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靠着门板噌的站起来,死死盯着视线能触及的每一个角落。这个诡异的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从哪里发出来的!
就算如此,那声音也没停下,还在滴答,滴答,一下一下的清脆低落。我很害怕,我活了这么多年,所有的害怕从安晓晓死的那天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可我告诉自己,有时候恐惧或许都是自己想出来的,只要战胜自己,就是战胜恐惧!
于是我决定去找声音的来源,到底是我听错,还是真的有水在滴!
本来在温度低的情况下,人会很没有安全感,我此刻就是,但为了活着出去,我还是站起来,迈开轻颤的双腿朝那声音走去。
然而越过两列冰柜后,我发现声音是从四号冰柜中间处发出来的。
可能是漏水吧!我这样安慰自己,并鼓起勇气走过去。
然而,这声音分明是从冰柜内里发出来的!我必须要拉开中间第二格的冰柜才能揪出原因!可,可这里头放的是尸体啊!
我虽然不算胆小如鼠,可也没有热衷于看尸体那种地步啊!怎么办,我犹豫不决。
可是为了让那个声音彻底消停,我还是提足了气,双手扣住那冰抽屉的扣儿,嘴里喃喃低语:“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有意得罪,叨扰了各位真的抱歉。”说完,我两手一使劲,往回一抽。
“啊!!!”我还没缓过劲儿来呢,当我看到那苍白僵硬的尸体面部出现在眼前时,我整个人往后摔去!
怎么会是赵丽!我虽然不是医院体系的,但我也知道,尸体存放太平间是需要登记,可是我们刚才找她的时候就问过值班护士了,都说没看到!
要是突然去世,护士怎么会不知道!
我快要被这一切完全吞噬!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到底陷入了怎样的怪圈!
赵丽的脸已经变得苍白,双眼紧闭,躺在冰冷的冰柜中。我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可是她那模样实在太渗人了。
我忽然想到,在游戏里,替死鬼是一定会死的,哪怕上次因为我们及时出现,她躲过一劫,但这一次,她似乎必死无疑!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我总觉得赵丽身上或许有破解这个死亡游戏的秘密!
想到这,我赶紧将赵丽这一抽拉出来,使劲拍打她的脸,可是冰冷的触感以及皮肉的僵硬透过我的双手传达。
我的心一紧,又将她整个从冰柜里拖出来。我使劲拍打着她的脸,“赵丽,赵丽。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醒醒!”
可是这个寒冷的太平间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听起来阴森恐怖!
突然,我身后传来一声冷笑!我浑身寒毛直立!可是那一瞬间我低头一看!被我拉出来的赵丽一下子变成了一个陌生的脸!
“啊!”我低呼一声猛的推开,浑身颤栗得不像话!
背后感觉越发寒冷,我又看了一眼那具尸体!确实不是赵丽!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看错了吗!
如果真的是我看错,那么,我身后的笑声又是谁发出来的!我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歪歪斜斜的影子印在左前列的冷冻柜上!
有影子!那一刻我突然清醒,以前就听说过,鬼是没有影子的,那么此时此刻,在这太平间里的一定是人。
我鼓起勇气,忘了被自己拉出来的那具尸体,小心翼翼的朝那黑影走去。
那影子飘浮着,像幽灵鬼魅一样。我的心悬起来,我贴着冰柜,感觉像贴在一座冰山上。
突然,我闪出去,“是谁!”可是那影子迅速消失了!而我眼前也什么都没有!
寒意从脚底滋生,如果是人,会有这么快的移形速度吗。
我一股脑冲向太平间的门,我要抓住他,我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搞鬼!可是奇迹般的一幕出现了,刚才怎么也推不开的门,就在刚才我无意间撞开了!
没有过多犹豫和停留,我拔腿就往楼道跑,迅速果断的逃离这个梦魇一般的地方!
当我气喘吁吁的跑了好几层楼,突然从楼道上也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赶紧停下步子,心跳砰砰直跳。
此时此刻我已经像个惊弓之鸟一样,对任何突如其来的声响都有一种特别敏感和恐惧的心理!
我想逃,可是伴随着脚步声,头顶上方传来一个声音:“莫凡?”
好像是金水的声音?!我仰头朝那个声音前进几步:“金水?你在哪!”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我循着那个声音找去!
终于在五楼的安全出口处,我见到了一脸着急的金水。
“你跑哪里去了!找不着赵丽,我们还得找你!”他一见我就问道。
我大大喘了口气,终于安全了。“我刚才发生了什么,说出来你都不信,我他妈跑进太平间里去了!”
就算现在提起来,我还是有些毛骨悚然,想到刚才在太平间里见到的那具尸体,我是浑身直冒冷汗。
金水拉着我进了病房走廊,“你说什么?你跑太平间里头去了?怪不得找不着你!你小子胆儿也真肥。”
我啐了一声:“呸,你以为我想进去呢,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起了大雾,我找看不清路,迷迷糊糊就进去了,邪门儿的是,我想出来的时候根本打不开门。”然后我把将尸体认错的事说了一遍。
金水看着我,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可又不肯说出来,我知道他或许是信了,只是不敢相信世上真有这事儿。
我突然想起什么,问他:“聂云呢?”
“我哪知道,不是一直分头行动的,怎么,你想找他给你驱驱邪?”金水和我一块去找聂云,他讽刺的看了我一眼。
其实我心里多少已经有些倾向聂云的说法了,因为太多事情都没法用正常人的逻辑去解释。
不过我没有当着金水的面说出来,许多想法也只是在自己心里周旋。
最后是在医院的大门口见到聂云的,他的脸色也不轻松,看见我的时候,疑惑的问了句:“你印堂怎么黑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