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要回北京了,他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来找丹,想跟丹谈谈,打电话过去,可是她忙着卖货也不爱搭理自己,春生有点沮丧,已经买好车票,明天就走了,怎么办呢,纠结到最后,生还是决定来找丹。
尽管他并不了解她的过去,知道她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可没关系的,只要她现在能接受自己就够了,只想在她今后的故事里,自己能做主角就好。爱上她只用了一秒钟,怎能轻易地放弃了。
晚上八点了,他给丹打电话:“姐,我在你家楼下,你出来一下,好吗?我明天回北京,我后天去美国了,走之前,我还想见你一面。”
丹刚刚给爸爸打好洗脚水,想帮他洗脚,自己也想早点洗洗睡觉了,站了一天很累的。可是想到那个孩子清澈的眼睛,和恳切的话语,还是决定出去一下。
跟爸妈说有个同学楼下来找她,穿好衣服下楼了,妈妈还叮咛她早点回来。
丹下了楼,看到他站在路灯下,挺拔的身型和英俊的样子,是单身女人都会心动,他真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高大而又有风骨,丹感觉有点动心,可是也知道,这不是自己的菜。
“小天才,还没回北京呢,你不是着急回去吗?”
看到丹过来,春生立刻扑过来要抱住她,丹立马喊:“停!不许动!小孩子不许乱来的。”春生楞在那里呆傻不动了。丹乐得捂着嘴,好可爱的男生,丹凑过去拉了一下他的胳膊,他才恢复了生命,他抱怨:“姐姐,你也太霸道了吧,我又没怎么着你,还给我枪毙了不成!”丹笑了,拉着他出了小区大门,打了个出租车,说:“找个好的恋歌房!姐姐给你送行,咱不喝酒,就K歌好吧!”被她拉着上了车,两个人去了本市最好的恋歌房。
丹唱歌好听,她给他唱了一曲又一曲老歌,这些都是春生没听过的,她说你是小孩儿,都不知道大人的事情,好好回去学习换心技术,有一天姐姐的心坏了,好找你给换。
他就撅着嘴一幅不高兴的样子,你比谁大多少啊,还大人?春生长得好看,唱歌却不好听,有点跑调,两人唱了一曲情歌对唱,让他带沟里的丹,乐得不行了。
后来春生说自己刚会唱一首好歌,是那首“十年”,可是当音乐响起时,丹一下想起那天的枫,泪水就下来了,吓坏了的春生,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完全呆傻了!看着她哭,自己也跟流眼泪了。
丹自己哭了一会儿,也觉得没意思了,就收住眼泪,看到春生他拿着麦克风站在那里也是泪水盈盈,就破涕为笑了,世界上还有陪哭的傻子。
丹招了招手,让春生坐在自己身边,音乐还在响着,丹说:这首歌让姐姐心很痛的,是的,十年!何止啊,姐姐二十几年爱错了一个人,小天才,不要太早谈恋爱,也不要爱上我这样的傻女人。
还没等丹继续说完,春生一下就把丹搂在怀里:“是谁把姐伤得这么深,我去给你报仇。”他抱着她,丹好像也迷糊了,错觉自己是被枫拥着。丹闭上眼睛沉浸在音乐中。
十年的乐曲唱完了,丹才清醒过来,推开了这个男孩子,居然发现,春生满脸的泪水不比自己的泪少,丹有些无措了:“什么熊孩子,别哭了,赶紧回家吧,你明天还得赶火车!”她忙着找纸巾帮他擦拭泪痕,春生却一下抱住了她的头,温润的唇瞬间就贴过来,她想着:不可以,头却没动,任凭他生涩地吻着自己,从想拒绝到接受,她也只是用一秒钟,说服自己,我是被动的,不是我的错,然后,很快进入角色,丹也慢慢地教会了他,虽不出色,还算得上生动。
有人敲门,丹赶紧抽出了自己,是服务生给送春生刚点的酒水的,有点尴尬,她觉得是自己不太好,春生明显是纯情幼稚小男人,连接吻都这么陌生,丹想着需要纠正错误的,不要陷得更深,错得更多,就说酒不要了,让服务生拿回去了,起身对他:“你还得早起赶火车,我们回去吧!”
春生还陷在刚刚的情绪里,不想醒来。听她说了,态度还很坚决,也就收拾一下,穿上羽绒服跟她出来。
丹打了车回家,一路始终沉默着,车到的丹住的楼区,他也跟着下来了。丹没说话,也不知道该咋办,自己无心犯错,怎么办才能把对他的伤害降到最低呢?
丹有点羞愧,低着头说:“你回去吧,姐姐今天犯了错,别记恨我!忘了我!好好学习!”
转身要走时,又被他抓住了手,顺势给拉倒他的怀里,这个坏孩子,丹被熊抱着,没挣脱出来,可以感到他剧烈的心跳很紧张的呼吸。
春生喃喃地说着:“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喜欢我?我要做什么你才能快乐?”很纯很纯的感情,很热很热的泪水滴在丹的脸上。有谁说过,最让人崩溃的不是男人的甜言蜜语而是他的眼泪,此刻的丹傻傻地站在那里,任由他抱着,他的泪水滴在了丹的脸上,淌到了丹的嘴里,都是苦涩的,丹真的疯了,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丹不是一个相信一见钟情的人,自己跟这个孩子总共见面两三次,彼此并不了解,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定是这段时间被枫折磨的有点精神错乱。真是疯了!
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小兄弟!梦醒了没?”
春生松开了她,看她轻描淡写地对自己这么说,他的心很疼的。想着这个受伤很深的女人,一定不会马上立刻接受自己,得到她的心可是个漫长的过程,他叹了口气。
“姐姐你说过,三月份去北京学习的,记得联系我,那时我就回来了!我给你带美国的巧克力,记得我啊,不许忘了我啊!”
他又紧紧地抓住了丹的双手,姐姐,记得热水中药泡手泡脚,回来我会检查的。
丹一直站着没敢说,也没敢动,实在怕自己真疯了,扑上去了,会再伤了这个孩子,听他说话,她只会点头。
看着她点头,他也放心了,转身走了,路灯下他的身影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模糊了。
丹这才长喘了一口气,诶呀!我这不是犯错误了吗?丹摸着自己发烧的脸颊,开始检讨自己。疯了!这就是疯了!
回到家的春生还在心潮起伏,自己这么多年都用来学习和搞科研项目,好像忽略了感情生活,该谈情说爱的年龄都是在跟福尔马林泡着的木头打交道,这方面知识缺失的很多,想找本书补习一下恋爱的经验,发现自己除了体育书,就都是医学书籍,于是就打开手提电脑百度一下恋爱知识,研究一下恋爱心理。
关于接吻解释,百度的五花八门,到底也没解释明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百度也不知道了!
自己的初吻给了这个叫丹的女人。相信她是喜欢自己的,也会爱上自己,想到今天的吻,春生仍然有点沉醉着,那时的战栗,那时的冲动,还有那时的甜蜜,他会一生都记得。
丹回到家爸妈都睡了,太累了,站一天柜台,年轻人都受不了,何况妈妈呢,爸爸在柳叔那里干活也不轻松,要过年回家的人,都来检修车,活也很忙。自己悄悄地洗洗,回到自己卧室,丹睡不着,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月亮,月光洒在大地上,被白雪反射出来,四周很亮,昏黄的路灯和雪色的白光交织在一起,谱写出夜的乐章,在这静谧的夜色里,有多少故事在发生呢。突然想起张九龄的《望月怀远》: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不知道自己的佳期在哪里,自己和春生是故事还是事故呢?正想着春生的短信过来了:“姐姐,你得对我负责了,我的初吻给你了!”
“无赖的孩子,那个是事故,你原谅姐姐!”
“为什么不是故事呢?给你个理由爱上我!”
“爱上你还需什么破理由吗”
“那你承认了,是无条件地爱上春生了吧。”
这就给绕进去了,“睡觉吧,明天早班车吧?”
“没答应我,睡不着。”
“什么啊?小孩子不懂装懂,我真不行了,困死。”丹有点迷糊了。
“你是喜欢我的,对吧!”
“我要疯了!对对对,好好好。”
“不行了,我站了一天了,饶了我吧!亲人!”
丹手机真没电了,它自动关机了。插上充电器才想起来忘了给枫发信息了,都是这个春生闹腾的。
春生发信息不见丹回复,猜她已经睡着了,这个心狠的女人。他又找来自己的医学书看到了天亮,还是没有一点困意,收拾东西告别父母,父亲让司机送他去了车站,春生知道丹不会来送自己,但是他相信丹会和自己一样的,会想念他的,因为那个吻告诉了春生她的心事。龟缩起来的丹,是怕再次受到伤害了。是不敢爱了,不是不能爱,也不是不会爱。
丹慵懒地不愿起来,有点淌鼻涕,妈说晚上出去感冒了吧,赶紧休息一天吧。父母都走了,饭在锅里,丹躺在床上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有点突然了,当时就懵了,也说不过去啊,可是自己确实吻了他的。
诶呀!咋办啊!自己这不是堕落了吗!啥便宜都占了,那个孩子也不是好糊弄的人啊。纠结着拿起电话开机。几个短信一起进来了。丹看着它们立刻疯了。
伟强说:“唐朝大丫头别生气了,我很想你啊,你也要想我啊,记得回复我!”
枫说:“老丑子,我二十九到家,记得来看我啊!”
春生说:“姐姐,你不能逃避,你要对我负责的!”
“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记得泡手和脚自己做按摩!”
丹坐在床上感到憋屈,就使劲地哭了,没人的家里,只有自己的哭声,哭声还很大,都惊到了自己了。
不是道败坏了,是缺德带拐弯的了,怎么又把这个孩子拉进来,自己纠结的人生里有两个人搅局还不够,还要带坏那个单纯的小孩儿。春生,对不起是姐错了!
哭累了,丹起来洗洗脸,删了所有的短信息,想着自己该换个电话卡了,就收拾一下出了家门。
溜达到一个小市场意外地碰到了高中同学刘慧,她在卖通信卡和收电话费,很久不见同学见面格外亲,刘慧说过年正好召集一下高中同学,大家聚会一下,也请老师吃顿饭,丹说好呀,到时通知我!
在刘慧那里买个无记名的电话卡,她说不要钱,丹就把五十元硬塞给她,现在的丹知道挣钱有多不容易。这个卡暂时在家用吧,该去店里替一会儿母亲,让她休息一下,丹换上电话卡,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朝着小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