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兰心,你那时候到底跑哪里躲起来的?我们可到处找不到你哦——”苏亦寒道。
“也没有什么啊,是我找到她的。”萧楚雨道。
“胡说,明明是我找到你的。”兰心道。
“得,算你找到我的吧。”萧楚雨道。
“怎么回事啊?到底在哪找到的?”戴以蕊、上官月等人好奇地问。
萧楚雨看着那一辆辆车子,一辆像似一辆,他怎么也认不出来哪一辆车子是自己的,他想看车牌,可眼前只有蓝蓝白白一团一团的东西,怎么也看不清楚。“老师。”“老师。”萧楚雨恍恍惚惚听见兰心在叫他,眼前恍恍惚惚出现漪兰的面容,他看不清楚,听不清楚……天黑了,地也黑了……天在转,地也在转……
“我怎么会在家里?”萧楚雨重重地拍了几下额头,“我不是在外面吗?”隐约听见厨房有些响动,于是起身,却觉得两脚轻飘飘地没个落处,“妈,妈——”“怎么是你?”萧楚雨疑惑地看着厨房里的兰心,忽然想起妈妈已经回老家去了。
“老师,您在停车场晕倒了,我送你去医院,医生说您是劳累过度。”兰心道。
萧楚雨“哦”了一声,就转身走到沙发旁,重重地坐下,歪在那里。
“老师,吃饭了。”
“你在浪子最想安定下来的时候出现了,或许,你不是我最喜欢的那个人,我最纯真的爱已经遗落在少年的梦幻里,但我最想把婚纱披在你身上,我只想与你携手终老……”萧楚雨微笑地看着在摆弄餐具的兰心,心里这么想着,“是啊,最好的伴侣是最合适的时候出现的那个人,如果不是摊上这档子破事,我愿意……”
“老师……是不是……我做的东西,很难吃啊?”兰心小心翼翼地看着萧楚雨。
萧楚雨微笑,道:“你还叫我一声老师,你能听我说一句话吗?”
“老师请讲。”
“你现在做律师,不好玩,不新鲜了。激情早已冷却,梦想已经褪色,你厌了,是不是?才多久你就厌了?”
“我……”兰心眼眶湿润,“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兰心不语,只是看着萧楚雨,流泪。
“在我厌弃这条路的时候,你出现了,你对法律的喜爱,你单纯的笑,甚至是你的幼稚,让我看到了,看到了新的境界。选择你爱的,爱你选择的,这条路,你已经走了,不要因为我……”萧楚雨长叹一声,“不是前面的路堵了,是你的心堵了、眼迷了,看不见前面的路了。”
“我知道。”兰心低头道,“我不会再胡闹了。”
“那就好,我想你也不是那么幼稚的人,不会那么轻易放弃你喜欢的东西。”萧楚雨埋首弄着汤匙,突然手机响起,是俊驰,接了电话后,萧楚雨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道:“真的?这样就太好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方,这次谢谢你,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知道你帮了我大忙了……”
兰心道:“是……方律师?有,有好事吗?”
萧楚雨依旧低头弄着汤匙,忽而抬头道,“我有句话想问你。”
“什么话?”
“你有没有想过,结婚?”萧楚雨见兰心一脸矛盾地看着他,轻轻一笑,“你是不是在纠结我跟你说过,我喜欢男人?我那是骗你的。我知道,不是所有的错误都可以补救,但是你……我希望可以挽回。”
兰心还是一脸矛盾地看着萧楚雨,萧楚雨和她面面相觑了一会,完全弄不明白兰心在想什么,于是正色道:“你,你不要觉得下不了台而拒绝我,这样你损失很大的。”
“你有……婚前协议吗?”兰心怯怯地问。
“有,你等下。”萧楚雨笑了笑,起身回书房拿来几份文件,“这是你刚跟我那会帮人家起草的几份婚前协议,你看,怎么样改一改?”
兰心坐在那里,哭笑不得,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萧楚雨笑了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老奸巨猾,你肯定吃亏,但这是你自己起草的,我只是修改修改而已。怎么样?你要不要请个专家来帮忙?”
“我还没有答应你的求婚,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不要紧张,这样吧,这次我来起草,你来修改。”
“那更糟糕了……”兰心低低地嘟哝了一句。
“我的协议只有四条,意思很简单,但是很难履行。”
“只有四条?”兰心戒备重重地看着萧楚雨。
“不要紧张。”萧楚雨重重地拍了一下兰心的肩膀,兰心浑身一震,萧楚雨柔柔地笑了笑,“你听好了。”随即敛容正色道:“这四条就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兰心痴痴地看着萧楚雨,一瞬间觉得很感动,但脑子里突然电光一闪——“阴谋!这肯定是个阴谋!”“王子爱上灰姑娘,哪有这么好的事?你肯定,有阴谋……”兰心阴森森地说。
萧楚雨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兰心为什么会这么想。
“嘿嘿——”兰心顿时觉得自己很聪明,咄咄逼人,“我没猜错吧?你是不是,被委托人索赔?炒房子失败?股票暴跌?还是,身患绝症?”
“你,你,你不要咒我——我都……你不要好心当成驴肝肺。首先,你的大前提就是不成立的,我不是王子,你也不是灰姑娘,所以,你的结论也是不能成立的。”萧楚雨道,“如果我,被委托人索赔,炒房子失败,股票暴跌,身患绝症——你还爱我吗?”
“我……我不知道……”兰心看着萧楚雨,心里却已经在怀疑萧楚雨是不是被委托人索赔,炒房子失败,股票暴跌,身患绝症……
“好啊,你很诚实。好在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只是在我晕倒的那一瞬间,我听见了你的声音,我想我需要你,我爱你,只是这样而已。如果把这一切不幸都加在我身上,还要你选择我,我想那对你太残忍,我也不忍心。曾经我说的话,你每一句都信,但是现在,你好歹也信几句。”
“我知道,‘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上树’,可是,一个女人要是不相信任何一个男人,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我相信你。与君同舟,风雨无悔。”兰心握住萧楚雨的手。
萧楚雨揽过兰心的肩,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伯母,阿雨哥会来吗?怎么现在还没到?”一西装笔挺的男子道,胸前别了朵花——原来是新郎。
“会,阿雨说他会来的。”萧太太说。
“可问题是,现在我表妹也没来,没有小姨子啊。”新娘道。
“小姨子和阿雨在一起呢,他们说会一块儿来。”萧太太道。
“他们两个在谈恋爱吗?阿雨哥终于有着落了,还得感谢我,你们两个也得感谢我。”之前结婚的那位表姐夫道。别说,这新郎正是当初耍宝逗兰笑的萧楚军,这毛孩子也结婚了,萧楚军师萧楚雨的另一个堂弟,新娘是兰心的另一个表姐,所以兰心还是小姨子。
“但愿他们两个是在谈恋爱,阿雨都这个年纪了——否则我——我闲在家里也没个孙子抱,最要命的是你妈还整天抱着孙女儿引着我!”众人闻言,一阵笑。
“妈,我和小姨子在路上了,你们再等等,要是等不了就先开始吧。”萧楚雨打了个电话
“你们到哪了?”
“我们到上海浦东机场了,马上就登机,很快就到。”
“什么!你们现在在哪里?上海?你们不是在厦门吗?”
“妈,我不是跟您说过了吗,我和兰心到上海去办一个案子。”
“哦,那你们快一点。”
“很快很快,马上就到了。”
“别等他们了,怎么还没到,先开始吧。”萧太太终于失去了耐性,众宾客终于等来第三道菜,为了等萧楚雨和兰心,萧家人吩咐酒楼慢慢上菜,结果果然上得很慢,等到肚子里的那道菜消化得差不多了才上第二道菜。
“那,就开始吧。”司仪道。
这时候,萧楚雨拉着兰心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主角总是在关键时刻“恰好”出现——可是这场婚礼的主角并不是萧楚雨和兰心,但问题是人家等的偏偏就是这两个人,还好,这两个人在关键时刻“恰好”出现了。
“阿雨啊,你们终于来了!”萧太太道。
“我……我们是一下飞机就直接过来了,我们是,是‘空降’来参加这场婚礼啊——有我没我都不要紧,关键是我把小姨子送来了。”萧楚雨把气喘匀了,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姿势,恢复优雅高贵的姿态
兰心因为飞奔而满脸绯红,气喘不止,只是象征性地附和几声。
萧太太看着萧楚雨和兰心握在一起的手,心里头那个高兴啊——仿佛就看见自己抱着个大胖孙子!
“你说我们家的姑娘怎么尽看上你们萧家的男人呢?”新娘子道。
“因为我们萧家的男人好。”之前那位表姐夫道
“你还说,你们两兄弟把我们两姐妹都骗来了。”表姐道。
“我看不是两姐妹,是三姐妹。”新郎笑着说。
众人闻言,亦一阵笑,都意味深长地看着萧楚雨和兰心,萧楚雨和兰心刚才正好在说个什么事,也没听他们说什么,见众人笑了,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也跟着笑了。萧太太见萧楚雨和兰心如此亲密,尤其高兴。
这时候,兰心开口说了两个字,立刻把萧太太火热的心给浇冷了,只听兰心说:“老师……”下面的话萧太太一个字也没听见,她只听见兰心管萧楚雨叫“老师”,你说这有谁管男朋友叫“老师”的,叫“老师”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两个还不是……
萧太太和颜悦色地对兰心说:“丫头啊,你平常都这么叫我们家阿雨的?”
“啊?什么?”兰心有些奇怪地问。
“你一直都叫阿雨做‘老师’?”
“啊?不叫老师叫什么,本来就是老师啊。”
萧太太看了看萧楚雨,对兰心道:“阿雨对你好吗?”
“老师很好呀。”兰心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下文用脚趾头也猜得出来。
“你不要叫阿雨做‘老师’,你应该叫阿雨做‘哥哥’,叫老师就平白大了一辈。”
萧楚雨当然也明白萧太太的“良苦用心”,于是一把拥着兰心的肩道:“妈,您放心,小姨子上次来是小姨子,这次来还是小姨子,下次来就是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