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程澈的时候苏夏刚刚十二岁,用她自己现在的话说,简直就是纯洁的比白色还白的傻得要命的年纪。
当然,程澈当时也就十三岁,没比苏夏好到哪儿去。
苏夏对程澈的第一印象很单纯,个子挺高的,笑起来的时候能看到一颗磕了半边的牙。童言无忌,所以苏夏曾不止一次严肃地向程澈提议,“有时间去弄弄你亲爱的牙,否则将来找不到女朋友的。”
程澈把她当小孩儿,“你懂啥,这叫残缺美。”
苏夏发誓,当时她对于程澈,一丢丢非分之想都没有,比白开水还干净。那会儿班里开程澈和别的女生的玩笑,她还是笑的最欢的那个。
她们教室坐北朝南,夏天的时候太阳可以照到大半个教室,某一周,苏夏的座位靠窗,坚强地抵抗住了全班同学的抗议,就是不拉窗帘,还振振有词,“多晒晒太阳好长个!”
立刻就有人把程澈拖过来反对她,“程澈不用!”
苏夏抬头瞪程澈,后者一脸无奈地站在一边,冲她双手一摊,一副“和我没关系我是无辜的”表情,逗得苏夏一下子就笑出了声。
俗话说,自作孽,不可活。苏夏打死也不拉窗帘的后果,就是她自己在温暖阳光的照耀下,昏天黑地地睡了一下午,顺便把一桌子书全挤到了地下。
没人叫她,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她低头揉眼睛,然后就看到,程澈蹲在地上,把她的书一本本捡起来,再轻轻放到桌上,看见她醒了,脸上现出那种程澈式的标准笑容,“睡醒了?属猪的吧你。”
有些心动没理由,也只需要一瞬间。苏夏静静地看着程澈,居然没反驳。十三岁,她那颗比白色还纯洁的心,躁动了。
那天下午程澈的笑脸,在后来的很多年,一直是苏夏心里最干净的存在。
被那个奇怪的梦奇怪到,苏夏第二天不辞辛苦地又跑到了那座桥边。
那两个字完完整整端端正正地刻在那里,不悲不喜不来不去。桥上的人来来往往走走停停,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到她身后,一开口,洪亮的声音差点儿把苏夏吓的一头栽到河里,“姑娘有心事。”
陈述语气,不是疑问句。
明眼人跟前不装糊涂,苏夏老实地点点头。
老人的目光越过她停在那两个字上,沉默了片刻,用拐杖敲了敲桥面,“你跟我来,我给你讲个故事。”
苏夏面露疑惑地看着他。
老人咳嗽两声,“同样,你也可以把你的心事说出来。”
苏夏更加疑惑,满脸写着三个大字,为什么?!
老人没再看她,迈步慢慢走在了前面,悠悠飘来一句话,“因为我很寂寞。”
苏夏犹豫了犹豫要不要跟上。这个老人眉目慈祥,不太像是劫财劫色的人,可是坏人也没写在脸上不是?算了管他呢,要是劫色就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改成劫财,反正钱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多了有可能还是祸害……随缘随缘吧。
苏夏乐颠乐颠地跟了上去。