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没有再进寿衣店,把我拉出了小巷子,那种秘密已经被剥开一层糖衣,却不能再继续探查下去的感受实在不是滋味。
我又是个求知欲特别旺盛的人,否则不会一路坚持不懈的追查下来。
“我觉得你有事瞒着我,聂云,我可把你当过命的兄弟,你这样,可不太好吧。”我两手插兜,轻轻挪开他捏着我胳膊的手。
在小巷子口停下,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虽然这样问已经有些明显了,但是我不能忍受一直憋着疑惑不能问的滋味。
聂云怔怔看了我一眼,一时语塞,这已经很明显了,他就是有事隐瞒!
“你可别多想,林婆的确帮过我一个大忙,但是有些事吧,我也想向她求证,但是一直没机会,那天你们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说她去世了,我是很意外的,也很遗憾。我现在只希望昨天不是看走眼。”
我看他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想来真的是有什么心结未了?我微微歪着脑袋打探道:“谁不是呢,我不也有一肚子疑惑,你要是愿意跟我说,咱也不介意帮你一块寻找答案,要是不乐意说,那也没事。”
聂云四下看了一眼,指着前头一家小面馆,说:“走,咱上那说。”
进了馆子,我们在一个比较隐蔽的卡座坐下,要了两碗面,聂云迟疑的说出了他的事。
原来,他在做道士之前,真的是个卖电脑的。他自己在一个小商场里开了个小店,卖电脑,也回收旧设备。
有一天,他回收了一批旧的电脑主机,只要翻新一下,可以翻倍的价格再卖出去,他们干这行的都知道。
可是那晚,他加班加点在做旧机翻新的时候,有一台主机并没有通电,却忽然闪了起来。
给他吓了个哆嗦,从来没遇过这种情况的聂云一时间也懵了,但是很快就冷静下来,再次检查设备,总觉得肯定是哪里不小心通了电。
可找来找去都没有发现,那晚他决定不弄了,虽然是无神论者,可这现象的确有些邪乎。
聂云直接关了铺子回家去,第二天白天再来弄的时候,居然还是那个情况!甚至从主机里好像发出什么吱吱呀呀的声音!
他这才被吓到了!
如果只有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也可以有很多个理由解释,可是第二次,他就很难再自我欺骗了。
刚好那天隔壁铺面一个卖玉石的老板娘在给客人推销珠宝的时候,提了一句,说玉器避邪通灵的,她店里所有的玉器都是开过光的,是好东西。
本来聂云还不信,但听到这,他心里隐隐有些摇摆,于是等那个客人走后,他装作若无其事去找那老板娘闲聊,问起了开光的事。
那老板娘也算热情,就一股脑全说了出来。聂云听罢,寻思着也去求个签问个挂,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招了什么邪乎事儿。
然而,当他晚上回家的时候,就在街对面认识了林婆!
听他说完,我才恍然大悟!他认识林婆的路子,居然跟我一模一样!也是被说成印堂发黑,满脸阴邪之气!
毫无意外,他也深信不疑!后来去了那个道观,被当时道观里的道长收为弟子!他就这么稀里糊涂成了一名道士!
听完他的事,我也有些蒙圈儿了,一口气喝下一罐啤酒,“你说你稀里糊涂出家,可是我看你身手不凡,是有两下子的。这怎么解释?”
他无奈摇头:“甭提了,我为了躲那所谓的阴灵之气,在那道观里愣是呆了七八年,你说,我能不入乡随俗了?不过也就那点基本的本事,再深奥的还没悟透呢。”
金水说的没错,聂云入观之前果然是搞电脑的,可我还是有个疑惑,“那个,你看起来也不是特别信这些鬼神之说的人,怎么会三言两语就被说服了呢?”
聂云抬眼看了我几秒,垂首哀声一叹:“这世上吧,很多事还真不是我们以为的那么简单,就这么说吧,林婆当时似乎能看出些什么来,她告诫了我几句,我本以为也只是老人家的旧观念,可后来发生的事,都被她说中了,就好像先知一样!我这才信了,于是入了观,啊,特别是她给过我一个护身符,灵得很。”
最后一句他故作神秘的嘘声说道。我听得头皮阵阵发麻。这路子,难道不是跟我的一样!
不对,或者应该说是,我在他曾走过的老路!我眼神空洞,一直在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我也经历过。
但是这一下子也不是能解释得清楚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很多事,只有我和金水知道的比较好。
聂云对林婆似乎没有起什么疑心,我又问道:“那你找她,到底想问什么?”
“我就想问问她,当时到底是哪个冤亲债主在缠着我?我感觉她知道,我师父也不曾告诉我。”他滋溜儿喝了碗汤,认真说道。
巧了,与我当初的心境一模一样,都以为那个林婆知道背后的一切,只是故弄玄虚不肯透露。
但到底只是仅仅知道而已?要是只有我是如此遭遇也就罢了,聂云居然也有相同经历,这绝不只是巧合这么简单。
而且,林婆还特地要我们找到聂云,这又是什么目的,她想让聂云告诉我什么?还是想让我转告聂云?
这层层关系犹如迷雾一般,不过,我和聂云现在又有了共同目标,那就是寻找林婆。
我们从面馆出来,聂云跟我回了公寓,回去的路上,我趁他不注意,给金水发了个消息,问他有没有查出林婆的线索。
刚到公寓楼下的便利店,聂云嚷着要买瓶果汁喝,我在门口等他,却在这时,手机滴滴响起,我以为是金水查到了什么,可是点开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停止你想探寻的一切,你将收获意想不到的惊喜。”
要是平常时候我只当做是垃圾广告的信息,可是此刻,短短一句话吸引了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