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天色已晚,今天你是留在家里过夜还是?”侯爵夫人看见一家人酒足饭饱,天色已经逐渐阴沉了下来,心里面有些担心,儿子刚刚回来就又要走,毕竟他现在的身份着实尴尬,指不定长公主晚上还等着他过去侍寝。
溪风自己也不知道该什么时候回去,长公主让他出来的时候只说让他回家,却没有定一个具体的返回时辰。
不过既然长公主没有明文规定,那么溪风自然是能多呆一会儿就多呆一会儿,温馨的家和冰冷的公主府,他喜欢谁讨厌谁,显而易见。
“今天我留下来好好陪陪父亲母亲,我看今夜月色甚美,不如我们一起去饮酒赏月吧。”
镇国侯一家虽然是武将军侯,不过因为被收回兵权,软禁在京,所以马上的本事没学多少,京城贵族酷爱的诗词歌赋倒是懂了很多,平时一家人凑在一起也喜欢吟诗作对,或者月下舞剑。
溪风的这一提议,立刻得到了全家都高度赞同。只不过他们在这里玩得其乐融融,穆旎却在府里生足了闷气,自己不过是一时怜悯让他回家看看,没想到那人居然敢见杆往上爬,到现在都不回来。
穆旎中午起床以后特意按照自己昨天梦到的记忆,把公主府逛了一圈,熟悉了一下地形。
出乎她意料的是,原来这个长公主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府里有一处阁楼,就是专门用来安置男宠的。
穆旎今天特意过去看了一下,找人探了探口风,那里面真是聚集了各种类型,各种身份的男人,他国皇子,部落首领,文弱书生,连和尚都有。
“看来我以后有得忙了。”穆旎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她虽然想法先进了些,但是也没想过要弄出一个男色后宫,这位谷雨公主倒是敢想敢做,饶是穆旎也不得不衷心的赞她一句。
不过穆旎真的很想知道,谷雨公主是不是有集邮癖,硬是要收集够世界上所有类型的男人,连和尚都不放过,也太丧心病狂了。
“居然还不回来。”穆旎是傍晚回到卧室的,本以为溪风早就准备好饭菜等着报答自己的恩典,却没成想卧室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穆旎托着脑袋思索了一下,看来还是自己突然对他太好了,让溪风有些分不清他自己的身份,要是换了以前那个谷雨公主,他哪儿敢这样恃宠生娇,绝对每天规规矩矩的,胆子小得如同兔子一般。
穆旎捧着史书一页一页地仔细翻看,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赶上这穿越狂潮的,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能够再活一次本来就不是坏事,况且这个长公主的身份,倒是着实让穆旎感到兴奋。
她本来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最喜欢的就是挑战,既然来到了这样一个古代王朝,那自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效仿一下武则天,也混一个女皇帝来当当,试想一下,能把整个国家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一定很爽。
穆旎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她一觉醒来,就觉得自己腰酸背痛,尤其是脖子,连转头都扭不过去。
穆旎不由得无奈的感叹了一番,自己从小就跟着外公学习帮派里的事情,母亲身亡,舅舅被抓,外公身边能够用的上的亲人,也只有自己一个。
所以她自小就只是拿学业当做是血腥的黑道生活的调味剂,很久才会拿起书翻上两页,像现在这种拥书入眠的风雅事儿,倒还真是没做过。
而且这具身子也太孱弱了,穆旎以前工作很忙,不进要管打打杀杀,还要管家族里的白道生意,忙得常常连睡觉的时间也没有,在办公桌上面小眯一会儿,对穆旎来说简直就像是家常便饭。
可是以前她却完全没有发现过自己的身体会因此有什么不适,哪像现在,难受死了。穆旎看了一下窗外,天色已亮,古代这点就是麻烦,没有时钟,想知道个确切时间都不行。穆旎从书桌上爬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这幅身子如果不出意外,自己应该还要用上一段很长的时间,还是抓紧机会把它磨练得强壮一些,自己用起来也会更加得心应手。
穆旎唤人拿了简洁的常服出来。她来的时候,江南还是三月春光烂漫,没想到一昔穿越,已经到了万里冰封的北疆。
穆旎穿了一身简袍,身披貂皮大氅,拿了一把宝剑移步到了后花园。穆旎以前学的都是自由搏击和散打,不过看自己现在这幅打扮,想练习这些是不可能的了。
况且在古代大家都用刀用剑,双拳难敌刀剑无眼,穆旎可是不敢再练自由搏击了。她准备追随潮流,也学学剑法,可惜到现在为止,她对于剑法唯一的认识就只是有个叫公孙大娘的舞剑很好看,对其他的一窍不通。
穆旎叫了一个侍卫,教了自己一些基本功。谷雨公主以前偶尔也会心血来潮要学剑法,不过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玩儿一会就腻了。毕竟不管什么功夫,基本功都是极为无聊乏味的,再加上谷雨公主身子一直不好,练起来身体负荷过大,所以就这样左耽搁右耽搁的,把练武一事耽搁了下来。
不过今天穆旎硬是一练就一早上,任凭自己在这冰天雪地中练得满头大汗,也不喊停。这倒是让一众侍卫很是敬佩,毕竟他们长公主殿下可以专心致志的做一件事情,真的是很难得。
“殿下进展很快,但是急于求成反倒不好,现在已经是晌午,还请殿下去用午膳,休息一会儿吧。”看见穆旎练起武来就不准备停,反而越练越来劲儿,一双眸子里面精光闪烁,活脱脱一副武痴样。
侍卫长额头上的冷汗那个滴啊,长公主这小身板在这样冰冷的户外带了这么久,还在做剧烈的运动,要是一个挺不住晕了过去,自己还不给皇上和皇贵妃千刀万剐了。
穆旎练了这么久的基本功肚子也开始“咕咕”叫,听旁人提醒她已到晌午,赶紧收起宝剑,率众回了寝殿。穆旎才走到寝殿门口,就看见溪风笔直笔直地跪在雪地上,被他体温融化的积雪打湿了他的衣裤,却又在他的双腿上结冰,一张俊脸也冻得灰扑扑的,看上去多了几分娇弱,少了两份生气。
“舍得回来了?”穆旎本来准备好好收拾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让他长长记性。可是没想到这人先自己一步,把自个儿折腾的要死不活,倒叫她一时间下不去手了。
“回来了就去屋里待着,在外面折腾个什么劲儿?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你可以做得了你自己的主了?本宫让你跪了吗?”
溪风闻言,整个人身躯一震,终于还是怒了吗?可是自己以后恐怕都没有回家的机会了,反正横竖是个死,还不如在死前多和家人相处一下,这样他就是死也能瞑目了。
“殿下,微臣只是自知有错,想负荆请罪。”溪风死死的咬住下嘴唇,他的双腿早已经跪得失去了知觉,脸颊也被寒风刮得生疼,现在每吐出一个字,对他来说都像是一种煎熬。
穆旎没再说话,只是面色阴沉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吩咐侍卫把他抬进了寝殿。如果按照穆旎以前的脾气,遇到这么不识好歹的人,肯定会让他跪个舒服。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一看见溪风眼里的倔强,她却不自觉的软了心,罢了,毕竟是自己来这个世界遇见的第一个男人,对他宽容一点也未尝不可。
溪风没想到穆旎会这么轻易就让他进来,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冻死在外面的准备。穆旎秉退了左右,拿了一把剪刀,把他身上的衣物全部剪破。
“殿下,您要干什么?”溪风察觉到穆旎的动作,僵硬的身子不自觉的扭动,想要避开穆旎探进他衣襟的小手。
“不想死就给我闭上嘴。”穆旎一面呵斥,一边把衣物一点一点的撕裂,裂帛的刺耳声在静寂的寝殿内响起,不由自主地让人浮想联翩。
溪风认命地闭上了眼,自己走的时候殿下就说过,这要用东西来换,现在看来,这东西恐怕就是自己的命了。接二连三的惹怒殿下,身子如今又被寒气入体虚弱无比,那些连他身强体壮时都挨不过的刑具,轻轻松松就可以要了他的命。也好,解放了。
穆旎看这人面如死灰,充满绝望,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想法,真是想抽死他的心都有了。自己忙着帮他疗伤,他却拿自己当趁人之危的禽兽,等他好了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
穆旎拿被子把溪风一裹,叫旁边的侍卫把他抬到了浴池。这浴池是一个酒池,里面装的全是进贡的陈年佳酿,每天12个时辰有专人负责加热,维持水温在最佳温度。穆旎把床单取走,然后把溪风推进了酒池。
溪风身上还有一些谷雨公主留下的伤口,而且今天这一跪也冻出了很多小裂纹。一遇上酒,立刻就爆发出惨烈的低吼,听得穆旎心里一紧。
“很疼吗?”
“殿下,若是玩腻了,求您给臣一个痛快。”
溪风没想到自己一心求死的话,落在穆旎耳里竟然这么不堪。顿时羞得恨不得去撞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