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驰,我要去福州开律所,君浩还有兰心,都交给你了。”萧楚雨道。
“楚雨你……”方俊驰几度欲言又止,但萧楚雨这次的事实在是太严重,他也爱莫能助,他能做的似乎只有接下律所和兰心,他也不明白以萧楚雨平日的谨慎,怎么会摊上这样的麻烦事,被人诬指“虚假代理”,方俊驰心里也不能确定萧楚雨是不是真的有虚假代理,萧楚雨不是个做事情不干净的人,他心里隐隐觉是谁黑了他一下,甚至也为自己担忧起来。
“这丫头啊,你该骂还是得骂,该当驴使还是当驴使。”
“当驴使?现在法学院的学生,哪比我们当年,哪能当驴使?老佛爷还差不多。”方俊驰道。
兰心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又是气又是好笑,心里最担心的还是萧楚雨,却怎么也没法从方、萧口中问出什么来,遂垂手沉默着。
“俊驰,那个丫头怎么样?”萧楚雨道。
“那个丫头啊?那哪是丫头,我哪是老师——那丫头是老佛爷,我这老师是小李子!”方俊驰夸张地说。
“怎么了?她很刁蛮吗?”
“她一再问我你的事,我不说就闹脾气,她就是一口咬定你出了事,我们都瞒着她。”方俊驰接着道,“阿雨,我说你这一大把年纪,等这事儿过了,也该考虑考虑你的终身大事了。”
萧楚雨冷笑几声道:“我看你我就不敢考虑终身大事了。”
“我怎么了?虽然男人有家庭是一种责任,甚至是一种负担,但是有家才会有幸福,那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你知不知道?”
“爸爸说你们是甜蜜的负担——”萧楚雨很夸张地唱了一句《拨浪鼓》里的歌词。
“我说真的,你怎么会……不会是,寡人有疾吧?”方俊驰道。
“去你的!你才有疾。”萧楚雨推了方俊驰一把,“我,我不敢结婚。”
“钱太多了不敢结婚?”
“我……当律师当久了不敢结婚,何况我现在,摊上这样的事,还有什么资格谈婚论嫁?”
“那也只是最近的事,我觉得这件事应该能摆平,那你以前怎么不敢结婚?”
“我不像你,敢娶个女检察官回家。”
“不跟你说,跟你说不了话。”
“人家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是啊,”方俊驰道,“可是你知道没有坟墓是什么结果吗?——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是没有坟墓你死无葬身之地!”
“啊——这话倒经典,谁说的?”
“不知道,网上看的。”
“连‘方阎王’都能有这样的觉悟,看来爱情的力量真的太强大了。”
“兰心,你认真一点,马上就要开庭了,材料给我看一下。”方俊驰对再度失神的兰心道。
“对不起,老师。”兰心慌忙道歉。
“兰心,兰心!”
“老师!”
“你这几天怎么老是这样失魂落魄的?我说了楚雨没事,真的是去福州开律所,你不信去司法局问问啊。”
“对不起,老师,对不起对不起,我会改的,马上就改。”
“兰心!你老是说这样的话,你什么时候能长进一点?”
兰心垂睫,沉默不语。
“你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改?”
兰心保持原来的姿势站在那里,沉默着。
“兰心!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老师!老师……萧……萧律师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很担心。”
“不要问了,我告诉过你不要问了!你出去做事情去。”
“兰心!你认真工作好不好?”方俊驰带着责备说。
“老师……我……”
“行了行了,你别胡思乱想,好好干活。不跟你说了,我很忙。”
“老师,我……”
“就这样了,别再问东问西的了,真没事儿。”
兰心默然。
“兰心!你认真一点!别跟个游魂野鬼似的。”方俊驰无奈道。
“老师……”兰心茫然地看着方俊驰。
“你,你是个律师!如果你真的想做个律师请你把心思多放一点在工作上,别整天脑子里尽是……七七八八不相干的事情。”
兰心站在一旁,游魂野鬼似的沉默着,方骏驰无奈地摇摇头,他最清楚兰心为何如此,却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