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事件之后,慕容乐瑾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过房间门,每天坐在窗户外面,呆呆看着外面,没有人,却也是整个人心里空荡荡的。
“小姐,来,喝药!”
又一次落水,慕容乐瑾知道自己的身子,虽没什么事,但这清凉的天气里受寒受冻,论身体再好的人,也是需要好好的调理一下。
乖巧的接过了药碗,一股脑的喝了下去,马上困意袭来,小阿沁解释说,这中药就是调理身体所使用的,所以难免会要让自己多休息一段时间。
躺在床上不久,闻着冉冉檀香的味道,心里特别舒坦,那些烦心事似乎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只想着能够拥有一个美梦就可以了。
“小姐你好好睡,到了晚膳时间我会叫醒你的!”
本来想跟回应她这句话,可瞌睡虫的力量着实太强大,不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已经在小阿沁耳旁响起,无奈的摇摇头,给着慕容乐瑾将被子给掖好。
睡梦中,好像有什么在压着自己的身体,挣扎着想要醒来,却只能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有一个人影晃动,慕容乐瑾吓得尖叫了出来。
“啊……”
这么一来,她是真的意识清醒了,看到了一个黑衣蒙面人,直接冲出了窗户,即使天色已晚,她非常确定有人刚刚来过自己的床边。
“怎么了?怎么了?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尖叫声,小阿沁吓得赶紧开门闯了起来,慕容乐瑾此刻正坐在床边,满脸戒备的看着窗户,一脸的惊吓。
指了指窗户的方向,战战兢兢的说道:“小阿沁,这里,这里有人刚刚闯进来啊!”
听到这个,小阿沁也是吓坏了,她刚刚从外面进来,只顾着担心慕容乐瑾的安全问题来着,并没有发现有不对劲的人在院子里面来往。
慕容乐瑾吓倒了,虽然小阿沁确保,门窗这一次都关好了,还在安慰慕容乐瑾:“小姐,你好好休息吧,或许刚刚你只是看错了,没有人进来也说不定。”
但这一次,慕容乐瑾只是摇头,她坚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可是她又找不到那个人留下来的证据,只能够下意识的拍了拍自己的头,希望能够想起刚刚自己错过的那一些细节。
指尖传来了疼痛感,慕容乐瑾下意识的叫了出来:“好痛!”
“怎么了?”
担心的上前,却见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慕容乐瑾的手指被戳了一个小洞,此刻正在隐隐冒出血来。
有了这个,慕容乐瑾似乎更加确定了,可怜兮兮的伸出受伤的手指:“这就是证据,我睡觉之前你是在这里的,我根本没有接触过尖锐的东西,这个肯定是刚刚那个黑衣男子戳伤我的手指!”
听着慕容乐瑾这么一说,小阿沁似乎也发现了有一点不对劲,担忧的拿着指尖反复望着:“这不会是有毒吧?”
也有点吓倒,将指尖的血给止住:“应该不至于吧?”
即使这样,小阿沁还是忍不住叫府里的大夫给慕容乐瑾把了把脉,说道:“放心吧,小姐没事,只是她的脉象最近不太平稳,是不是小姐最近嗜睡呢?”
听到这个,慕容乐瑾还真的是有点惊讶,赶紧点头,在大夫面前,她是绝对不会掩藏自己担忧的情绪:“是呢?每天睡觉都超过了12个时辰,还在担心,会不会有事呢?”
将出诊的东西都给收好,大夫只是安慰道:“没什么大碍,只是以后房间里面少点香,这样对于身体并没有多少好处,尤其是女性!”
送走大夫,小阿沁将房间里面一切带香味的东西全部给扔了出去,反正小姐也无心出门去跟着京城的小姐们聊天消遣时间,说实话,这些熏香确实没有多少意义。
虽然是确定了自己身体的健康状况,但慕容乐瑾还是在担心着今天黑衣人来的事情,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慕容乐瑾下意识摸了摸腰间,什么都没有,那一块血玉呢。
那天晚宴回来之后,换洗了衣服之后,本想将血玉给收起来,但又一直没顾得过来,所以腰间一直都佩戴着这个东西,时间久了之后,也就习惯了,但现在,血玉不见了踪影,肯定会被人怀疑是对皇贵妃的不尊敬。
越想心里越觉得担心,叫着小阿沁将房子里面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庆幸自己没有出门,搜索的范围可以缩小许多,可仍然没有见到血玉的影子,越想心里越觉得憋屈,也不多说,静静等待着。
“小阿沁,相信我吧,很快就会有人来找我们的麻烦了,到时候你就能够看到到底是谁要陷害我们!”
见着小姐似乎是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小阿沁也不说什么,随时做好了准备,到时候经遇什么磨难,再应付好了。
果然,慕容乐瑾的猜测一点都没错,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刚刚用过早膳,诸葛凤莲就派人过来,说是有要事商量,要去正厅等候。
小阿沁也随身跟着慕容乐瑾,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一次又会出什么幺蛾子事件,每一次夫人找小姐,基本上都不是什么好事,看来又要面对突如其来的麻烦了。
站在正厅外面的院子,里面是否血雨腥风,她都不太清楚,但是内心的忐忑她自己是知道的,怎么一点安宁的日子都不能够拥有呢。
提起脚步,感觉前所未有的沉重,刚刚跨过门槛,就见到了自己憎恨的父亲,此刻正襟危坐,一脸的仇视望着自己。
旁边,诸葛凤莲挺直了腰杆坐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这一下知道,每次诸葛凤莲只要趾高气昂,满脸微笑的表情出现,那就必定会是自己倒霉的时刻。
“给爹爹和嫡母请安!给两位姐姐请安!”
虽说情绪不太满意,但该有的礼节却不能少。对方似乎并没有那么快的打算让自己起身,没有办法,慕容乐瑾只能够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态。
“好了,先起来吧!”
大家的气氛沉默的可怕,正当慕容乐瑾坚持不住,站着也是颤颤巍巍的时候,慕容东海突然大发慈悲,让她起身回话。
不像慕容喻琳两姐妹的待遇,只能够在她们舒服坐在旁边的时候,自己却站着回话,虽然是觉得待遇有点不公平,可转念一想,这就是嫡出与庶出的区别吧,所以说,以后一定要找一个全心全意,只爱自己一个的男人,只不过,这样的愿望,此生怕是无法实现了吧。
不知为何,在这一刻,她脑海里面出现了六皇子的脸,那张温柔如水,体贴关怀的脸,似乎早已在心里深深刻下印记。
“三妹,今天怎么不见你腰间的血玉呢?”
突然,慕容喻尤直接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抬头与她的眼神进行了对视,慕容乐瑾心下一惊,看来是真的要拿血玉来说事了。
“是啊,你不是一向都宝贝着那个东西吗?”
慕容喻琳适时在一旁添油加醋:“你说大家都是一起进宫,唯独你拿到了一个这样的宝贝,就连我娘和爹都没有福分拿到那珍宝,到了你手里,怎么也得小心爱护吧!”
现在,慕容乐瑾知道自己只能够吃着哑巴亏,东西已经不见了,自然也不能够理直气壮的回答人家的讽刺话语。
垂睫不语,似乎在等待着对方继续捕捉自己犯错的行径,果然,诸葛凤莲只是倾身在慕容东海的旁边说了几句,接下来发问的,就换成了慕容东海。
“乐瑾,你要是能够将那块血玉拿出来,今天就没你什么事!”
头一次听到自己的父亲这样称呼自己,按理说应该要觉得亲切,可慕容乐瑾的脑海里瞬间出现了一个词语,扮猪吃老虎,这是什么意思呢,是告诉自己,他要变成一个慈祥和蔼的父亲吗?
如实回答:“爹,那块血玉……,找不到了!”
最后几个字说出来,她明显听到了慕容喻尤的嘲笑声:“也真是怪了,怎么我们要你拿出来的时候,就不见了呢,之前都还好好的存在着呢。”
白了一眼:“至于这块血玉的下落,我相信二姐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才对!”
本来是抱着去讥讽对方的态度,却没有想到,这不经意间,自己反被将军,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诸葛凤莲站出来解围。
“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斗嘴了,乐瑾,你确定找不到你的血玉了吗?”
昂首挺胸,注视着上堂的诸葛凤莲,说道:“我知道今天你们叫我过来有事,有什么就说吧!”
这样恶劣的态度,在慕容东海看来,简直就是叛逆,颤抖着手,伸出来,朝着慕容乐瑾开始责骂:“你个逆子,怎么跟你母亲说话的呢!”
反头微笑:“我母亲?我母亲不是在十三年前生下我之后就去世了吗?”
“你……”
慕容东海差点气的跳了起来,一路走来,自己官场以及家庭都非常顺利,只要自己想要的,一般都能够得到,从来就不会出现像现在这种,连子女都敢忤逆自己的意思。
“老爷,你放宽心,先问清楚之后再说吧!”
故意将语调停顿在说上面,慕容乐瑾似乎都可以想到自己的结局了,该不会是要将自己秘密解决掉吧。
心里是觉得越来越不安,没有办法,只能够默默的等待着事情继续发展,虽然着实不知道事情到底会以怎么样的轨迹发展,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下就见招拆招吧。
“来人,将那个淫贼给带上来!”
突然,慕容东海冒出一句这样的话语,让慕容乐瑾摸不着头脑,感觉到身后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转头,见着一个高大的男子进来。
直觉告诉慕容乐瑾,自己貌似见过这样的身形,无意中跟对方进行了眼神的对视,却发现,那眼神是无比的熟悉。
“就是你!”
突然,慕容乐瑾冒出来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惊讶了,慕容东海心一沉,难道真的如自己的夫人所言吗?看样子,他们两个是真的熟识的。
“你确定你真的认识他吗?”
慕容东海仿佛是不太确定似的,继续问道慕容乐瑾:“你仔细看清楚了!”
走近一看,虽然对方确实是刻意在回避自己的眼神,但慕容乐瑾是无比的确定,这个人就是那天戳伤自己手指的人。
“是的,他就是……”
“好了!不用再说了!”
很奇怪,为什么父亲的脸色突然之间变得更加深沉了呢,难道是自己又说错话了吗?
“畜生,还不给我跪下!”
突然一声吼,慕容乐瑾都给吓倒了,下意识的跟慕容东海进行了一次眼神的对视,只见对方似乎情绪的指向是自己。
下意识的指了指自己:“要我跪下?”
“就是你,给我跪下!”
即使心里有着再多的不满,这一刻,似乎是见识到了脾气暴躁的父亲到底是怎样的,旁边的慕容喻尤两姐妹吓得是大气都不敢出,谁也不知道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只是紧紧的靠在一起。
“孽障,你还快将你跟那个淫贼的事情从实招来!”
总觉得慕容东海说的那些话,她有点听不懂,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解释,只是怔怔的跪在地上,满脸迷茫的说话:“我要说的话,你永远都不会有耐心听完,我说我认识他,是因为那天他潜入了我的房间,所以我怀疑,血玉就是被他给偷走的!”
越解释,可慕容东海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似乎也缺少了听下去的耐心,直接站起来,扬长而去,丢下一句话:“夫人,接下来的事情,你看着办吧!”
慕容东海走了,在场本来压抑的气氛似乎也减少了不少,诸葛凤莲只是挪了挪椅子,说道:“有什么话我听着就行,你继续说吧?”
冷冷的斜视了一眼:“我现在说什么还有意义吗?你直接说吧?这一次到底又有什么借口了!”
“什么叫我们找借口,是你自己不检点!”
“我不检点?就凭眼前这个男人就说我不检点?”
慕容乐瑾的自信让诸葛凤莲有点踌躇了,难道说,她有什么底牌握着吗?可心里依旧抱着一丝侥幸的心态,说道:“事实是怎么样,我们都心知肚明,可是,现在,你想着还会有谁来救你呢?”
心里显然已是六神无主,可慕容乐瑾假装着坚强,最讨厌就是伪装的面具需要天天挂靠在脸上,但又没办法,多想要轻松自在的生活,可现实条件就是不允许。
“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吧,但是你放心,我做事问心无愧!”
转头,对着那个陌生的男子说道:“你以为到时候她们会放过你吗?不要做梦了,她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肯定也活不了!”
这样刺激的话语,果然让对方不淡定了,直接跪下来,一直在朝着诸葛凤莲求饶:“夫人,你放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啊!”
“慕容乐瑾你给我闭嘴,你以为这样危言耸听别人就会信任你吗,不要做梦了!”
“是不是我危言耸听就要看你自己的决定了!”
丝毫不理睬上堂发怒的诸葛凤莲,慕容乐瑾只是说道:“你以为戳破我的手指就可以栽赃诬陷了吗?我告诉你,休想,那血根本就不是我的,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出来对证!”
不敢相信似得,正当诸葛凤莲犹豫不决的时候,慕容喻尤站出来反对:“娘,你不要信这个丫头的话,她肯定是用这个来威胁我们,相信我,她肯定是骗人的!”
“验就验吧,我倒要看看你要搞什么鬼把戏!”
出现了一条手帕,只有中间部位出现了一丝血迹,下意识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就是想靠着这个栽赃陷害我?”
“不要胡搅蛮缠了,这本来就是你不知羞耻的后果,还在这里赖我们?”
“这样吧,你叫人端碗清水进来,记住,一定得是清水!”
将手帕沉浸在水里,见着中间的血迹融化了一部分在清水里面,随后她狠心咬开了手指,鲜血滴入水中,却没有跟之前的血迹相容,而是巧妙的避开。
慕容乐瑾心满意足的笑了:“我说了那不是我的,请问还有什么证据吗?”
都沉默了,有目共睹,冷笑一句,狠狠的将碗里的血水给砸在了地上,大声叫道:“我只想说,以后请你们不要再招惹我了,要不然,我慕容乐瑾今天在这里发誓,别人对我的坏,我定当十倍奉还!”
巨大的摔碎声,让大家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她大步走了出去,丝毫不管身后的反应,想着,这些都是迫害自己的小伎俩,着实不愿意变成勾心斗角的人,可又被逼迫着变成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那一类人,会觉得心里很不平衡,可却又不知道说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