草、芫花、木香、真珠、矶石、黎芦各四分,附子五分,獗肝一分,娱蛤2条,斑蛮30枚。这些东西全都在这十万大山中能找到,柳月明让欧阳任远好好的在这自己的草房中休息,便是又一次走进了十万大山,这次,她将要去的地方,不再是那些风景秀美的群山与密林,而是真的存在着众多毒虫鸟兽的阴暗之地。
来到这片暗地之中,乱树交杂之中两方石柱相隔两米左右立在那里,之上藤条缠绕,说不清的破旧,由于时间久远的缘故,其上雕刻的东西已经变得恍惚不清了,柳月明沿着巷子步入林中,初入林中还间或者有虫鸣鸟叫,又有道道阳光从树梢间的缝隙之中射入,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的光影,有几分独特的韵味。但是随着不停地深入,光线越来越暗,头顶上的阳光也越来越少,前方垂垂的呈现了雾气,覆挡住了视野,及至最后雾气浓的看不清前方一米之外的情景,而脚下也没了道路。抬头望了望天空,刚才还是放请的天,到了这搭便是阴云密布,似乎要降雨的样子。放慢了步子,逐步的向脱离实际的事的深处走去。呱!呱!呱!
是娱蛤的啼声,并且声音就来自自己的脚下,垂头望去,一直幽兰色的娱蛤正仰着甲等着大眼睛盯着自己,似乎不太欢迎陌生的访客!好了!就是你了!找的就是你,柳月明心中惊喜,这娱蛤本是这些药中最难找到的一种,如今却是轻易的被自己发现了,看来这次寻药会是很顺利的,但是,同时,柳月明心中也有一点点的难过,提早的找到药,就代表着自己会早一些死去,如果自己死去以后,就不能再去用那颗死掉了的心去思念欧阳任远了,更加不能看到那张自己深爱的脸了。
但是,那一切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不能再让自己爱的人痛苦下去了。自己之前害过那么多的人,如今也该偿还了。
沼泽,没几步,柳月明脚下呈现了沼泽!水洼以及烂泥相交错的沼泽。而使人奇怪的是,着沼泽之中的雾气反而比刚才来时的路上少了许多,不远处一株已经过时的迂腐不胜的烂木立在那里,而几处水洼之旁都长有一簇簇的奇怪草。难道这草就是獗肝?书上记载,这东西就在沼泽附近,而它长得也是与那书上画的极为相似,看来就是那东西了,不管那么多了,柳月明上前去,拉住了那几颗奇怪草,狠狠的撕扯下了他的所有叶子。
就这样,没多久,柳月明便是收集到了所有的药材,回到了草屋之中,将这些东西都细细的研成粉末,做成二十个药丸放在了欧阳任远的面前。此时的欧阳任远早已经是睡着了的,他的眉眼,他的任何一处,柳月明的都深深的望去了几十遍,最后,将一颗尖刀插进了自己的心脏,噗嗤一声,那血流进了药碗里。
我总爱这样想,若是我嫁给了一个这样优秀的男人,他风流倜傥,他矫健如风,他媚眼惑人,他奉献无私,那么作为一个这样优秀的男人的妻子,我会得到其他女人什么样的目光?
也许,有那么一些女人会对我说,妻从夫纲,既然你丈夫每天都在遵循着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生活,那么你是不是也应该向他一样?
于是,我们伉俪情深的夫妻二人每天都要为这个小镇或者这个国家做贡献,他每天去替人民除四害,杀死蟑螂老鼠小偷强盗。我每天为家庭主妇帮忙家务,洗衣洗菜除草采摘。我们的生活很忙碌,导致我们没有时间要一个小孩。我们的生活很拮据,因为我们的每一分零钱都用来施舍穷困的乞丐。
等到国家有了新的危难,面临着政府大量的征兵,我的丈夫拿起了决定为国为江湖而战,他拿起来弓箭,他对着全镇的老老少少,只是微微的笑了一笑,便离开了我。
我要站在河边,与他遥遥相望,看着他的人和家里的那头骏马一起踏上河上的船只。
再见。我最亲爱的丈夫。
再见。愿你一切平安。
当然,作为一个拥有这样丈夫的女人,这些话我都不能说,此时,从我口里讲出来的话应该是。
希望我能和丈夫并肩作战,就算是死在沙场上,也不足惜。可是我又何曾愿意这样,但是,我却是真的嫁给了这样的一个男人——白若离。虽然他爱我,但是他也在乎江山社稷。但是这一切,都只能在心里想一想,若是说出口来,便是大逆不道。
也许我会被浸猪笼,也许我会被车裂。因为这样的女人不允许在这个国家存在,更不允许嫁给那样人人都觉得伟大的丈夫。
但是,我爱我的丈夫,我爱他的每一寸皮肤和他讲述给我的每一件事物,就算再苦再难也磨灭不了我对他的爱,我以为为了我爱的男人,忍尽了世间一切的痛苦,但是却不知道,如若我做了对不起那个可悲的口号的事情,说了对不起那个可气的精神的话时,更大的痛苦,席卷而来。
我爱他,但是对不起,我也爱我自己,我不愿面对失去了你,只剩下我自己。
再见。
欧阳任远,若是你爱着我,就喝下这碗药。
欧阳任远,月明这一辈子做错的事太多,就留着你去替我弥补了。
在柳月明倒下的那一刹那,远方的冯颜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是谁出了什么事?“不应取法,不应取非法。法尚应舍,何非法。无有定法,如来可说。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应不知佛法能不能超度那些因巫术而死的人,但是冯颜澈却只是不知道是谁遭遇了劫难,但是念念经帮他们度一下劫难也是好的。
一遍的隐琴撞了一下已经还俗了的是冯颜澈。
“看看你,都还了俗了还不忘了念经。”
“嘿嘿,不念了不念了。”冯颜澈抱过隐琴,狠狠的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