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在大陆中央的无境之森中…
座落着一座寂静的精灵古城…
古城中央,有着一颗玉石般的外皮,树叶上流动着淡淡紫光的阔叶大树…
传说中…
这就是大陆上存活最久的生灵…
同时也是精灵们的母树,
拥有无尽智慧的植物,
一般人称它为…
智慧古树。
在教会的记载中,精灵族里头负责传承智慧与记录历史的一族,都长居在智慧古树旁,并在古树每年一次的落叶之日,他们会聚集在古树下,恭敬地接下母树赠与的一片落叶…而后,他们会将当年发生的重要事项,或特殊情形,以特殊魔纹记录在大约有两个手掌大的翠绿叶片上。
“据说,大陆最古老的史书,精灵史记…就是一叠装订成本的树叶呢。”大约三年前,导师提着我找寻精灵古城,准备”借”书时,是这样说的。
几天后,
很幸运的,在彷彿无穷无尽的箭雨中,我们借到了书…
但,很不幸的,我们没人看得懂精灵魔纹…
虽然接下来几天,导师很努力地捕捉落单的精灵,并逼迫他们帮自己翻译他们族中的圣物…
可惜,因为他们对于圣物的景仰以及相对人类来说强上不少的精神力,几天的努力下来,成效并不彰,在威逼利诱加神术灌输下,也只得到了一些零碎的讯息。
“不久后,感到有些无趣的导师大人,将那本厚厚的精灵古书塞给某个被绑架,外表呆呆的年轻精灵,就带着我悄悄地离开了…”里斯特托着下巴,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其中,就有一段讯息是有关光明泰坦的…不知道为什么,她们记录这一段故事的时候,虽然也是用魔纹,但,我跟导师都看得懂…”面对着仍在呆滞中的众人,里斯特彷彿毫无所觉地继续说了一个故事…
数万年前,泰坦代替创造他们的父神,生活在大陆的各个角落,维护着温度,水,大地与生命的平衡。
其中,有一支身材相对来说较为瘦弱,战斗能力也不强的泰坦…他们主要是负责光的平衡,但,他们的力量没有强大到能够影响太阳与月亮,只能够照着泰坦的本能,尽量地去靠近光源…因此,除了身材高大与沐浴日月的习俗外,他们与一般的巨人几乎没甚么分别…
瑕疵品…是的,当时其他泰坦是这样称呼他们虚弱的同胞的。
基于同族的关系,四大泰坦虽然不是很看得起他们,但除了长达万年的口头污辱外,也没对他们做过什么实质上事情。
不过,光之泰坦们,在不久后发现了大陆上另一个最强大的光明源…光明之主。
基于向光的本能,以及他们可悲的体质,再加上一点对于泰坦同族的怨怼…
他们几乎有一半的族人,面对着无比强烈的银光,当场宣示效忠,并真心信奉当时仍经常展露神迹的光明之主。
很快的,四大泰坦收到了光之泰坦背叛的消息…
异常有效率的,在三天内,当时相对来说占地较小的光之泰坦主城,就被建造它的同族们推倒…而当时仍住在城内,没有背叛的半数族人,来不及解释什么,就被愤怒的泰坦同胞们包围,转眼间如雨般降下的巨石与火海淹没了恐慌的他们。
至此,光之泰坦被泰坦一族除名,而背叛的数十名光之泰坦,在光明之主的注视下,拥有了充满光明的羽翼,以及对于同族的下场感到忧郁的神情…
之后,在被教会称为神迹时代的那段时期里,光明泰坦负责手持号角去通告各处的信徒回避有关天灾或是疾病之类的危险…但因为外表以及他们的工作,因此他们被信徒称为告死天使,而其他的泰坦们,则是不在以泰坦称呼他们,而以略带贬意的光之巨人称呼他们…
直到一万年前,神战爆发后,光明之主不再相信泰坦,但在和他们相处万年后,又不忍心剥夺他们的生命,于是…光明之主将他们的身体与灵魂分开封印。
其中,他们的灵魂就被封印在他们主城的遗址…
静静地沉睡着…
直到不久前…
其中一员被熟悉的波动唤醒,而不完全的他,也就只能找了一个临时的身体…
一个不会动,无比庞大的身体…
说到这边,里斯特停了下来,看着面前不在呆滞,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艾尔兰登王。
思考许久后,艾尔兰登王斟酌着词句,看着里斯特,小心地问道:“您的意思是说,我的国家就座落在毁灭的泰坦古城上?而现在我的城市就是光之泰坦,同时也是告死天使?”这时候,没什么人发现,艾尔兰登王已经不经意地用上了敬称。
没什么感觉的里斯特,微笑着点了点头,但思考一下后,又缓缓摇头,同时,边摇头边说:“现在,它既不是光之泰坦,也不是告死天使…它,现在是城市的意志。”说到这边,里斯特突然感觉到,一般人大概很难理解,歪着头苦苦地思索了起来。
双手轻抚桌面,想了几秒后,里斯特突然抬头,看着面前似乎也在思考的艾尔兰登王,平静地开口道:“这样说好了…”说到这边里斯特又静静地看了艾尔兰登王的双眼几秒,才继续说下一句,“陛下,您认为这张桌子,甚至这栋房子有自己的想法吗?”
艾尔兰登王看了面前一脸正经,确定不是在说笑的年轻牧师几秒后,缓慢…而肯定地摇了摇头…
“不。”
听到这回答,里斯特眉头微微挑了一下。思考一下后,里斯特继续说道:“那…陛下,您认为,炼金魔偶,或元素仆从有想法吗?”
艾尔兰登王这次多思索了几秒,但…仍然缓缓摇头。
这次,里斯特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
再次思考一阵后,里斯特站起身,抬起双手,再轻轻地压上了桌面。
正当众人都还搞不大清楚状况时,一束与桌面同宽的圆形光柱,就向上喷了出来…直接冲过了半透明的圆顶,然后,毫无阻碍地一直延伸,直到…尾端消失在漆黑的夜空当中。
许多刚踏出房屋的平民,都看到了这神奇的一幕,对于未来…他们似乎又拥有了一些信心。
至于现在被光柱的源头映照得一片亮吟的会客厅内,里斯特面色平静,缓缓走到艾尔兰登王身后,忽视身后几个包围上来的守卫,与几十把高举的重剑。
里斯特温和地抓住身前尊贵陛下的手臂,再一抬一压,将对方的手掌,用力地…按压到不断喷出银光的桌面上。
这一瞬间,霍伦瑟尔九世,感受到一团复杂而不规则的意念闯入了他的脑袋,无数的画面,无数的语句和…无数的愿望,没有统一的目标,也没有任何意涵或方向,就这样杂乱地一股脑流进了他的脑袋,但刚想要仔细理解这些画面代表甚么,却在转眼间…好像就已经遗忘…只留下杂乱的印象。
“你们…在说什么…”
“这些画面…是什么…”双眼流动着丝丝银光的艾尔兰登王,神色茫然,彷彿在自言自语般地小声问着…
“这些是记忆,这张圆桌,近万年的记忆。”正看着瑞德满脸抱歉地把两位昏迷的守卫轻轻放平,里斯特微笑着转头,轻声答道。
“记忆?”艾尔兰登王原本茫然的眼神清醒了一些。
“是的,记忆。”轻轻点头回答后,里斯特随手拨开了一把捅向他胸口的重剑,同时,顺手,把这位衷心可嘉,但脑袋不大好使的守卫…”轻轻”砸进地面。
一边砸人,一边没忘记补上一个光明治疗的里斯特,上后踏出一步后,再次伸出双手,转动身体,流畅地划出一个大圈,一面挥飞两位守卫,一面轻声说着:“任何东西,经过时间,都会留下无数的痕迹…”说到这边,里斯特轻松地直起身体,微笑着面对涌来的守卫,然后,双全一错,继续说道:“而,偶尔,某个人的…想法,愿望,厌恶,甚至生命,也会在物体上留下一些肉眼无法察觉的痕迹…”说完,又是两道漂亮的弧线划过。
不亏是训练有素的守卫,连个叫声都没发出来…看着面前低头沉思的艾尔兰登王,里斯特一边随意地打飞着守卫,一边不负责任地想着。
而这时候的瑞德,正在忙碌地到处拯救乱飞的守卫,以及尽力保护一下四周不知道价钱,但一看就不便宜的巨型装饰品。
“所以,这些只是痕迹?那您为什么称呼这为记忆呢?”双手离开桌面,神色已恢复正常,但还有一丝茫然的艾尔兰登王,一边看着自己的双手一边问道。
在几个感觉想退又不敢退开的守卫包围中,感受着身体韵律的里斯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一面挥动双手一面轻声念着:“无数的痕迹,无数的记忆…一层一层,毫无秩序,毫无理由的累积在一起,只要有个契机,给予它们一个方向,一个秩序…我们一般就会称呼它为智慧!”
“智慧…”没注意到守卫快要全灭的艾尔兰登王,若有所思地低下头,轻轻念着。
“而这情况…在人,或任何智慧生物经常活动的地方…
譬如说,城市,古老的城市。特别容易发生…”说到这边,正压低身体的里斯特,诡异地一扭一挥,将最后三个正在原地旋转的守卫,轻轻地抛给瑞德。
瑞德在无奈地接下这三位守卫后,基于许多原因,一边道歉并放下他们,一边伸手到他们脑后,轻轻地…将敲了下去。
不过…在放平这最后三位倒楣的守卫后,刚感到有些轻松的瑞德,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位身穿典雅淡银长裙,双手戴着及肘仕女手套,头上一顶做工精致的小银冠…
身材纤细,但脸上仍带着一层面纱,并背负着一把相当眼熟,且相当巨大…武器的少女…
“所以……我们的城市…”艾尔兰登王思考许久,刚抬起头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发现,整个会客厅,守卫倒得满地都是,而刚换上一身盛装的第七公主,现在正举起巨剑往她带回来的客人砍了下去。
里斯特双手一拍,惊险地夹住了几乎砍在他头顶上的巨剑后,接过霍伦瑟尔九世说到一半的话,继续说道:“刚刚拥有了它的秩序与方向…”
说到这边,里斯特双手猛力挥动,狠狠地将巨剑砸进地面,再补上一脚…
迎着希尔芙冰冷的目光,里斯特耸耸肩,再低头微微一笑后,一脚踩在剑上,一手高举,指着在圆形光柱的照耀下,一片亮银的圆顶,朗声说道…
“就是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